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將這一百塊給你。但作為交換, 你不可以將這桌上剩下的紙幣全部拿完。”


    直視著黃毛的雙眼,廖斐理直氣壯地將自己的條件提了出來, 換來黃毛一個“你是傻子吧”的眼神。


    “你在開玩笑嗎我馬上就贏了, 我為什麽要”他振振有詞地說著,話未說完,突然聽到裁判nc敲了敲桌子。


    “玩家52023, 違規警告一次。”裁判機械地轉動眼珠望向黃毛,毫不友好地開口道, “友情提示,如果玩家被判定完全違規,將被視為自動放棄遊戲。需接受敗方懲罰。”


    黃毛


    不是,等等, 先說清楚, 我哪兒違規了


    “遊戲規則第四條, 除了先手玩家的第一次拿取之外,之後遊戲雙方所有的行動,都必須建立在保證自己盡可能多地拿到金錢這一準則上。”


    似是看出了黃毛的懵逼,廖斐好心地予以了解答,同時屈起手指, 輕輕敲了敲桌麵。


    “我說過的,我能讓你實際賺的, 比你本來想賺的, 多得多得多。”她語氣溫婉道, “一百塊鬼頭幣, 和二十塊鬼頭幣。根據規則,你該選哪個,一目了然。”


    黃毛“”


    他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嘴,過了好久才找迴自己的聲音“可、可你這錢,不是桌上的”


    “它現在在桌上了。”廖斐冷靜道,“再說了,規則裏並沒有限定,玩家可獲得的金錢隻限於桌麵自有的那些。”


    “這不是強詞奪理嗎”黃毛不依不饒道,“那你不也在違反規則你都在往外拿錢了”


    “我拿的是我自己的存款,和這輪遊戲無關。”廖斐早有準備地迴答了,“更何況,這遊戲隻要求盡可能地拿錢,又沒規定不可以把錢花掉。”


    哪有這樣的


    黃毛雙眉誇張地呈八字型向上飛著,眉目間全是糾結。


    如此糾結了好一會兒後,他忽又似想明白了什麽似的,眉頭漸漸舒展了開來。


    他眼珠一轉,瞥向廖斐的方向,嘴邊提起一抹笑。


    “行,我答應你。”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廖斐放在桌上的紙幣伸出手去,“那我們現在就”


    “慢著。”就在此時,廖斐卻突然伸手,壓住了桌上的鈔票。


    隨即,在黃毛愕然的目光中,她自身後拿出了一份落滿了手寫字的紙張,輕輕放到了桌上。


    “先簽協議。”她柔聲說道,“對了,記得用玩家筆。用之前最好給我看一下。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有個保障而已。”


    “”黃毛嘴邊的笑容僵住了。


    廖斐的手寫協議,簡單易懂,表達清晰,漏洞肯定是有的,但起碼明確了兩件事


    第一,兩人的交易是彼此自願的。該說清楚的都說清楚了。


    第二,為了履行協定,這一迴合中,桌上最後一張鬼頭幣葉遊絕不能動。動了就算違約,需要支付三千違約金。


    同樣的,那一百塊,廖斐既然給他了,也絕不會動。如果動了,同樣要付三千違約金。


    而黃毛身上的鬼頭幣,算上自帶的,也不過快一千。等於違個約,他人就直接沒了。


    黃毛本來還抱著僥幸心理,想著口頭答應一下,實際拿取的時候則將桌上的三張錢全部拿走,不料廖斐一份協定壓下來,直接封死了他的念頭。


    偏偏他還不能不簽因為“簽協定”這事在他能力範圍之內。在第四條規則的約束下,他必須得全力爭取高金額,因此縱使再不願意,他也得簽下協議,換到那一百塊。


    不情不願地簽下協定,拿到了那一百塊,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桌上的另一張十元鬼頭幣也收走了。


    廖斐在他開始拿取的流程後,便自覺地走到了一旁。直到對方拿完退下之後,才又走上前去。然而就在她準備拿掉最後一張紙幣時,那黃毛卻又站了出來。


    果然廖斐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等他開口便搶先道“五百。”


    正準備依葫蘆畫瓢的黃毛神情一頓“啥”


    “五百。”廖斐篤定道,“我知道你要幹嘛。我的開價就是五百。你給我五百,這最後一張我就不拿。不然免談。”


    你咋不去搶呢


    不對,問題是,咋還能自己開價的


    黃毛又一次被廖斐的操作給搞懵了。


    “也沒說不能吧”廖斐理直氣壯地看著他,“根據我的估算,這個價格你絕對承受得起。而我本身又具備要價的能力。既然這樣,那我為什麽不能主動開價呢”


    語畢,她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當然,你要不願意,也可以砍價的。或者直接拒絕也行。”


    拒絕是不可能拒絕的,一拒絕自己就輸了黃毛擰著拳頭想了會兒,咬牙道“兩百。”


    “四百。”廖斐順手就給抬上去了。


    黃毛“你說我可以砍的”


    “那也沒說你砍了我就答應呀。”廖斐振振有詞道,“同意嗎不同意我就直接把桌上這張拿掉了。”


    “不不不你再等等”黃毛的腦子已經完全亂掉了,腦中隻剩下了不能讓廖斐拿走那張錢這一個念頭,暈暈乎乎中又砍一刀,“三百不能再多了就三百”


    “三百五。”廖斐仿佛賭氣似地,愣是又往上抬了五十。


    五十算了就五十吧


    “成交”黃毛立刻咬牙道,旋即又補一句,“要立字據”


    廖斐懷疑地打量了他一眼“你有提前準備協定嗎”


    黃毛“”


    “你你剛才不是有一份嗎”他靈機一動道,“我們把那份再抄一下不就好了隻是改一下數字而已,很快的。”


    “那份”廖斐聞言,卻微微蹙起了眉,“不太好吧。”


    見她那樣,黃毛反而愈發堅持了“哪有什麽不太好的。我剛才都簽了。這又不是什麽很困難的事,你不簽,就算是違反規則了。”


    “”廖斐見他堅持,隻好將自己那份約束苛刻的協定又給拿了出來,兩人當著裁判和數名玩家的麵,將它改換數字又重新做了一份為了避免廖斐冒險違約,黃毛還特意將違約金都調高了,直接提上五千。


    最後雙方互換甲乙身份,各自落下簽名,黃毛這才長長舒了口氣,數出三百五十塊鬼頭幣,交給了廖斐。


    卻見廖斐接過錢後,並未將它們都收進錢包裏,而是先全放在了橫桌上,一字排開。


    然後,她當著黃毛的麵,數出了其中三張,放進了口袋裏。


    “我好了,到你了。”她抬頭對黃毛道,臉上端著禮貌的微笑,“哦對了,提醒一下,我的錢你不能動哦。要付違約金的。”


    說完,她揣著新到手的三張紙幣,安靜退到了一旁,朝著橫桌伸出還纏著紗布的右手。


    “你的迴合,請。”


    黃毛


    誒,不對,等等誒


    他愣了好一會兒,僵硬地轉頭看向桌麵。隻見那上麵除了nc準備的那張十元紙幣外,已明確歸屬於廖斐的幾張紙幣正一字排開不多不少,正好五張。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可能好像,被忽悠瘸了。


    葉遊幾乎是夢遊一般地走到了橫桌旁,又夢遊一般地走了下來。


    他手裏拿著那最後一張出自nc的十元紙幣,這是他唯一能拿迴來的東西,然而遊戲卻還沒有結束因為屬於廖斐的那幾張錢都正安安靜靜地擺在上麵。


    葉遊倒是也想過,自己再往上麵擺幾張錢拖延時間,或是再設法和廖斐做下交易。但他很快就意識到,這些做法都太不切實際了那幾張錢都是受到協定保護的,隻有廖斐能拿。不管怎麽拖延,隻要它們還在桌上,廖斐就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


    而且,他也確實拿不出更多的投入了他這三百五的支出還勉強可以說是和收入持平,一場遊戲下來,不虧不賺;但真要他再拿錢出來,那就是要命的事兒了。


    所以他隻能蒼白著臉孔,眼睜睜地看著廖斐走上去,拿走了最後的五張紙幣,揚長而去。


    不光是他,在場其他的玩家,神情都有些怔,有的甚至到現在都還沒迴過神來。


    “流批啊”不知是誰輕聲說了一句,廖斐循聲淡淡掃了一眼,低頭繼續數自己的錢。


    “其實”就在她即將離開之際,一直站在她旁邊的楊燈楠開了口,看向葉遊的目光顯得有些複雜。


    “在你倆第一次完成交易的時候,你完全可以選擇隻拿走兩張十元的,再把她給你的百元鈔留在桌上。如果這樣的話,你或許早就贏了。”


    對啊


    葉遊愕然瞪大眼,旋即露出了懊悔的神情。


    這不就是那女玩家對他做的事嗎


    簽過協定後,那錢就算是明確歸屬的,是可以歸在“已獲得的金錢”裏的,所以在到手後,它們就可以被直接留在桌上。


    而廖斐的做法,正是刻意將已經“獲得”的、且受到違約金保護的紙幣留在桌上做最後一張,以防止對手直接將其拿掉他就說呢,幹嘛要特地強調違約金,還填得那麽高,合著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葉遊又是懊喪又是惱恨,似乎完全忘了,最後一次交易中,將違約金特意提到五千的人是他自己。


    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的懊悔,似乎也挺多餘的


    “你說什麽傻話呢。”聽到楊燈楠話語的廖斐懶懶轉頭,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刻意壓低的聲音除了楊燈楠外,就隻有橫桌旁的裁判和葉遊能夠聽到


    “如果他真這麽做了的話,那我肯定是拚著三千不要也要把最後一張拿到手啊。又不是賺不迴來了,犯得著嗎”


    她說完,白了楊燈楠一眼,直接轉頭推開旋轉門走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聽到她發言的三位男士裏,除了本來就木呆呆的那位之外,剩下的兩個,都很明顯地怔了一下。


    三千鬼頭幣犯不著嗎


    葉遊迷迷糊糊地想著,一時竟說不清,這句話和三個小時的懲罰時間,哪個對他的打擊更大一些。


    等到走出商場後,廖斐才發現,外麵的天空已經全黯了。


    “怎麽會這樣”廖斐忍不住皺起了眉,她明明記得在商場內看到的天空還是敞亮的,“該不會這地方也有時間跳躍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任務給定的五小時,到底有沒有五小時就很難說了。


    “那倒沒有。”作為“道具”直接跟出來的楊燈楠左右一望,看到了立在不遠處的廣場時鍾。


    在商場裏奔走時,他曾留意過鍾表店內的情況。店內的時鍾和廣場時鍾表達出的時間是剛好對得上的,由此可見,這裏時間的流速應該是正常的,隻是在布景方麵有些問題。


    “行吧。”聽了楊燈楠的解釋,廖斐雖無法全信,但多少還是放心了些。她左右一張望,看到一塊路標圖,趕緊湊了上去,拿出張紙簡單描了一下,旋即轉過了身,“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趕緊趕去車站吧嗯,讓我看看,去車站應該走對,這邊”


    她拿著小地圖比劃了下,一邊研究著,一邊往外走去。


    楊燈楠也沒迴應,就這麽安靜地跟在她的後麵,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廖斐的背上,不知是在思考些什麽。過了片刻,忽聽他淡淡開口“你之前”


    “對,我有一棟樓。真的樓”廖斐頗不耐煩地迴應道,半轉過頭看他一眼,“真要不信等等一起去看看就好了。反正我也要去那裏的,至於這麽反反複複地問嗎”


    “不是說這個。”楊燈楠道,“我是想說,剛才那個關卡,你的解法,很好,很有意思。”


    “哦。”沒料到他居然是要說這個,廖斐不由怔了一下,旋即感到有些好笑。也不知是為自己的過度反應,還是為楊燈楠這莫名其妙的評價。


    “財大氣粗法而已啦。有錢,就是能為所欲為。”她順手玩了個在她進來之前,現實中還很流行的梗。


    不料楊燈楠聽完,卻微微皺起了眉,隨即搖了搖頭。


    “這個結論,武斷且無知。”他冷靜地對這句話做出評價,隨即便抿緊嘴唇,不再說話了。


    廖斐


    聽著楊燈楠那麽認真的反駁,再看看他陡然冷下去的麵孔,廖斐自己也有些懵了。


    這位兄弟進來之前是都不上網的嗎這麽流行的梗也能杠


    根據地圖,倒點車站距離商場不過兩個路口的距離。廖斐他們找過去卻頗費了一番功夫因為其中一個十字路口一直在以驚人的頻率上演著奇怪的車禍,廖斐他們走近時,正好看到一個同樣趕往倒點車站的玩家被一頭野牛高高挑起,不過眨眼,內髒就流了滿地。


    姑且不論為什麽現代化的大都市裏會有野牛群出現,單說這個出事的頻率,就叫一個離譜廖斐他們出於謹慎,特地在人行道上等了一會兒,而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他們的麵前跑過了一輛卡車、一輛馬車、還有一隻動作很可愛但牙齒一點都不可愛的短爪子恐龍。


    街道上一直彌漫著淡淡的霧氣,廖斐也看不清這些東西究竟是哪兒來的,隻覺一眨眼,它們就從霧裏竄了出來,然後便蹬蹬蹬地從麵前輾了過去,雖然本質各不相同,但都帶著一股要將麵前一切都狠狠撞飛的驚人架勢。


    為了不像那個可憐的玩家一樣潦草退場,他們不得不在路口旁繼續等著,認真觀察了好一會兒後,終於勉強記下了各類“車子”出現的規律和時間,並抓著一個比較長的空隙,迅速跑了過去。


    “你不是對這個本很了解嗎”等於終於穿過這個路口後,廖斐忍不住看向了楊燈楠,“我就說應該等那輛卡丁車開過之後再衝吧,你非要提前衝。你看,要是聽你的,這會兒我們自己都變肉丁了。”


    她一邊踹著氣,一邊毫不客氣地說道。說完,自己卻有些後悔了。


    事後埋怨和馬後炮都是人際交往中的大忌,是相當容易挑起矛盾的,這點做過hr的她心知肚明,在與旁人溝通時也會盡量避免這樣做。但當對方是楊燈楠時,她的語言和情緒總有那麽點容易失控當然,她非常確信,這絕對不是她的問題。


    “我的記憶裏,是沒這關卡的。這應該是後來更新的內容。”楊燈楠倒也不生氣,隻平平靜靜地迴答道,“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高興得太早。因為這意味著,我能對你的幫助將打上一定的折扣。”


    “本來也沒太指望你,謝謝。”廖斐禮貌地衝他一點頭,“咱倆上次那副本,你幫得已經夠多了。”


    “你是說一季一會”楊燈楠點了點頭,麵色如常道,“我發現你似乎很在意那時的事情。”


    廖斐


    不然呢你以為我是踹著好玩才把你踹下樓的嗎


    雖然早就知道楊燈楠的腦迴路不太正常,但她怎麽都沒想到,他連反射弧都能一起跟著不正常,還不正常到這個地步廖斐徒然張了張嘴,思索半天,終究還是放棄般地合上了唇,搖了搖頭,轉身自顧自地向前走了。


    剩下楊燈楠一人,望著廖斐的背影,輕輕歪過了頭,神情平靜,眼神中卻閃過了些微的困惑。


    越過路口,往前再行幾百米,就是倒點車站了。


    廖斐生怕這遊戲中又藏著什麽花招,一路走得小心翼翼。因此她很快就發現了周圍的不妥不知不覺間,街道上的霧氣已越來越重,甚至已經到了五米之外男女難辨的地步。


    “這霧是不是不太對”她喃喃著,停下腳步,低頭又看了眼手中的小地圖。


    等了片刻,沒等到來自旁邊人的迴複,她蹙起眉,一邊看向周圍,一邊又試探地喊了句“楊燈楠”


    依舊沒有人迴複。隻見周圍一片霧茫茫的,剛才還一起走著的人,不知何時就不見了。


    廖斐抿了抿唇,警覺地收好了地圖,轉而取下了別在腰上的鐵棍,防禦性地橫在身前,一邊輕輕唿喚起楊燈楠的名字,一邊慢慢地繼續朝前走去。


    似是察覺到她的警覺,霧氣的變化加劇了。濃鬱的水汽翻滾縹緲,其中時不時會有奇怪的黑影出現,似是有活物暗藏。


    廖斐不敢大意,就連唿吸都屏了起來。就在此時,她注意到,眼前的霧氣中似是有紅光閃爍她第一反應就是怪物的眼睛,當即打開了另一隻手上拎著的小馬紮。而就在她準備坐下的刹那,那點紅光迅速逼近,她這才看明白,那根本就不是眼睛,而是一點點紅色的螢火


    不對,是好多好多的螢火


    眼見著那些越來越多的紅點在眼前亮起,廖斐心中陡覺不對,拎起馬紮就要往後退。就在此時,一隻手卻從斜後方悄悄伸了過來,一把環住了她的肩膀。


    廖斐嚇了一跳,二話不說就是一個肘擊往後撞。撞完之後半轉過頭,這才發現抱住自己的人是楊燈楠。


    於是她揚起的鐵棒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倒不是她有多信任楊燈楠,而是純粹覺得憑楊燈楠的性格,做不出什麽趁亂揩油的事。他這麽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你幹嘛”她蹙眉問了一句,鐵棒依然充滿威脅意味地舉著。


    “幫你。”楊燈楠淡淡道,“紅蟲吃人。有我在,它們不會咬”


    他話未說完,忽見一束綠色的火焰打橫裏竄出,火舌張狂地跳動著,不過片刻,便將那些紅點全部吞噬了個幹淨。


    楊燈楠見狀,微微皺起了眉,卻注意到廖斐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來他循著她的視線望去,影影綽綽中,看到一抹橘色正在迅速靠近。


    “斐斐”那橘色有些焦急地叫著,麵容穿透霧氣,徹底呈現。


    淺色的眼瞳、偏白的膚色、天生就該上揚卻總是緊抿著的唇角。


    那是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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