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凜?!你什麽時候進去的?”中也一臉震驚。


    花凜眼神複雜, “大約是在你們親親我我的時候吧。”


    “親、親親我……”中也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 “你每天腦袋你都在想什麽?”


    相比之下,太宰就鎮靜多了, 甚至還故意露出這都被你猜到了的表情, “噗, 花凜醬真是可愛。”


    “三位已經敘好舊了麽?”顯然已經很習慣太宰的偶爾脫線以及中也被突然帶偏, 蘭堂內心並沒有因此而輕視, 掌心凝聚著晶黃色的異能空間, 像是在醞釀什麽大招。


    他微笑著看向太宰, 仿佛已經看到了三個人喪命於此的畫麵,“雖然我不介意給你們留一點時間做最後的遺言, 但是很遺憾, 前代boss就算死之前, 也不是什麽耐心的人。”


    即使是太宰,麵對這樣棘手的場麵, 笑容也有些僵硬。


    “好久不見,首領, 啊不前代首領。安安靜靜的死了不好麽,為什麽又迴來呢?”


    在阻隔了太宰的狹小異能空間裏, 身纏黑衣的枯瘦老人手持這巨大的鐮刀,深紅色的霧靄像是某種不祥的詛咒充盈在他的周圍。


    因為年邁而深深凹陷的眼窩翕動,眼眸中還有這當年身為橫濱暴君的血腥暴虐。


    “真是讓人懷念的臉啊……小鬼,你還活著啊,沒有讓醫生虐待嗎?”


    老人的聲音雖然沙啞得一口幹枯多年的井, 但太宰還是能聽出來,確實是前代首領。


    “確實是前代首領,蘭堂先生你是怎麽做到的?”太宰問。


    中也瞥他一眼,“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說話的同時,他也試圖破壞阻隔在三人中間的空間壁壘,但在蘭堂控製中的空間壁壘卻總是適時的退避開來,讓他根本無法碰觸。


    甚至蘭堂還不斷以亞空間為能量體衝擊波攻擊,讓他應接不暇。


    最糟糕的是,異能空間並不受物理法則的影響,中也無法用異能防禦。


    在亞空間裏,前代首領也並不想和太宰過多的敘舊,一柄有人高的長廉舞得颯颯作響,行動之間一點也不似一個年老體弱的人。


    “哎。”太宰失望地歎了口氣。


    果然因為花凜導致局勢的轉變,讓沒有處在絕對優勢地位上的蘭堂先生感到危機,就算裝弱勢,他也不會再吐露更多有用的情報了。


    更糟糕的是,因為一時莫名的心軟。


    太宰在前代首領攻擊之時提前出手。


    導致冒了生命危險創造了這般劣勢,卻並沒有探出花凜的一點兒虛實。


    他太宰治,何時有過這樣虧本的買賣。


    所以——


    中也望著太宰的動作,目眥欲裂,“你這家夥要做什麽?我就知道你對花凜不懷好意!你最好不要期待能活著出來!”


    “這是為了避免一會被分開。”太宰偏頭不滿的反駁,“稍微忍耐一下啦中也君,真是的,你又不是她爸爸。”


    “……”放屁!我看你就是想要吃花凜的豆腐。


    但中也沒有反駁出口,確實,他也沒有什麽資格。


    花凜怔怔看著和太宰交握的手。


    少年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輕易就將花凜小小一隻完全包裹。


    微涼的體溫也不是那麽讓人討厭。


    但就算不讓人討厭,讓她攻略者不開心就是讓她不開心。


    在工作中,花凜一向公私分明。


    而且,如果亂步說的沒錯,為了中也的尊嚴,花凜也不允許中也成為弱勢的一方。


    甩開太宰的手,花凜認真反駁,“中也不是我的親爸爸,勝似我的爸爸,所以你要聽他的話才對。”


    太宰怔楞片刻,旋即一笑,稍微正色扭向中也,“那中也君,為了您女兒的安全,我是否可以拉著她的手?”


    中也:“……”


    這種公然吃豆腐還要打著他名義,關鍵他還無法反駁的感覺太紮心了。


    中也複雜的望著花凜,一時分不清她到底是哪邊的。


    見中也沒有答複,太宰隨即扭迴頭,無辜地看著花凜:“看,你爸爸默認了。”


    就見花凜眸光一冽,主動拉過他的手將他拉離了原來的位置。


    一刀銀光就晚了那麽一步落下。


    “戰鬥中小鬼你還是不要分心的好。”前代首領桀桀怪笑著又揮舞起鐮刀。


    “該死。”


    看著被前代首領追著繞圈跑的兩個人,中也忍不住低咒一聲。


    然而和太宰交過手的中也,心裏也清楚太宰的體術有幾斤幾兩,麵對他的異能無法發揮作用的實物鐮刀,哪怕是有兩個人,其中的劣勢也不必言明。


    中也在外麵卻反而是被困住了手腳一般,偏偏在和gss對戰中,他消耗了太多的體力。


    強悍如他,也不過是個少年。


    就算是被太宰一眼看破休息了片刻,也有些吃不住連續高強度的戰鬥。


    仿佛看出太宰和花凜已經是甕中的鱉,中也也不過是外強中幹。


    蘭堂的緊繃著的心情略略放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希望中也君能告訴我……”


    體力漸漸不支,中也咬牙,再次試圖對蘭堂發起攻擊,“做夢去吧!”


    蘭堂十分輕易地揮揮手,異能空間便擋住了中也的所有的攻擊,他似乎也並不在乎中也有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仍自顧自的說著,表情仿若朝聖者一樣虔誠,“八年前,我看到的,絕不是虛假的幻影!”


    “那就是神!隻有神明降臨人間的時候,才會有那樣神聖的光芒……”


    “一開始,我以為中也君,你就是我八年前見過的荒霸吐,那樣至高無上的毀滅的力量,真是令人震驚且激動……”


    “但遠遠不夠,你絕不是我要尋找的人……”


    說著說著,他的表情逐漸癲狂,但視線卻沒有落在中也的身上。


    近乎瘋狂火辣的視線似乎是要將花凜燃出個洞,將寄宿在她身上的神明的遺贈據為己有。


    “有了那樣的力量,也許我就……不會再冷了吧……”


    是神明的力量麽?


    中也並不清楚,隻是花凜是他有記憶以來,出現在他生命力最初的光。


    第一次,總是特別的。


    從此以後,世間的光,皆不如你。


    中也忽然停下了攻擊的節奏,垂頭讓額前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既然你不怕死的偏要問,那就讓我滿足你。”


    反常的舉動讓蘭堂開始警惕,手中凝聚的異能以更加快的速度向中也而去。


    漫天的晶黃色衝擊波,像是一場奢華又盛大的流星雨。


    然而它們卻都在中也的身前停滯住了墜落毀滅的腳步。


    蘭堂驚詫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然而任憑他手中異能流轉,攻擊中也的亞空間失去控製一般凝滯在中也的身邊。


    “汝,容許陰鬱之汙濁,勿複吾之覺醒。”中也伸出一隻插在口袋中的手,宛若深淵般的黑紅色印記自他手中蜿蜒而上,“異能力[汙濁了的憂傷之中]。”


    很快黑紅色荊棘般印記蔓延至他的臉上,詭異中帶著致命的豔麗。


    似是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中也的嘴角控製不住溢出鮮血。


    他慢慢伸手抹去,血液染紅薄唇,揚起一個撩人的弧度。


    被“神”支配的少年周身散發出陰涼兇狠的氣息,張楊又危險。


    他手中由重力因子凝縮而成的能量團,即使是異能空間,也能輕易的摧毀。


    這才是,真正的——


    任何人都無法逃離重力。


    直麵重力的蘭堂,壓力可想而知。


    而這間房間裏另外兩個人就顯得悠閑了許多。


    逃命之中,太宰仍不忘關注著外麵的動靜:“中也真可憐,大概,從來沒有為自己發動過異能吧?”


    花凜默然。


    確實,同伴是中也的逆鱗,也是他的軟肋。


    大約是太孤單了,所以才想要努力的被認同……


    但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荒霸吐”釋放的時候,中也目前是沒有辦法控製的。


    花凜有些頭疼的望著與太宰牽著一起的手。


    “太宰……”果然,花凜話音剛起,外麵的戰鬥就已經進入了尾聲。


    蘭堂根本抵擋不住將中也一擊,被重力狠狠地碾壓進地板,此刻毫無聲息。


    以他的異能創作出來的亞空間也因此而分崩離析。


    而中也此刻哪怕開啟異能的時間很短,身體狀況卻不比蘭堂好多少。


    唇邊眼角不斷溢出的血,讓他的表情更加令人膽寒,“哈~哈哈哈哈……毀滅吧!把所有一切都毀滅!”


    一個個重力因子壓縮過的異能團無差別的向四周砸去,老舊的廠房因為承受不住而發出令人牙酸的“茲呀”聲,隨著重力柱的轟然倒塌,中也卻渾然不覺,仍舊向廠房深處走。


    花凜奮力從太宰的手中掙脫出來,將他往廠房門口推去。


    “你先出去。”


    不由太宰說著什麽,花凜嬌小的身體已經衝進了搖搖欲墜的廠房,追著中也離開了。


    太宰眼睜睜看著,在房頂已經不住跌落幾乎可以砸死人的混凝土塊的廠房裏,花凜靈活的像隻貓,不似她平常的安逸呆萌,靈活又輕鬆地避開了所有掉落物,幾乎是眨眼之間就消失在太宰的視線中。


    太宰眸色沉沉。


    真是,每一次,小姑娘都會給他帶來驚喜。


    控製不住異能的人有很多。


    太宰以為這隻是一次爆發後的異能失控,並沒有太過在意,轉身離開了廠房內。


    雖然被掉落物砸死也是一種不錯的死法。


    但他才剛剛找到一些活著的樂趣,姑且先擱置一下。


    另一邊的情況,卻遠沒有太宰想的那麽輕鬆。


    花凜試圖用語言喚醒中也的意識,但並不容易。


    中也和姑且稱之為“小荒”的異能獸的結合,來自於人工的幹預。


    雖然中也是那個幸運的成功體,但每一次喚醒異能,他和小荒都要遭受莫大的痛苦。


    平時的小荒隻是長得醜羞於見人,並沒有什麽攻擊性。但異能開啟和中也結合的那一瞬間,小荒的存在不可控地激發出中也心底最黑暗的一麵——


    因為寂寞,所以渴求和世界一同毀滅。


    “中也……是我啊……”花凜小心翼翼的接近失去神誌的中也。


    聽到她的聲音,中也扭過頭來,侵血的鈷藍色眸子中一片茫然。


    哪怕現在中也渾身布滿了惡魔一般詭異的印記,臉上糊滿了鮮血。


    但那雙懵懂的藍色眸子中,花凜看到的隻有一隻可憐兮兮的幼犬。


    “跟我迴家好麽?”花凜緩步接近他,伸出自己的手。


    此刻的中也聽不懂花凜在說什麽,。


    被鮮血模糊的雙眼也看不見花凜在哪裏。


    他隻覺得前方有一團光,很溫暖。


    想要伸手去抓住。


    眼見中也溫順地朝自己伸出手。


    鑒於花凜經常“恐嚇”小荒,附著在印記中的它不安了起來。


    指尖相觸的瞬間,中也仿佛被什麽東西灼燒了一般猛地收迴了手。


    小荒也躁動了起來,附著在中也身上的印記不甘寂寞的湧動著,仿佛要破開皮膚衝出來。


    他的身體支撐不住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花凜拽下手腕間的一顆鈴鐺,“中也,你累了,睡吧,睡醒了才會有精神。”


    即將崩潰的中也毫無預兆的昏睡過去,湧動的黑紅色印記也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終於堅持不住的廠房也轟然倒塌。


    塵煙四起,一邊狼藉中,花凜將中也的頭輕置在自己的膝上,把鈴鐺放在他的手中,表情認真而虔誠,“希望鈴鐺能幫助中也控製他的異能。”


    太宰尋來時,就發現嬌小的少女坐在廢墟之中,眉眼之間流露寧靜平和的溫柔。


    被她那雙清澈無痕的眸子注視,就像被世界所愛撫。


    這讓他不禁有些嫉妒那個無知無覺睡在女孩膝上的橘發蛞蝓。


    太宰眯著眼睛,彎腰將花凜的下巴勾起,“蘭堂先生已經不行了,事情似乎是解決了,但好像又什麽都不清楚,花凜醬你覺得我該怎麽跟森先生說?”


    花凜也沒打算隱瞞,就將自己知道的關於蘭堂的身份、過於中也的身世以及聯係他們身份的八年前荒霸吐事件說給太宰聽。


    “這麽說來,蘭堂先生應該是在那次爆炸後失憶,最近才醒來,用前代首領搞得港黑人心惶惶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找到中也君,將他製成和前代首領一樣的傀儡。刺探軍部實驗室這種事情,哪怕是他這樣異能強大的人也應該是需要搭檔的吧,也許在他住處還有其他的情報,嘛~勉強可以抵消中也不小心將蘭堂先生弄死的罪過了。”


    花凜投以讚賞的目光,不愧是滿肚子黑泥的太宰君,僅憑借她說的情報就分析出了這麽多。


    “不過,”太宰話音一轉,“花凜醬這麽輕易的把情報告訴我,有點可疑。”


    花凜坦言:“確實想要拜托你件事,絕對不會難為你的。”


    自那之後過去了一個月,整個事件終究以蘭堂單獨背叛組織論處。背叛了港黑的人,就連親族也等候著製裁。可惜蘭堂孤身一身,隻好將他的所有遺物燒毀,遺體示眾後埋在了公共墓地。


    與海相鄰的公共墓地裏,就連空氣中也有著海風潮濕的味道。


    遠離人煙的寂靜之地,無數碑石冷漠且悲傷的樹立在此,靜靜地訴說著一個生命的消逝。


    中也坐在一塊墓石上,麵朝大海,背負著這片墓地群。


    他的視線落在海岸線遠處,卻又沒有焦距。


    “真是讓人生氣又可憐的麻煩大叔。”良久,中也歎息一聲,“你收集的所有荒霸吐的資料也被黑受到丟掉了。真是的,活著的時候根本沒有好好說過話,死了之後為什麽我又有點後悔……”


    說這話時,中也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仿佛他隻是轉瞬即逝的傷春悲秋,如同感歎花的凋謝、樹的枯萎、一隻蟲子的生老病死一樣感歎人類生命的短暫。


    關於身世的線索,大部分是花凜告訴他的。


    他自己也憑此模模糊糊想起一些。


    想起漆黑寂靜的實驗槽,想起小光點一般明亮可愛的花凜。


    想起蘭堂先生打破封印,他失去光後,憤怒且絕望的爆發。


    關於更為詳細的,蘭堂先生潛入的政府設施到底是那一個?自己的體內究竟是怎樣的怪物,它從哪裏來?他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一切都隨著蘭堂的死,淹沒在曆史的煙塵中。


    “嘛,就算不知道這些也沒什麽大礙,我還是我啊。”


    就算不追逐我的存在,我依然擁有活著的意義。


    就像花凜所說,隻要光進入的地方,總會留下裂隙,不夠完美是萬物的常態。


    仿佛如釋重負,中也終於揚起唇,露出些輕鬆的笑意。


    雙手插兜,他輕鬆地跳下墓石,背對著墓地邁出了步子,“再會,我還會來的。”


    順著有著不錯海景的崖邊走了一會,饒是不解風情的中也也覺得這景色美得過分。


    改天隻帶花凜一個人來看就好了。


    不過現在。


    “中也……可算是找到你了。”


    “白瀨?真難為你能找到這裏來。”


    “其實啊,中也,我是想為那天在遊戲廳和你吵架的事道歉的。”白瀨撓撓頭,“那之後我好好反省了一下,那個時候你一心想要抓住犯人,而我卻隻想著報複黑手黨,事實證明……你是對的,而且平時真的太依賴你的能力了,所以我們也有好好好思考隻靠自己的話該怎麽辦……”


    中也挑眉:“嗯?”


    “所以我們也努力的尋找了解決的辦法啊……”白瀨走到中也的背後,也望向美麗的海景,似是感慨,也仿佛嘟囔,“你會聽我們說麽?”


    “既然如此,多給我增加點休息時間,我為什麽不聽?說吧。”中也沒有轉身,語氣輕鬆愜意。


    “真的麽?”白瀨驚喜的靠近,“解決辦法就是……”


    那柄他經常熟練的玩弄於指間的蝴蝶|刀毫無預兆的從中也身後視覺的死角刺向他的腰間。


    計劃如此順利的進行,讓白瀨有些抑製不住的得意,“哈,解決辦法就是這樣哦。在你內心鬆懈的時候,從視覺死角攻擊,和中也相處的久了,這些弱點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吧。”


    “……”中也捂著流血的傷口垂頭不語。


    “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刀上抹了老鼠藥,手腳會暫時麻痹防止你使用異能。”中也反常的表現讓白瀨莫名心慌,因此言語之間也更加惡毒,“要怪就怪你不好,如果不是你讓我們意識到,身為羊的底牌如果投靠黑手黨的話,羊的未來會更加艱難,大家也不會堅定決心消滅你的!”


    說著他打了個響指,潛伏在附近的羊成員間還有一群全副武裝的傭兵,他們手持武器,將中也圍困在海崖的死角上。


    “大家本來隻是依靠著中也呢的保護,但誰讓中也太強也太任性了,我們不可能把性命全部交付於一個人的心情決定。就算是再堅固的牆壁也會因為破了小口而決堤,這就是組織的脆弱性,雖然我用詞很難懂,但中也你應該清楚的吧?”


    “是這樣麽?”


    中也終於抬頭,一一掃過和gss站在一起的曾經的同伴們。


    大家的目光同樣的堅定,對白瀨的話深以為然,反倒是看得他都有些動搖了。


    “所以文盲還是要讀書的啊。”突兀插入的聲音恨其不爭的沉痛,“那句諺語叫做‘千裏之堤毀於蟻穴’,而且並不是你這麽用的。”


    “今天,就教你另一個諺語的運用吧,‘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是gss的雇傭兵們最先反應過來,一部分人迅速調轉槍頭防禦身後,白瀨還算有些小聰明,知道現在最具有威脅性的人是誰,慌忙下命令,“先殺了中原中也!”


    密集的槍聲下,白瀨似乎聽見一聲不屑的嗤笑。


    “你說他們是螳螂,捕我?”


    槍聲停止,白瀨驚恐的發現中也不僅沒有中槍,就連自己插中的一刀也完全是個假象。


    中也厭惡的扯掉因為假血包而汙染的外套,直起身來,臉上帶著惡劣的笑意,同樣打了個響指,那些從哪裏來的子彈轉了個彎,迴到了主人的眉心。


    不知是gss對於白瀨的計謀太過放心,還是對於和白瀨的聯盟根本沒有信心,派來的人中全是普通的武裝傭兵。


    真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不知是出於何種考慮,他留下所有叛變的羊成員的性命。


    “是屬下失言了。”紗織從暗處走出來,扶了扶眼睛,恭敬地道歉。


    “這些人是殺是留,”中也不耐煩的擺擺手,“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紗織姐。”


    “我還是不太放心花凜那裏。”


    說罷縱身輕巧的跳下陡峭的懸崖,風帶起了他鬢角的碎發,讓紗織清楚的看到中也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


    有很多年沒有聽見他喊紗織姐了吧?


    紗織一時也有些感性,摘下眼鏡輕輕搽拭著霧氣模糊的鏡片。


    模糊的視線中仿佛看到了她最初撿到的中也——


    小小一隻,會如野獸一樣兇狠的護食,也會在摸摸他的頭時糾結羞澀的撒嬌喊她紗織姐。


    這麽多年,沒變的始終是他。


    變了的,不過是我們。


    紗織重新戴上眼鏡,頗有些諷刺地看著淪為階下囚的白瀨和他的同夥。


    “雖然我們不是什麽黑手黨,不會搞什麽親族連坐,況且boss也饒你們一命。但組織必須也得有個組織的樣子,這次就隻驅逐你們離開羊的領地終身不得入內,不過幾個積極煽動者除外,”


    “畢竟,一定要有人為這次事件負責不是麽?”


    白瀨見勢不妙慌忙躲在了人群中想要逃跑。


    “異能力[羅生門]。”


    一直沉默跟在紗織身後的芥川得到了命令,毫不客氣地用黑色的布刃貫穿了他的身體。


    白瀨到死都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海崖下,將一切導向如今這個境地的始作俑者,默然地看著手裏雖然保養得很好但卻仍然無法讓人不去注意,它隻是一頂普通且陳舊的黑帽子。


    太宰卻看不見花凜的表情似的仍在賣乖討好,“關於蘭堂先生收集的資料都已經收錄到港黑的資料庫裏了,那可是準幹部級別才能看到的檔案。其他物品也都扔得扔燒得燒,我是廢了好大得勁,才從小氣吧啦的森先生手裏奪下蘭堂先生的這頂帽子的。”


    花凜翻過帽子,細細摩擦著有蘭堂先生印記的裏襯。


    riaud。


    太宰見花凜很快注意到了這點,有些得意的開口,“阿蒂爾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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