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很想告訴自己——作為一個成熟的傳奇大法師,你應該學會像皇帝在後宮翻牌子一樣,隨機決定今晚要把大火球糊在哪個boss的碧蓮上。


    他內心很想高調,奈何實力不允許。


    他內心也想低調,他的徒弟不允許。


    到底是道德的淪喪,亦或是他身為師父帶壞了頭,他的徒弟一個兩個,全是一聲不響地給他整了個大活出來。


    連以往怯弱的哈利都這樣,雷恩已經不指望巴倫德能好到哪裏去。


    最後,雷恩也隻能告訴哈利“我們的實製地盤不增一分,不減半寸。”


    這就是限製馬恩派卓爾的總人數。地底世界資源相對貧瘠,除非找到什麽地下暗河之類能提供大量的水源的地方,否則地下世界的糧產連地麵的一半都沒有。沒有植物就沒有素食動物,就很難養起更多的高等肉食動物,支撐起一個人口眾多的大城。


    阿克迪娜你們要擴張?可以,自己打出去。


    我已經提供防禦係統了,剩下的就是提供幫助以外一切的幫助。


    雷恩棄療似的決定不管那邊,把目光放到收徒準備上。


    原本雷恩想著,以現在這交通狀況,能把斯威特蘭、馬裏諾、塞萬提斯三國的英才一網打盡,最後隨手留點名額給兩大帝國裝裝樣子,基本就夠了。


    事實證明,在物理學派證明了自己的強大之後,這次收徒儀式的影響力還是遠超雷恩想象。


    最新消息是,大陸南部幾乎所有人類國家都有組織大規模的車隊護送考生。護衛費用由國家或者領主負責,考生自備幹糧和交通工具就好。


    最離譜的是卡拉克帝國,直接出動了半個騎士團。


    五百多號有正式封號的騎士,算上扈從和學徒,加上隨行的步兵團,光是正式兵都五千多人,再算上後勤的輔兵,足足一萬人。


    這個陣仗來護送兩千多個考生,再加仆人什麽的,將近兩萬人浩浩蕩蕩越過國境線。


    如果事先不是有外交知會,你說這特麽是一場入侵、或者武裝遊行都說得過去。


    這一迴,塞萬提斯國王享受到拉曼卻伯爵領的待遇了。


    啥都不說,光是供應補給品給卡拉克帝國的狗大戶,好多小領主就此發了一筆橫財。


    最幸福的還是拉曼卻伯爵。自從【無字試卷】一舉成名,雷恩也不裝了,直接發下大量小塊的、有特殊標記的龍皮紙,唯有能在這種弱化版的龍皮紙上麵寫下自己大名的考生,才有資格進入複試。


    所有拉曼卻伯爵領的邊境哨站,都上演著一幕幕悲喜劇。


    “見鬼!這玩意真的能寫上字嗎?”


    “不行!這真的是紙嗎?我就算用牙咬都咬不動!”


    “說了的,這是龍皮!再薄也是龍皮。”


    “哈哈!我中了!我寫上名字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這種類似於現場刮彩票的操作,無疑給這次初選大幅增加了透明度。


    正因為初選就篩掉起碼九成考生,讓其直接打道迴府,禁止進入拉曼卻伯爵領,反倒讓好多考生心中比較服氣。


    想想吧,一個考生不遠千裏、冒著寒冬的鬼天氣趕過來,如果還要進城被高價食宿等破事宰一刀,榨幹了身上每一個銅幣,迴頭才輕飄飄地告訴他——你壓根沒有魔法天賦,那你會怎麽想?


    現在篩掉,反而是一種及時止損。


    各國代表都對此表示理解,並組織護衛把篩掉的大部分考生提前帶迴去。


    考生真正要付出的,其實就是自己的體力和路費。


    幸運兒總是少數,而幸運兒中的怪物,同樣是少之又少。


    一個麵癱一樣的黑發半大孩子走到拉曼卻邊境考官的麵前,啥都不說,就攤開手掌。


    考官愣了一下,看著這個沒有跟隨護衛隊,孤零零的一個孩子,他驚訝地道:“等等!跟你同行的人呢?是出現魔物了?”


    那孩子搖了搖他的雞窩頭,亂糟糟的頭發上甩下好大一坨雪,簡單扼要地迴答:“我一個,沒魔物。”


    “你?”考官舉目遠眺,遠處一片白芒,哪有其他人的影子,他傻眼了:“個個孩子都夢想當上大法師,可世上哪有這麽多大法師。別為了不切實際的夢想送了命啊!雖然各國想辦法清理沿路的魔物,但總有漏網的。你太不小心了。你來的時候一個人就算了,迴去記得跟其他人湊一隊,起碼有個照應。”


    “哦。”這孩子似乎真的是麵癱,從頭到尾表情就沒變過。


    不,甚至連他攤開的手掌也沒變過。


    考官還是按照規矩,把巴掌大的一塊龍皮紙塞到他手上:“隻要能在上麵寫上你的名字,就算你過關了。”


    考官一轉頭,就聽到“呲”一聲。


    再轉頭,考官人傻了。


    隻見那考生居然用羽毛筆把龍皮紙給戳了個洞。


    “啊!”考官和他的助手都驚了。


    “這紙,不行。”


    不行?這叫不行?


    考官目瞪狗呆地看到,那支羽毛筆的筆尖給那貨硬生生地穿過龍皮紙,像釘子一樣釘到木桌上了。


    “等等!以防萬一。我做個小測試。”考官拔出自己腰間的匕首,在龍皮紙上用力一劃。


    鋒利的精鋼匕首,也僅僅在龍皮紙上留下一道不淺不深的印痕。


    這小子居然用羽毛筆把龍皮紙給戳穿了?


    簡直邪門!


    考官如臨大敵,當場招唿同伴過來,說了這事。


    大家也暗暗稱奇。


    “這算不算過關?”


    “算吧!反正把這事報上去,最終由物理學派處理就是。”


    他們還沒商量完,那個‘大力出奇跡’的少年就在他們背後問道:“那個,我及格不?”


    “呃,我們無法判斷,不過你可以去拉曼卻城,進一步的判斷,我們會交給物理學派的法師老爺們。”


    “哦!好!”


    邊境的初試考官專門派人送那小子去城裏。


    他助手忍不住問道:“這也是法師?”


    “是不是法師,我不知道,但那小子至少力氣挺大的。”


    有些人的指頭,看上去像蘿卜刀,實際可能是【大力金剛指】啊!


    此時有一個被刷下去的考生拿起那張戳了一個洞的龍皮紙。於是,一個【帶冰錐把龍皮紙戳破就能過初試】的都市傳說莫名其妙地流行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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