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兒看到她,臉上露出個笑容,但語氣含著幾分意味深長:“可可迴來了,我剛剛還在想,你怎麽不在教室呢。你在的話,還能幫我找找項鏈。”


    袁思可默了一下,知道自己又該開演了。


    她調整了一下下巴的高度,微微上抬,顯得有幾分傲然。


    然後她目光一轉,冷聲問:“什麽項鏈?”


    牙套妹是一直跟著袁思可的,袁思可去哪裏,她就跟到哪裏。所以牙套妹也不知道剛剛教室發生了什麽。


    但袁思可小弟小妹遍地走,整個高二一班,都是和她關係近的人。


    這些同學家裏,都和袁家有著生意上的合作,所以高二一班就是袁思可的大本營。


    袁思可開口一問,剛剛在看戲的一班同學便立馬迴答:“可可,程依兒說把項鏈丟我們班了,她懷疑是席獄偷的。”


    程依兒輕輕撥動劉海:“我可沒說是席獄偷的,我隻是問他有沒有撿到,讓他幫忙找找而已。”


    一邊說著,她給了個眼神,讓帶進來的幾個男生鬆開席獄。


    蜷縮在地上的席獄用雙手撐著地麵爬了起來,順勢靠坐在牆上。


    他低著頭,沒人能看清他臉上的神情,隻能從他的動作中,看出他似乎抹了把嘴角。


    放下手時,斯蘭中學的英倫風校服袖子,帶上了點猩紅血跡。


    他就那樣坐著,沒什麽動靜,沒試圖站起來,沒試圖離開教室尋求幫助,像是一隻縮在牆壁舔傷的貓。


    袁思可心裏看著怪不是滋味。


    但麵上看著卻沒什麽同情心,她若無其事的挪開視線,對準程依兒,語氣輕蔑:“你項鏈丟我班了?你今天什麽時候進來過?你們誰看到程依兒在這之前進來了?”


    一班同學紛紛搖頭,十分捧場。


    “沒,我沒看見。”


    “我也沒看見。”


    程依兒也不慌,她抿唇微微一笑:“哦,那也許是我弄錯了。”


    她看向低著頭的席獄,十分隨意:“席獄同學,抱歉啊。”


    席獄自己沒什麽感覺,但袁思可氣到了。


    她臉上浮現點憤怒:“程依兒,你這是什麽意思?居然堂而皇之欺負到我一班的人頭上了?”


    程依兒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袁思可,你的意思是,你要罩著席獄?”


    袁思可十分有氣勢地冷哼一聲:“你管我罩不罩,總之隻要我在,我一班的人,你程依兒就是不能動。要打要罵也是我的事,至於你,滾迴你二班去。”


    程依兒臉色一黑,捏著手,深深吸一口氣,直接帶人走了,畢竟這是袁思可的地盤。


    教室陷入一片靜默。


    班上的同學,看著袁思可的表情,都帶著幾分激動和仰慕。


    牙套妹更是,她手裏捧著一盒麵巾紙,眼睛亮晶晶。


    她,以後照顧可可姐,一定要體貼體貼再體貼。


    袁思可自然不知道原主這一群小弟小妹的內心想法。


    她剛把程依兒懟走,心口就開始微微疼了起來。


    看來是她的做法,有點過了。


    袁思可立馬補救。


    她看向那隻可憐的小貓,冷下神色,語氣帶著點厭惡:“真是惡心的存在。如果不是席逸哥哥,我絕不會讓你好過!”


    席獄無聲無息地坐在角落,聽到這句話,低垂的眉眼輕輕動了動,那雙眼底,陰暗如同地獄。


    袁思可說完後,窒息感很快就消失了。


    她便沒有再理小貓,迴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拖著下巴自我欣賞。


    天呐!她剛剛也太帥了吧!


    ‘你管我罩不罩,總之隻要我在,我一班的人,你程依兒就是不能動。要打要罵也是我的事,至於你,滾迴你二班去。’


    品品,這句台詞多麽的好,多麽的符合角色內心,多麽霸氣!


    係統看不過去:“您不能總是這樣投機取巧。”


    一聽到這,袁思可就不開心了:“我怎麽投機取巧了?”


    係統:“你剛剛的行為是在幫男主,這與您的角色相違背。”


    袁思可:“我剛剛在幫男主?你怎麽看出來的,你沒聽到我剛剛對男主說的話嗎?多麽難聽呀,這還是幫他啊?係統叔叔,您沒事吧?”


    係統盡量平靜:“你幫他解決了程依兒。”


    袁思可:“我為什麽要幫他解決?明明是我自己看不慣程依兒,小說裏也寫了,我和程依兒是死對頭!死對頭到我班級上,欺負我欺負的人,我怎麽可能樂意!我這個角色,可是非常有占有欲的,我喜歡的人是我的,我討厭的人也是我的。除了我,別人都不能動的。難道不是嗎?”


    係統:“……”


    袁思可:“係統叔叔,您怎麽不說話了?您不能每次說不過我,就沉默呀。不對你反駁嘛,我會聽的。”


    係統:“…………”


    *


    鬧劇到此結束,程依兒走後沒多久,上課鈴聲便響了。


    席獄安靜地在撿自己的書本文具。


    進來的老師看了一眼,目光從發呆的袁思可身上一略而過,在心裏歎口氣,當作什麽都沒看見,開始上課。


    成年人的世界,總要選擇性忽視一些東西。


    小時候,還有用雞蛋去碰石頭的勇氣,可長大後,這點勇氣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很多課本都被踩髒,上頭髒兮兮的腳印很明顯。


    但還能用,席獄拿出紙巾,一點一點,很細致地擦著。


    可筆,已經全都不能用了。


    席獄的筆本來就不多,他隻帶了兩根,兩根水筆筆珠已經不知道掉在哪裏,在草稿本上劃過時,留下斷斷續續、濃淡突兀的黑色筆跡。


    老師拿著課本經過時,掃過一眼,若無其事的離開。


    但在下次繞教室走時,在席獄身邊停了停,不動聲色留下一隻筆,然後繼續背著雙手走著,一邊走一邊講課。


    班上的同學,一半聽,一半不聽。


    席獄握著被踩得外殼稀爛的筆,側過眉眼看向那隻完好無損的水筆。


    他指尖輕輕動了動,拿過那支筆,直接扔進了抽屜裏,絲毫沒有用的意思。


    而後他繼續用著沒了筆珠的水筆,在草稿紙上深一筆淺一筆地寫下了幾個人名。


    席逸、袁思可、程依兒、劉紫……


    席獄眼睛緩緩掃過這幾個名字,在‘劉紫’的名字上,重重劃了好幾個圈。


    一圈一圈,密不透氣,像是逃不過的蛛網。


    *


    晚上十點。


    袁思可穿著昂貴的睡衣,躺在床上看電影。


    據說這睡衣一件幾十萬,知名設計師傾情打造,用的是什麽上好的麵料,貼身舒服,還有助於睡眠。


    但,其實袁思可也感覺不出,這幾十萬的睡衣和幾百塊的睡衣之間的區別……


    她穿著反正沒差。


    咚咚咚。


    門外有人敲門,規律清晰的三下,但從敲門聲都能聽出其中的小心翼翼。


    多半是牙套妹。


    果不其然,牙套妹出現在門口,臉上有些著急,但語氣還是不急不緩。


    這也是被前任袁思可給罵出來的,她說的急了,要被可可姐罵。她說的慢了,也要被可可姐罵。


    “可可姐。”牙套妹停了一下,“劉紫同學出事了。”


    劉紫就是紫頭發。


    和牙套妹不同,劉紫家世不差,他爸爸也是商界挺有名的人物。


    按理來說,他也用不著跟著袁思可,和其他同學一樣,在學校不得罪袁思可就行,用不著這麽鞍前馬後的討好。


    可人家就是願意可可姐長可可姐短。


    袁思可合理猜測,劉紫就是個抖m。


    小說裏,原主十分信任紫頭發,同時也很護短。


    她的人,隻能她打她罵她欺負,其他人都不能動。


    所以,聽到這個消息,袁思可立馬就過去了。


    到的時候,紫頭發被一群小弟圍在巷子中間。


    中間放了條凳子,紫頭發就坐在上頭。


    一個塊頭大的男人,拿著酒精棉球,小心翼翼給紫頭發上藥。


    紫頭發誒呦一聲慘叫,一腳踢過去:“你他媽的給老子輕點!”


    袁思可咳了一聲。


    紫頭發聽到聲音,忙站起來:“可可姐,你終於來了!”


    起來的時候,弄到身上的傷,疼得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


    袁思可走近,雙手插著口袋,盯著紫頭發瞧了瞧。


    那張臉,鼻青臉腫的。


    身上的傷看不出來,但看他那樣子,估計也是傷得不輕。


    袁思可問:“怎麽迴事?”


    紫頭發惡狠狠道:“不知道哪個孫子,給爺爺我套了一麻袋,揍了我一頓就跑了!可可姐,你要給我主持公道!”


    說到最後,眨巴著大眼睛,可憐兮兮的,像隻大型犬。


    袁思可皺起眉頭,抬著下巴,冷酷道:“居然有人敢動我的人!給我查,查出是誰,我讓他知道欺負我袁思可的人,會是什麽下場!”


    後麵跟著的一串小弟小妹忙應了聲是,就開始行動了。


    紫頭發這才感覺好受了一些,他哎呦哎呦地重新坐下。


    後頭的人忙又搬過來一張凳子,袁思可剛準備坐下,牙套妹立馬從包裏掏出消毒水和毛巾,就開始擦起了凳子,擦好後,才讓袁思可坐下。


    袁思可:“……”


    穿過來兩天了,她還是不太能適應。


    不必如此,真不必如此。


    紫頭發繼續讓人給他擦藥,一邊齜牙咧嘴,一邊問:“可可姐,你說會是誰暗算我?”


    袁思可:“你想想你最近得罪誰了?”


    紫頭發想了想:“很多啊,都數不清了。”


    袁思可盡顯霸總風範:“……那就一個個找。”


    紫頭發瞬間心滿意足笑了起來,但樂極生悲,大塊頭下手忒重,疼得紫頭發倒吸一口冷氣。


    “操,你這力道你他媽是上藥啊,還是揍人啊?!”


    大塊頭條件反射一避,險險躲過一腳:“少爺,我不是故意的。要不去醫院吧……”


    “我他媽說了,老子不想去醫院!”說完又想踢一腳。


    袁思可看著委委屈屈的大塊頭,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隻可憐兮兮的大狗熊,嘴一快:“我來吧。”


    紫頭發腳一頓,有點不敢置信的看向袁思可,喜上眉梢。


    大狗熊也愣愣的。


    袁思可一臉冷酷,朝大狗熊伸手。


    大狗熊忙把棉簽和藥水恭恭敬敬遞到袁思可手裏。


    袁思可維持著大姐風範,把沾了藥的棉簽就往紫頭發大型犬臉上傷口壓去。


    紫頭發倒吸一口冷氣,疼得臉都變形了。


    但,但給他上藥是可可姐啊!


    他何德何能,疼又如何,忍住就是了!


    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他甚至有點想謝謝揍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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