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一季一會, 最終的房間內。


    廖斐按著胳膊,與無光並肩站在一處,正抿緊嘴唇與蜻蜓對峙著。


    喬清夢站在她們的右斜方, 依舊擺著歪頭搭弓的架勢,拉開弓弦的手指卻在不住顫抖。


    此時距離蜻蜓露出口器, 刺傷無光已過去了大約五分鍾。


    照理來說,他本人已傷成這個樣子,又有無光和喬清夢在,縱使他老樹開花整了個新技能出來, 廖斐這邊要壓製他也算輕輕鬆鬆前提是,他的手上沒有人質。


    然而這會兒,喬清夢的那隻粉色鬼靈, 正被他威脅地提在手裏, 以尖銳的口器指著,仿佛一隻被錐子頂著的皮球。


    粉色鬼靈哀戚戚地嗚鳴著,一雙豆豆眼水氣朦朧,看著就像兩隻水汪汪的荷包蛋。喬清夢緊張到弓都端不穩, 而廖斐和無光,亦是不敢輕舉妄動。


    二度翻車廖斐默念著這個詞,心裏翻騰出些懊惱。


    要不是他們都被蜻蜓的口器吸引了注意力, 一時疏忽, 蜻蜓也不會找到機會再次放出血霧道具,並趁機抓走碧琪公主。


    當時的變故發生得太快了, 不管是無光還是喬清夢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倒是廖斐, 因為吃過同樣的虧, 反而最快采取了行動, 屏住唿吸衝了上去。


    但她唿吸能屏住,眼睛總不能閉起來。廖斐的雙眼無可避免地被血霧熏得劇痛,此消彼長,最終的結果就是非但沒能把碧琪公主搶下來,廖斐自己還被蜻蜓用口器紮了一下,刺傷了胳膊。


    而此刻,蜻蜓正嗦著兩頰,非常用力地將掛在口器尖端的血液往裏吸,完好的左眼轉動著,似是在思索著什麽。


    “原來如此原來那個笛子的使用,是有限製的。”蜻蜓砸了砸嘴,若有所思地說著,目光往旁邊一瞟,看向了掉在地上的假直笛。


    他雖不聰明,但也不是什麽笨蛋。到了此時,再傻也能看出來廖斐放出的那支笛子是假貨了。


    “傳送十次後,第十一次必然會迴到原點我懂了,這才是你一直拖延時間的原因。”


    蜻蜓說著,緩緩地咧開了嘴角老實說這個畫麵著實有些驚悚,因為他現在的嘴唇是裂成四瓣且外翻的,這讓他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破碎的菊花。


    “下一次傳送,應該就會迴到你的了吧我猜,你肯定在那裏布置了什麽”他怪聲怪調地說著,突然笑出了聲,那根鋒利的口器卻依舊穩穩地指著碧琪公主,不讓任何人有機可趁。


    九次蜻蜓記得很清楚,這是廖斐帶著他傳送的次數。但對於廖斐而言,這個次數起碼得加一,因為她是無法走nc通道前往午夜幼兒園的。她想去那兒,必須得依靠傳送。


    一路傳送過來,除了在進入一季一會時,廖斐表現出了短暫的錯愕外,在其餘的副本中,她都展現出一種遊刃有餘的姿態她從不戀戰,每次都隻困住蜻蜓一小會兒,一旦看出他表現出反擊的意圖,就會立刻將人傳送帶走。


    比起奪命,她的這一係列操作,更像是在消耗蜻蜓的道具和體力。


    這讓蜻蜓很早就產生了一個隱隱約約的預感在某一個副本中,廖斐肯定準備了一個“大”的。一個能趁著他虛弱,徹底壓製他的致命機關。


    但他想不明白的是,廖斐如何能確定,他們一定會傳送到那個地方,又怎麽保證,在這期間,他不會逃掉而現在,他全明白了。


    漫無目的的傳送中,隻有一個地點是必定會出現多次的,就是廖斐的。所以廖斐隻要早早在做好布置,然後等著帶他自投羅網就可以了。而在那之前,一共就十次傳送,這個次數足夠將人耗到精疲力盡,控製起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聯係起廖斐之前的種種反應,蜻蜓愈發肯定自己的想法。另一頭,他的話語,也進一步印證了廖斐的猜測


    “你的口器,能吸取到人的記憶”廖斐皺了皺眉,警覺道,“這就是你想找到楊燈楠的理由”


    她先前還一直奇怪,蜻蜓是知道楊燈楠變成nc的,幹嘛還總要將人抓迴去,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不知道nc不懂代碼的設定然而現在,他的行為似乎又多了另一種解釋。


    如果,他的口器,真如她所猜想的那般的話


    “不然呢”蜻蜓嗬了一聲,一副理所當然的架勢,“他都變成nc了,那點東西存在他腦子裏他也讀不懂。不如把那些沉睡的記憶全部給我,我還能讓它們發揮些作用不過說真的,如果不是那控製台實在太難搞,我還真不想用這麽麻煩的辦法。”


    像這種連當事人都意識不到的記憶,光抽血是沒用的。要抽就得抽腦髓這就意味著,他得將口器從楊燈楠的鼻子或耳朵裏伸進去。這過程中,誰知道會碰到什麽髒東西。


    而等拿到記憶之後,一切就好辦了他雖然同樣讀不懂代碼相關的知識,但那些被寄生的玩家可以。隻要他將這部分記憶轉給被寄生的玩家,他們總有辦法能搞懂它,進而研究出完全掌握那個控製台的辦法。


    當然,這是在理想狀態下。


    迴憶起尚留在莊園內部的付思遠和道格拉斯,蜻蜓的嘴角一下子塌了下來。他狠狠瞪了廖斐一眼,又一次威脅地晃了晃手中的粉色鬼靈。


    他原本是打算拿它去換廖斐手裏的馬裏奧之笛的。但現在,他改變了主意他要以它為人質,換一個逃跑的機會。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再被廖斐近身,也絕不能再被她帶著傳送。


    蜻蜓暗自咬牙,打定主意,正準備開口威懾眾人,忽見廖斐低下頭去,“咦”了一聲,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枚紐扣大小的標記。


    隻見那標記上,正閃爍著刺目的紅光。


    蜻蜓“”


    緊跟著,就見廖斐將那標記放到耳旁,仔細傾聽了一會兒,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你消息我收到了。辛苦你了,那你先在那兒坐會兒,我等等就過來。”點完頭來,廖斐對著標記如此說道。


    蜻蜓“”


    再接著,他又眼睜睜地看著廖斐當著他麵,在那紐扣上敲了兩下,毫不遮掩地說道“各門店注意各門店注意。現在進入b階段,各門店可以采取進一步的行動了。”


    說完,她好整以暇地將標記放迴口袋裏,抬頭看向蜻蜓“對了,你剛才好像說什麽是吧怎麽了”


    蜻蜓“”


    那一瞬間,蜻蜓忽然有了不太妙的預感。


    他不知道廖斐剛才從那標記裏聽到了什麽,但他明顯能感覺到,在廖斐聽完那東西後,她的身上突然散發出一種如釋重負的氣息,連帶著整個房間內的僵硬氛圍,都隨之一變。


    “我是想說如果不想它出事的話,你們就乖乖聽話。”蜻蜓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念起了早就打好腹稿,同時舉高了手裏抓著的粉色鬼靈。


    粉色鬼靈口中的哀鳴頓時更響了,喬清夢有些緊張地抬起頭,廖斐卻抬手向下壓了壓,做了個安撫的手勢。


    “行,我們聽話。然後呢”廖斐很有耐心地問道。


    她臉上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容,這讓蜻蜓內心不妙的預感更強烈了。


    “然後,然後我要離開這兒。”蜻蜓強定下心神,決定還是按照自己的計劃走。不管怎樣,現在離開這裏,這個思路總是沒錯的。


    “嗯。可以啊。”廖斐一手按上無光的肩膀,語氣平緩地說道,“這裏沒你事了。你走吧。”


    蜻蜓“”突然覺得好沒麵子是怎麽迴事


    “那、那我走了”他遲疑地往後退了兩步,再次強調般地說道。


    “走吧走吧。”廖斐大方地擺手。


    “”


    這家夥的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還是說她是故意的故意表現出這種態度,故意激發他內心的疑慮,好將他拖在這裏


    蜻蜓的腦子裏一時之間轉過好幾個念頭,最終導向的結論都是,抓住機會,趕緊跑。


    於是他當真轉過了身,提著那個粉色鬼靈就往半掩的房門衝去。


    誰知等他一腳跨過門檻,腳下出現的卻並非地板,而是一汪血沫翻滾、白骨浮沉的血池


    蜻蜓嚇了一跳,立刻就要往後退去,那些白骨卻牢牢地拽著他的小腿,堅定地將人往下拽去,任憑蜻蜓如何掙紮都沒用,隻能一點點地被血池吞沒而碧琪公主,早就趁著蜻蜓掙紮的工夫,迅速從他掌下溜了出去。


    “還好這地方咱以前來過。太偏了,真難找。”那個沒有皮膚的肌肉男沿著走廊走過來,因為眼瞼缺失顯得過分暴露的眼球轉動著,看向蜻蜓所在的方向。


    “就你一個”廖斐快速地跑過來,探頭往走廊裏張望,肌肉男聞聲抬頭,麵部的肌肉牽動著,露出一個血肉模糊的微笑。


    “不,還帶了一個。”肌肉男說著,往後一指,蘇雲渺從牆壁裏穿了出來,默不作聲地朝著廖斐行了個拱手禮。


    “來的路上正好遇上,就一起過來了。”蘇雲渺語氣平靜道。


    肌肉男一邊點頭,一邊若有似無地調整了下站姿,好叫自己的胸大肌鼓得更明顯些,同時向廖斐轉了轉銅鈴似的眼睛,拋了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媚眼。


    廖斐“”


    “其他人應該也快過來了。還有一部分人,按照你之前的安排,依舊守在通道裏。我們來的路上看到好些個正在往這邊趕的複眼nc,估計是來支援他的,全被我們的人給攔下來了。”


    蘇雲渺繼續說道,試圖用有條不紊的迴答,來掩飾自己方才差點迷路的事實。


    他在接到廖斐群發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扔掉圍裙往這裏趕了,奈何自己在村子裏實在是宅得太久,一進nc通道,頓時兩眼一抹黑,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還好那個肌肉男恰巧路過,又碰巧兩人在廖斐開大會時互相見過,彼此認識,蘇雲渺這才得救,跟著對方一起趕了過來,正好堵住了準備逃逸的蜻蜓。


    當然,就是他們沒能將人堵住,問題也不大按照廖斐的安排,在她下令進入b階段後,所有人員將采取新的行動。除了少部分人繼續駐守門店之外,其他人將分別前往午夜幼兒園、蜻蜓莊園、以及廖斐當前所在的副本,從各路圍追堵截蜻蜓。


    此外,廖斐還專門分了一隊,全程不做任何變動,就負責在nc通道裏遊蕩。她對這一隊的要求很簡單看到長著蟲眼的,就往死裏打。


    現在看來,這個安排還是很有必要的事實證明,不僅廖斐會叫幫手,那個長著金色複眼的男人也會。隻不過,廖斐這邊的幫手要更能打些。


    正泡在血池裏的蜻蜓一聽這話,頓時激動起來,拚了命地抬起頭來,眨眼卻又被那些白骨給拉了下去,隻來得及吐出一串泡泡。


    有點慘蘇雲渺望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想到。


    所以說,瞎折騰什麽呢,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都還沒折騰好,就開始心比天高。


    話說迴來,他們既然已將人堵在這兒了,被派到其他地區的人,似乎也沒必要繼續守著了


    蘇雲渺暗自思索著,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見廖斐再次拿出了標記。


    廖斐又一次群發了消息,這次的命令調迴了大部分外派的成員。令蘇雲渺不解的是,她額外又點了幾個名字,讓他們盡快趕到一季一會。


    “報告老板,我們這邊其實沒問題的。”蘇雲渺蹙眉道,“不需要額外的人手支援。”


    “我知道。”廖斐點了點頭,“但那些臨時工招都招了,時薪幾大百的,不好好使喚使喚我覺得對不起自己的錢包。”


    可你這次招的那些臨時工,都是boss級的啊你確定要讓他們都過來嗎


    蘇雲渺微微張了張嘴,低頭看了眼仍在血池裏咬牙撲騰的蜻蜓,突然覺得對方更慘了。


    另一邊,廖斐看了眼正抱著碧琪公主死命揉搓的喬清夢,微微一提嘴角,跟著便轉過身,拍了拍無光的肩膀。


    “我先去付思遠那裏看看,這裏你幫我看著點。”廖斐低聲道,“別打死了,最好活捉。”


    “付思遠”無光微微一怔。


    “嗯,剛才的留言就是他的。他說他那邊已經搞定了”廖斐語氣輕快道,從口袋裏摸出馬裏奧之笛來,“否則我也不會那麽快就推進到b階段。”


    無光“”


    這就是你開始放飛自我,順手還替敵人加點了兩個鍾的boss馬殺雞的原因


    無光維持著冷淡的眉眼,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幹脆地點了點頭。


    於是廖斐爽快地掏出馬裏奧之笛,湊到唇邊吹響。下一瞬,她的身影便原地消失不見。


    無光轉頭繼續盯著被困在血池裏的蜻蜓,盯了一會兒,卻突然覺出不對來。


    為什麽會是老板去找付思遠呢


    按照付思遠的性子如果他那邊的事情擺平了,他應該在第一時間趕過來才對啊


    另一邊。


    第十一次傳送完畢,廖斐再次迴到。


    那是一片位於居民樓後麵的空地,廖斐才一站定,便見盧躍抱著個畫框,蹦蹦跳跳地朝著自己撲了過來。


    廖斐習慣性地摸了摸盧躍頭發,舉目向四周望去。


    這個地方,除了盧躍之外,本該還有兩到三個boss級nc守著的,不過方才情況有變,所有人都被調走,這裏便隻剩下了盧躍。


    而盧躍的手裏,拿著的則是廖斐用來對付蜻蜓的最大武器讓氏古堡出品的詛咒畫框。


    和廖斐平時拿來開店的那種不同,這副畫框是真真正正的邪惡之物,一旦被它框柱,實體將會肉靈分離,靈體則會直接被吸入畫框之中,遭受漫長的與嚴酷的折磨,除了畫框主人之外,沒人能將它放出來。


    這是讓夫人的前夫留下的遺物,讓夫人嫌它肮髒罪惡,從未碰過。直到這次廖斐說缺個強力陷阱,她才主動將它從地下室拿了出來,借給廖斐。


    因為她自身無法離開古堡,這畫框是托盧躍帶來的。盧躍一開始沒說清楚,搞得廖斐還當是給她開店用的,傻傻地就往牆上掛,差點沒團滅整層樓。


    在知道這東西的真實用途後,廖斐何止受寵若驚,在給讓夫人認真打“電話”道過謝後,就把這大殺器給恭恭敬敬供了起來,生怕給碰壞了。


    這畫框對上靈體的命中率是百分百,但麵對實體,效果則要打個折扣,成功率取決於目標的精神狀態。因此在這次的計劃中,廖斐特地將它排在了處,打算在借由其他關卡削弱蜻蜓之後,再靠它來予以致命一擊沒想到付思遠那邊的情況遠比她料想得要順利許多,這決勝的大殺器,反而沒有派上用場。


    廖斐琢磨著怎麽也不能浪費讓夫人的好意,便鬆開盧躍,讓他帶著畫框去一季一會和無光匯合,順便把蜻蜓框起來,就當是額外再附贈他一個套房;自己則再度吹響了馬裏奧之笛,開始了新一輪傳送。


    這一迴,她足足傳送了五次,才終於傳送到午夜幼兒園,中途還遇上了兩迴正在闖關的玩家,幾乎被對方當成是區域性的小boss。


    不過也不怪他們。親眼看到前一秒還在兇神惡煞的厲鬼,轉臉就對著別人笑逐顏開,還禮儀周到地將人送走。換誰都會產生這樣的誤解的。


    午夜幼兒園的小朋友們也很熱情。他們顯然還記得廖斐,一見到她就要拉著她一起去玩搖搖車。廖斐好不容易才掙脫出來她匆匆穿過密道,人才踏上蜻蜓莊園的土地,卻猛地覺出了詭異。


    太安靜了。這裏怎麽會這麽安靜


    廖斐抬頭望去,隻見頭頂的天空,夜幕低垂,雲朵靜止,就連慘白的月光都像是凝固一般。豪華古典的莊園正靜靜立在不遠處,除開大廳的燈亮著之外,其餘的窗口,都覆著一層深沉的黑暗。偌大的土地上,也看不到任何活物活動的痕跡。


    這不對勁。她不是有安排一支小隊來支援付思遠嗎他們去哪兒了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廖斐蹙了蹙眉,掏出口袋裏的標記,想要打“電話”詢問下情況。然而此時此刻,那枚標記卻像變成了一枚普通的紐扣,無論她怎麽操作,都給不出任何迴應,聯係不上任何人,也收不到任何人的信息。


    廖斐的內心登時警鈴大作,她往後退了一步,伸手去摸密道的暗門,那門卻像被卡住了一樣,怎麽都推不開。她又掏出了馬裏奧之笛,連吹了幾下,人卻還是站在原地。


    廖斐懵了。


    她再次抬眸,望了眼那棟靜立於黑暗之中的主樓,隻見大廳的窗戶依然明亮。


    略一猶疑,她將笛子放迴了口袋裏,小心翼翼地朝著莊園走去。


    在上一次和付思遠通話時,她曾告訴過對方,自己要來找他。如果真有什麽危險,付思遠肯定會設法給出暗示;既然他什麽都沒說,那廖斐相信,問題應當也不會很大。


    再說,如果真有什麽力量,能同時做到屏蔽信號、封鎖道路、控製付思遠,那她就算逃,又能逃到哪兒去呢還不如當麵對線來得效率高些。


    廖斐打定主意,用力推開了麵前的大門,在看清眼前的一切後,眸光驀地一縮。


    隻見門廳內,燈光明亮,一片空蕩。一眼望去,再瞧不見旁的人影,隻有位於大廳中央的會客桌旁,安靜落著兩道側影。


    那是付思遠,和一個她沒見過的小男孩。兩人各坐一側,都正低頭看向桌麵,神情嚴肅,目不轉睛。


    見付思遠沒事,廖斐不由暗暗鬆了口氣,但看到他凝重且專注的目光,她的心髒又不由懸了起來。


    那桌子上還擺著一個籃子,恰好擋住了廖斐的視線,以至於她一眼無法看到桌上的其他東西。而在籃子右側的地板上,則放著一個奇奇怪怪的機器,上半部分是炫彩的機械鍵盤和液晶顯示屏,下半部分則是生鏽的外殼和外露的齒輪與機械臂,看上去極其混搭,令人摸不著頭腦。


    廖斐抿了抿唇,見付思遠沒有看向自己,便也沒有出聲,而是輕聲輕腳地往前走了幾步她這才看清那籃子裏放的是什麽,不由微微瞪大了眼。


    那是四隻貓。四隻活生生、毛絨絨的小貓。


    那四隻小貓都不過巴掌大小,有著一模一樣的銀灰毛皮,看上去油光水滑;毛皮上卻另覆著一層淡淡的光芒。那層光芒中,無數綠色的、仿佛信息流一般的東西正在飛快閃動,匯聚成一條條螺旋狀的細帶,縈繞在幾隻小貓的身側。


    所有的小貓都緊閉著雙眼,看上去像是在打瞌睡,廖斐的目光順著其中一隻的身體滑下去,落在它的尾巴上,驚訝地發現,它們的尾巴竟都是長在一起的它們的尾巴尖融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毛團,而毛團的一側,還連接著另一條斷尾。


    “5號在加班。”似是注意到她驚訝的目光,那個小男孩頭也不抬地開口,語氣淡淡。


    “啊”廖斐愣了一下,沒怎麽聽明白。


    小男孩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飛快將眼神收了迴去“我是說這籃子裏了。這裏麵的分別是1號、2號、3號,和4號。”


    “哦”廖斐正分心觀察著付思遠的狀況,聽到這話也隻是一頭霧水地點點頭,下意識道“那5號呢”


    “不是說了嗎,5號在加班。”小男孩搖了搖頭,非常成熟地歎了口氣,拿下了撐在桌上的胳膊。廖斐趁機抬眸,終於看清了那橫在兩人之間的、吸引了他們全部目光的東西


    她看到了一堆撲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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