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他這趟是去找大河村那對考上大學的夫妻吧?剛才問他一路也沒聽他說呢,人到底混得咋樣呢?是不是真有出息了?”


    “哎呀行了!一年到手的收成才有幾分幾厘?能買什麽好東西?這不馬上要過冬了,前兒他出門的時候我跟他老子給他兩塊錢,叫他迴來路上順路捎點煤球燒爐子……我不跟你們多說了啊!飯點兒了,都迴去做飯吧!有工夫下午再過來嘮,我得趕緊去把棗兒跟小虎子喊過來給我搭把手的……”


    白母擁著幾個小媳婦往外推,自己也跟著往院外去。


    等出了院子,還不忘把院門帶上。


    幾個大嫂子、小媳婦兒就算沒聽見關鍵消息不滿意,也隻能稍作收斂,先迴家去了。


    白母去喊馬甜棗。


    讓馬甜棗先帶孩子過來,白母跟著又去外頭找白楊和白成武去了。


    再說白家的人口情況,陸淼不清楚,但是傅璟佑是知道的。


    經傅璟佑提點,這趟白成文捎迴來的東西裏,光是形製板正的中山裝陸淼就給裝了三套。


    甜棗牽著孩子過來的時候,白成文在房裏已經把大半東西都收拾了出來。


    進門看見那麽多東西,甜棗都驚呆了:


    “這些都是嫂子給買的?你真是的,送去那些蜜才值多少錢?這些東西你也敢收!”


    白成文無奈道:


    “我也說不要,可是要不收,我這會兒估計都迴不來……”


    甜棗把孩子塞給他,繃著臉扒籮筐底下的東西。


    看見裏頭還有油紙包好的烤鴨,甜棗扭過頭又瞪了白成文一眼。


    白成文一手抱著兒子哄,另一隻手直摸後腦勺,討好內斂的笑著,試圖平息媳婦兒的怒火。


    就這短暫間隙,門外傳來動靜,家裏另外幾人也迴來了。


    進屋看見東西,白父、白母還有小弟白成武的驚訝都不亞於馬甜棗。


    白楊心裏有猜想,卻仍控製不住瞠目結舌問:


    “你、你這是哪來的?”


    一旁白成武倒不像父親、嫂子那樣局促緊張,反是直接拿了一身中山裝在身上欣喜比劃道:


    “哥,你給我買的?你是不是知道娘給我說了燕磯公社的姑娘,特地買迴來叫我穿著去相親的?”


    一掃床上有三套中山裝,家裏按人頭算,能穿中山裝的可不就隻有三個嗎?


    白成武咧開嘴,剝了舊棉襖扣子就要把中山裝往身上套。


    氣得白母奪過衣服往他後腦勺抽了好幾個巴掌:


    “問清楚了嗎就開始往身上扒拉?迴來手也不洗,一會兒都給摸髒了!”


    白成武齜牙咧嘴摸後腦勺,一臉委屈。


    白母沒理他,自己小心摸了摸衣服料子問:


    “成文呐,這是人家給的?我看這衣服不像是穿過的,倒像是新的!”


    白成文把孩子遞給甜棗,一邊點頭,一邊繼續從筐裏往外拿東西:


    “是傅六哥和嫂子給的,都是新的,家裏每個人都有……我跟爹和成武的是中山裝,給娘的是一身冬季棉襖,還有春秋兩穿的褂子。”


    白楊抻長脖子看了兩眼東西,臉上沒有喜色,反而皺著眉頭說了跟甜棗剛才一樣的話:


    “這些東西得花多少錢?你給人家送的蜜才值幾個錢?”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更何況他還是個幹基層的……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叫人知道,那哪裏好?


    白楊歎氣,覺得這事兒大兒子辦得不好。


    白成文摸頭沒說話。


    他當時也很無奈的好不?


    就跟剛才他跟他媳婦兒說的那樣,那會兒他要是不肯往籮筐裏裝,陸淼都不能放他走。


    白母理解白楊的顧慮,便隻微微歎息,坐在床邊默默地疊東西,沒再說什麽。


    兩個長輩憂慮的沒說話,一旁白成武又冒頭了:


    “哥,怎麽光有我們的份?嫂子的呢?”


    兩個籮筐裏的東西差不多都拿出來了,現在就差那個背筐。


    白成武說著話,就去扒拉那個還罩著筐口的背筐。


    白成文“嘖”了一聲將他手拍開,瞪著眼道:


    “亂扒拉什麽?那是給你嫂子的!”


    “……嘖——”


    白楊過去連任了好幾屆的大隊長,思想方麵根正苗紅,在鄉裏一直都是先進標杆兒。


    有他這個大家長坐鎮,白家相處和睦,家庭氛圍一向很好。


    加之甜棗在隊上當老師,工作相當體麵。


    日常裏私底下,白楊和白母都沒少提點兩個兒子,要疼媳婦,要尊重嫂子雲雲。


    因而白成武雖不服氣被大哥嗬斥,卻也老實的沒有再動嫂子的東西。


    白母見他倆兄友弟恭,忍不住笑了笑。


    事已至此,白母道:


    “行了,都拿迴來了就收著吧,以後再看著慢慢還迴去。”


    大老遠的都已經拿迴來了,現在要是再給人家寄迴去,反而顯得不好。


    白楊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略微緩和了一下臉色,白楊望向大兒子道:


    “你那兒養的蜂蜜以後逢年過節都想著給人家寄去一些,以後也不能像這樣收人家的東西。”


    掃了一眼大兒媳,白楊歎氣道:


    “本來好好的交情,別叫人覺得咱們不知足是奔著打秋風去的,迴頭反而弄得不好。”


    甜棗顧慮的也是這個,便立馬應道:


    “知道了爹。”


    “嗯。”


    白成文跟著點頭。


    這事暫時翻篇,白楊擺手轉向白母道:


    “行了,做飯去吧,你迴來路上不還說老大要給人送信去?”


    白母點頭,兩下把幾身衣服收進箱子裏,起身就要去做飯。


    白成文卻又背上筐道:


    “我不擱這兒吃了,我跟棗兒迴去吃。”


    本來過來也隻是為了躲那些人的,壓根兒就不是為了吃飯。


    現在這邊是做,迴家也是做,那還不如迴家吃去呢。


    白楊掃他一眼,沒攔他。


    一家之長沒發話,白母想著他們小兩口好幾天沒見麵,肯定彼此心裏惦記,就也沒說挽留的話。


    給大孫子攏好領口,白母叫他們兩個路上走快點。


    白成文抱著孩子和甜棗迴了自己的小家。


    插上院門,又關了堂屋大門擋風,白成文這才揭了背筐封口處的碎花布,把裏頭的東西一樣一樣往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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