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起了要和她交朋友的念頭,她是哥哥愛的女人,我和她,怎麽也不該是敵人吧。


    “主子,靜妃在屋外求見。”是蝶紓的聲音。靜妃?我跟她似乎沒什麽交情吧,怎麽今天這麽多人來看我啊?難道天洛解除了那道禁止探視的聖旨嗎?


    “請她進來吧。”我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有點頭暈,大概是今天用腦過度了。


    “參見皇後娘娘。”她走進來略施一禮,接著道:“清兒聽說姐姐受傷,擔心得不得了,可是皇上不準人家來看望姐姐。今天剛剛聽說貴妃姐姐來過,妹妹也就跑來了,不親眼見到姐姐身體無恙,我是不會放心的。”


    我盯著她看了很久,怎麽她的態度跟前幾天有這麽大的轉變,該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


    “姐姐怎麽這樣看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妹妹知道前些日子有些得罪了,不過姐姐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怪我吧?”她張著大眼睛扮無辜狀。我心想,你都這樣說了,我不原諒你豈不顯得我小氣。


    “妹妹怎麽會怪姐姐,前些日子有發生什麽嗎?我早就不記得了呢。還有,你比我早進宮,理應是我叫姐姐才是呀。”我假假地對她微笑。


    她笑著推辭了幾句,也就接受了,一口一個皇後妹妹,叫得何其親熱,害我雞皮疙瘩掉滿地。


    “對了,妹妹是怎麽受傷的呢?皇上隻是說你不小心墮馬,具體原因也沒說清楚。”她突然轉移話題,我這才明白,原來她是來套我話的,難不成這次意外跟她有關麽?


    “唉,也怪我不小心,馬兒一時跑得太快,我沒抓緊繩子就掉了下來,可嚇死我了。”我手撫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她滿臉狐疑地看著我,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麽。我心想,她真是個不會掩藏情緒的人,這個樣子還學人跑來刺探機密,真是不自量力啊!


    見問不到什麽,她便開始有些訕訕然,話也少了很多。做戲都不會做全套嗎?我更加認定了一個事實,她的演技真的很差。


    “我也有點累了,姐姐就先迴去吧,等我好了,再和姐姐促膝長談如何?”我發現我來到這裏之後,表麵功夫真是越來越了得了。不過說得難聽點就是虛偽,雖然我不想,卻不得不為之,這就是我需要學習跟適應的生存法則。


    “那我就先走啦,改天再來探望妹妹。”她借著我給的台階迅速離開了,隻留下不帶一絲誠懇的結束語。


    我疲憊地躺下,呆呆望著屋頂的吊飾,突然覺得很諷刺。竟然連靜妃都比我更加誠實地表現自我,而我是在什麽時候慢慢變成我所討厭的那種人了?披著沉重的偽裝對待他人,明明討厭卻要虛與委蛇,明明不喜歡卻要滿臉堆笑。


    可不可以,迴到過去那個率真的自我,肆意地玩笑,隨心地哭泣。難道這些就是成長的代價麽?是我必須要丟棄的過去,那個曾經的蘇茗兒,是真的要變成淩墨軒了。


    她是皇後,身處後宮裏的女人們都望眼欲穿的位置。而我,隻想甘於平凡,卻偏偏,陷進了這個漩渦。


    解語花


    人們常說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在宮裏卻要改成平靜的日子總是如水般流逝,太平無憂的生活永遠不會長時間停駐。這不,天洛這兩天正忙得焦頭爛額,連我這裏都不是每天來了。


    養好傷,我已經搬迴了鳳和宮,沒有天洛陪伴,日子真是無聊到死。我忍不住偷溜到禦書房外,想看看他在忙些什麽。


    門口的侍衛見了我正要行禮,被我及時阻止,我悄聲問道:“皇上在裏麵嗎?”左邊的侍衛答道:“迴皇後,皇上自從下了早朝就一直在裏麵,未曾出來過。”


    我點了點頭,轉身吩咐了蝶紓幾句,便走進禦書房。一進門,撲鼻而來的是一陣獨特的檀香味,清幽淡雅,熏人欲醉。


    望向裏間,天洛正坐在桌前埋首書寫著什麽,絲毫沒有發覺我的到來。我微微一笑,他工作的時候永遠這麽專注,簡直進入了渾然忘我的境界。


    我呆呆地望著他,並沒打算擾了他的思緒。突然他卻好像感應到我的眼神,抬起頭來,先是一愣,繼而笑道:“才兩天不見,你就這麽想我啊?”我並沒反駁,反問道:“難道你不想我麽?”見他隻是笑,我假嗔道:“好啊,你果然沒想過我,這麽快你就看膩了我啦?”


    他無奈地笑笑,走過來將我摟進懷中,低聲道:“我就是怕去見了你,會不想迴到這裏來。隻想呆在你的身邊,不去理什麽國家大事。”


    “怎麽,又有什麽事情發生嗎?”我聽得出他聲音裏濃濃的倦怠,想是朝中除了什麽問題,才會令他如此疲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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