隻是若要他一人進沙漠,顯然也不可能。


    晏良躊躇片刻,去這鎮子裏的客棧問了問哪裏有能進沙漠的人。


    客棧掌櫃看了看晏良腳邊的大袋子,問道:“你要去沙漠?”


    “是。”晏良點頭。


    “這裏沒人會去沙漠。”那客棧掌櫃淡淡地說,“但我有一匹駱駝,你若願意出一百兩銀子買下它,它便是你的引路人。”


    ……一百兩?


    晏良默了默,重複一遍:“一百兩?”


    “一百兩。”


    掌櫃麵無表情。


    ……你咋不去搶呢?


    晏良:“我看起來像是有一百兩的樣子麽?”


    掌櫃搖頭:“不像。”


    晏良:“……不像你還說一百兩?”


    掌櫃不語。


    晏良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扒了出來,現銀加物件也隻勉勉強強湊夠二十五兩。


    掌櫃見他確實掏不出東西來了,冷冰冰的臉上綻開笑容,對著晏良伸出了手:“這些便夠了。”


    晏良怔怔地看著他,恍然大悟,這人是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錢,才給出了一個極高的價錢,讓他來湊,湊得越多越好。


    “……受教了。”晏良伸手將錢塞給他,塞到一半又收了迴來,“你把那駱駝牽來讓我看看,看了我再給你。”


    掌櫃笑得像朵菊花,跑到後院將駱駝牽了過來。


    這駱駝養得油光水滑,確實是條好駱駝。


    晏良和這條駱駝對視,它眨了眨眼睛,睫毛撲扇如蝶翼微展。


    晏良心裏一動,將錢給了掌櫃,掌櫃點了點,滿意地把繩子遞給了他。


    “我也走過幾趟沙漠,沙漠中你若是想歇息,可以去一家客棧。”掌櫃提醒他,“那客棧裏有吃有喝,倚著石山,背風而建,你若望見那石山下的客棧,毋須猶豫,進去便好。”


    這麽好心的麽?


    晏良挑了挑眉,朝他一笑,拿起那一麻袋的水袋,牽著駱駝出了門。


    而他身後,掌櫃摸著手裏的財物,望著一人一駱駝的背影笑得不懷好意。


    這掌櫃與當地沙漠一霸“半風天”勾結多年,他從對當地情況不甚熟悉的外來者身上扣錢,還會將那些沒有引路人的外來者坑去沙漠中半風天開的客棧,狼狽為奸,賺得盆滿缽滿。


    他高價賣給晏良的駱駝經受過訓練,出了這鎮子裏的客棧便會將騎者帶往沙漠中的那間客棧,一點點的將人帶入坑中。


    而掌櫃之所以再坑了晏良這麽多錢後還要將晏良坑入客棧,是因為他瞅著晏良那身容貌氣質便篤定了晏良是個富家少爺,反正就是不缺錢。


    晏良渾然不知奸商掌櫃擅自給他貼下了“有錢少爺”的標簽,隻是跟著尋人儀器上給出的方位,騎著駱駝在沙漠中艱難行走。


    沙漠白天炎熱,夜裏寒冷,晝夜溫差極大。


    第一夜晏良和駱駝擠在一起瑟瑟發抖,當晏良見到沙漠中升起的太陽時,他隻有一個念頭。


    比火還要熱烈的顏色,氣勢磅礴地撞碎天幕,躍上地平線。


    ——這趟不虧。


    這樣豔麗的景象定然一生也難以忘懷。


    晏良騎著駱駝在沙漠中走了五六日,駱駝帶著他到了一家客棧。


    那客棧倚著石山,石山擋住風沙,客棧卻還是建得異常堅固。


    晏良下了駱駝,望見客棧牆上的四個大字:“饃饃清水,幹床熱炕”。除那四字之外,更加引人注目的是那門上垂下的棉簾子,油光發亮。


    他這幾日有意識地省水喝,如今還剩下一點。


    晏良心想若是這家客棧的主人好心的話他倒是可以借點水……畢竟他確實窮得隻剩人了。


    不過既然是那奸商掌櫃推薦的客棧……想必也不是什麽好店。


    晏良未抱太大希望,將駱駝栓在外麵,拿衣袖包著手去掀那簾子,掀開一半,他還未來得及去看店內的景象,迎麵飛來一個木凳。


    晏良忙鑽了進去,還未站定,迎麵又飛來一個勢頭極猛的茶壺。


    晏良:這惡劣的待客方式……果然是那奸商掌櫃能推薦過來的。


    縱然懵逼,晏良一個刺溜還是躲過了這茶壺,在一個人身邊站定了。


    那人是個駝子,他身側站著的人則有一臉麻子。


    那兩人都齊齊看著他,晏良被看得莫名其妙,悄聲問道:“你們為何看我?”


    “麻子”看了“駝子”一眼,駝子對著他搖了搖頭。


    此人絕不是和一點紅約在此處見麵的人。


    楚留香對晏良這張臉有點印象,當初他為了無花一事闖少林寺,一名少年和尚曾經攔住過他,而當楚留香將無花的屍體還給天峰大師時,這少年和尚在僧人群中撐著傘,咬著一枚果子看他,與周邊人的表情全然不同。


    他忍不住去看這少年的那頭秀發,縱然夾著沙子,可光滑柔順,不似假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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