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收迴視線,絲毫沒有迴應的打算。


    晏良也不惱,繼續懶洋洋地癱著。他不知道雨化田找他和李尋樂是想問些什麽事,但能讓西廠督主特意來找他們的事定然不是一件普通的事。


    西廠最近正在追查的則是禮部侍郎於家中橫死的案子,若是找他們定然也與這件案子脫不開關係。


    晏良若有所思,劉長旻今日告假沒來……他心中總有種不妙的預感。


    待李尋樂解決完烤魚後又過了一刻鍾,馬車在西廠前停了下來。


    雨化田掀開簾子下了馬車,他們身上都沾染了烤魚的氣味,三個人頂著一身的烤魚味從門口守衛麵前經過進了麵前的院子。


    西廠位於陰處,寂靜而又陰森森的,透著股涼氣。


    雨化田帶著他二人直往後院去,腳步不停。李尋樂心中疑慮,他同樣疑惑於雨化田所要詢問之事,隨著四周景物變化,空氣中也隱隱有清香彌漫開來,雨化田在一間房門緊閉的屋子前停下了腳步。


    屋外有一個以布蒙住口鼻的小太監,雨化田朝他示意了下,那小太監急忙奉上了三塊布。


    待看見晏三人蒙住口鼻,小太監伸手將門推開,雨化田領著他們走了進去。


    晏良在蒙上那塊布時心中便有了覺悟,因此看見了房中景象後反應不是太大,隻是緊緊閉嘴。


    房中躺著一具麵容被劃爛的屍體,已腐爛生蛆,細看之下能看見在皮肉中翻滾蠕動的白色蛆。而那人身上的衣裳赫然是繡著鴛鴦的青色官服,是正七品文官的配置。


    李尋樂初次見到這情景,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胃中一陣翻滾,幾欲作嘔,微微躬身,麵色難看極了。


    怪不得叫他們蒙住口鼻,怪不得這院子裏有著古怪的清香……


    清香是為遮掩腐臭,蒙住口鼻是為以防聞見那氣味。


    晏良沉默地拍拍李尋樂的後背希望能安撫他,李尋樂腦子裏全是方才看見的屍體模樣,不止胃中難受,心裏也難受極了。


    雨化田將兩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裏,待兩人冷靜下來後輕飄飄地開口道:“你二人與劉長旻最為相熟,能否確定這屍體的身份?”


    李尋樂心頭一顫,驚疑不定地看向雨化田,對方看也不看他一眼,隻是垂眸盯著那具屍體,又問道:“我聽人說你們三人最為熟悉……既然如此,能認出他來嗎?”


    晏良神情微妙,抬眼看了看雨化田,才俯身將那具屍體細細看了看。


    “是他。”


    晏良指著那人頸側的一點紅痣,那處皮膚完好,隻是紅痣比他之前瞥見時顏色深了許多。


    雨化田微微揚眉:“隻憑這紅痣你便能確定是他?”


    “此人身量與劉兄相同,且有這點紅痣。”晏良慢吞吞地道,“判定這屍體是劉兄,不過是我一己之見,若是雨督主另有高見也無妨。”


    劉長旻孤身一人赴京趕考,與諸位考生少有往來,與之前的晏慎獨是同一類人,隻是唯一不同的是劉長旻很有錢,有錢到一個人便能在京城中租一個宅子。


    入翰林院後因為三人同為一甲,比之翰林院的其他同僚與晏良和李尋樂更為親近;但也並沒親近到能將家中的情況告訴他們,盡管看起來十分熱情,卻總是如同隔著一層紗一般,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疏離感。


    撇開那莫名其妙的疏離感,劉長旻是一個熱情而又質樸的人。


    晏良心中幾番思量,最終仍是未將話說出口,雨化田見他們說不出個所以然且李尋樂麵色慘白,便提出讓人送他們迴去。


    李尋樂出了那房間時便忍不住在一旁嘔了出來,劉長旻屍體的模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心裏又痛又難過,畢竟前些時日他還和劉長旻有說有笑……誰料今日再見竟是天人永隔。


    晏良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複又側首看向一旁神色冷淡的雨化田,問道:“劉兄之死,可與雨督主追查的禮部侍郎之死有關?”


    雨化田漫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將晏良眼底的難過一覽無餘,道:“與你們無關,有些事知道的愈少愈好。”


    晏良收迴視線,沒有再開口了。


    再問下去也不會得到迴答……雨化田將他們帶到這裏的目的從始至終隻有一個。


    送他們迴去的馬車還是載他們來時的那輛,晏良看李尋樂上了馬車後往後挪了挪,挪到了雨化田的身側。


    “雨督主在懷疑誰?”


    晏良輕聲問他。


    雨化田淡淡道:“你知道什麽?不知道的話莫要胡猜。”


    晏良又問道:“為何雨督主不能斷定那屍體的身份以至於叫來我和李兄?”


    雨化田瞥他一眼:“因他麵容被毀,無從認起。”


    這迴答絲毫不出晏良的預料,雨化田顯然不想多談,晏良此次嚐試沒能得到迴應,便放棄了,轉而說了聲再見便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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