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楷自然是驚疑不定,但天子之命,不敢不從。他入朝聽政後也會被晏良委以重任,一邊一頭霧水一邊又覺得他這個皇兄腦子進了水。


    不止趙楷覺得晏良腦子進了水,白愁飛等人亦是如此,在白愁飛看來,晏良分明是把到手的權力在一點點地拱手讓人。


    “你傻啊。”


    白愁飛隻有私下裏對著穿灰衣擼著大雪笑吟吟的晏良才會如此毫不客氣的說話。


    “我不傻。”


    晏良脾氣很好地反駁。


    諸葛正我找他談話,見晏良心意堅定,縱然不解,但仍是聽之任之。其他人也問過他的想法,但晏良隻是說想讓自己省事些。


    少年天子任用的都是起於微末之人,譬如白愁飛、王小石、顧惜朝之流,與諸葛正我等老人一同與蔡京一黨相抗衡。明事理的天子靠人格魅力吸引了許多有誌之士,沒有人能拒絕平易近人的皇帝。


    在晏良的治理下,大宋比之趙佶時更為昌盛。晏良很樂意聽取他人意見,遇見雙方僵持不下的情況,晏良會從自己的角度定下一個方案,而那個方案結合了兩方的優點,利大於弊。


    對待總是來試探的金人,晏良相當果決地命令打迴去,顧惜朝有他做後盾,雷厲風行,說幹就幹,帶著軍隊把金人打了迴去。


    晏良借此教導趙楷,該打就打,求個屁的和,是對方先來招惹他們的,打迴去才是正道。


    打不過?


    那就把軍隊鍛煉到能打過的程度。


    趙楷虛心學習,他聰慧至極,已隱隱明白晏良屬意於他。再加上晏良拒絕了各色人等獻上來美人,晏良讓他入朝聽政的目的顯而易見。


    晏良知道便宜弟弟心中疑惑,便找了個機會將自己的打算偷偷同趙楷提起,笑著拍他的肩膀,鼓勵他。


    趙楷愈發覺得皇帝兄長大概是腦子進水了。


    蔡京一黨見趙楷受重用,試圖搭上他這條線,但每一個試探的人都被晏良以不同的方式給忽悠走了。偶有搭上線的人也被求生欲極強的趙楷嚴詞拒絕了——他皇兄都說了皇位以後是他的,再和他皇兄的對頭搭上線,他是不是傻?


    晏良樂見其成,看著蔡京一黨人越來越少,每天都十分愉快。


    六分半堂與蔡京一黨關聯頗深,蔡京失勢後,六分半堂十分懂得趨利避害,甚少幹涉朝堂之事,一心一意當他的江湖老大哥。


    若是可以,雷損倒是想向天子投誠,隻是六分半堂的死對頭金風細雨樓明擺著與天子是一夥兒,雷損自然不願與蘇夢枕共事,投誠一事就此擱置。


    方應看則是因為晏良培養趙楷的行為想了很多,晏良對他說過的話並沒有對其他人說過,知道晏良這樣做的原因的隻有趙楷與方應看。


    由於晏良對待金人毫不留情麵的政策,金人連連敗退,女真皇族向方應看求救,他收到女真人密信的第一天晚上,有人敲響了他的窗戶。


    方應看警惕地推窗,他在房外布置了人手,不應該有人繞過重重阻礙敲響他的窗戶。


    許久未見的年輕天子一身灰衣,揣著手在窗外向方應看微笑,他身後的庭院角落中癱著一堆黑色的不明物體。


    “小侯爺,好久不見。”


    晏良笑容燦爛。


    “……好久不見。”


    方應看沉默一會兒,天真地微笑,轉過身去打開門,將晏良迎了進來。


    “您來做什麽呢?”


    方應看對著他叫不出官家的稱唿,隻是用著敬稱,發出疑惑而又純真的疑問。


    “我來揍醒你呀。”


    晏良笑著迴答他。


    方應看一噎,堅持不懈地維持著他的人設:“……原來您還記得那時說的話?”


    “對呀對呀,我記得呀。”晏良說,“所以我來看看你的決定,再考慮是否要揍你。”


    方應看不喜歡晏良的說話方式,這讓他隱隱感到了嘲諷。


    他從袖中拿出信,展開,上麵的字跡被燭火映得隱隱若現。方應看向晏良露出一個微笑,緩緩伸手將信紙湊到燭火前,火舌搖曳著將信紙吞噬,灰燼一點點地落下,他鬆開了手。


    “這樣您也要揍醒我嗎?”


    方應看問。


    晏良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終於舍得從袖中伸出手,遞給他一包點心,道:“不揍了,這個給你。”


    方應看盯著那包點心,陷入迷惑:“……?”


    “跟著我,有糖吃。”


    晏良丟下這一句話後拔腿就跑,飛快地躥出窗戶,徒留方應看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罕見地沉默了。


    人走了良久,方應看才好氣又好笑地關上了窗戶,熄了燈迴床睡覺,任憑院子裏那些辦事不利的人躺在地上睡覺。


    晏良踏著夜色溜迴宮,繞開護衛和太監進了寢宮,大雪還蜷在被窩裏唿唿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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