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誌鳳便好奇地問:“阿娘,是不是蚤子在身上咬呀?我幫阿娘捉蚤子好嗎?”


    “沒……沒有……”石金英雖然這樣迴答,但此時酒氣上身,奇癢難忍,又不由自主地抓起來。


    張少飛無意地察看到石金英卷起的衣袖上麵的皮膚,有許多高高低低的紅色斑點,便忍不住問道:“啊,怎會弄成這樣?”


    石金英皺起愁眉:“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自從那天到山上去采草菇,不小心碰到一株古怪的樹,當天夜晚睡覺的時候,就覺得全身燠熱,皮膚越來越癢了。”


    張少飛把左手伸向石金英:“阿英姐,我替您把把脈。”


    張少飛說的這番話,是有一定把握的。他未考取功名時,曾經跟武當山的藥師阿天叔學過中草藥知識,到山上玩耍時也會采些草藥迴來,有小病時可自己料理。


    在武當習武期間,張少飛跟他一個同門師兄孫仲明是最好的師兄。孫仲明是藥王孫思邈的家鄉京兆華原人。別看他年紀輕輕,可在鄉間是個有名的小神醫,對各種山草藥的藥效頗有研究。張少飛跟孫仲明十分投契,白天黑夜都在一起,無話不談,虛心向他請教,從中學習到不少關於山草藥治病的知識。


    這一次,張少飛所學派上用場了。


    “好呀,今天我倒是看一看,俺家的大恩人是不是能妙手迴春。”石金英見張少飛這樣說,便伸出了右手來。


    經過一番問切後,張少飛說道:“阿英姐,您如今舌紅絳、苔黃燥、脈滑數,這是疫毒內熱熾盛之症。現在熱毒纏於五髒,要醫之則宜清熱、涼血、解毒。”


    石金英有點信服了:“啊,你講的病理我雖然不大懂,但你說得有紋有路,看來你是懂得看病的了。這病可能是我近日吃東西不注意引起的。”


    張少飛分析道:“阿英姐,您平日吃喝不懂得調理,加上那天在山上接觸到那株怪樹引起了皮膚過敏而紅腫發炎,有病就要及時醫治。”


    “我爹已經找過好幾個專治皮炎的大夫為我診療過,”石金英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覃郎中也給我開過藥方,我按照他的囑咐,一邊吃藥、敷藥,還用藥渣煲水來擦身,但沒有效果。”


    張少飛不明地:“初時開的藥方不行,您可以叫覃郎中換別的藥方呀?”


    石金英搖了搖頭,說道:“覃郎中他也給我換過好幾個藥方,並且說加大了藥量,但一直都不見好轉。最後,覃郎中表示已經想盡辦法,再也無能為力了。”


    張少飛想了想,說:“既然覃郎中醫不了您的病,那麽您可以另找其他郎中呀?”


    石金英的臉上堆起了愁雲:“我爹替我先後找過三個有名的郎中來,給我開過幾劑藥方,但仍不見好轉,反而我的病症越來越重。唉,醫來醫去得個吉利,始終不見好轉,事到如今,我隻好認命了。算了。”


    ……


    張少飛詳細地向石金英了解了她用藥、服藥情況後,沉吟著:金銀花、馬齒莧……


    悠忽,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大夫有沒有下白鶴靈芝、白狼毒這幾味理濕止癢的生草藥?”


    “沒有。王大夫說這幾味生草藥難找,特別是白鶴靈芝和白狼毒,生長在懸崖峭壁,根本無人能采,藥材店已缺貨很多年了。”石金英迴憶著說。


    “唉,如果缺了這幾味藥,那是治標不治本,特別是白鶴靈芝,這種止癢生草藥,具有祛風理濕,解毒的功效,對人的皮膚瘙癢等病症有奇效。”


    “難怪阿娘服了這麽久的藥,都不見起色呢。”樂誌丹疑惑地注視著張少飛,“二哥,你學過醫的?”


    “嗯。”張少飛點了點頭。


    麵對眼前這位如此細心,體貼的救命恩人,樂誌丹的內心充滿了感激之情。


    “你們看,對麵那座大山,可是個大藥庫,我今天在山上,看見有白鶴靈芝,肯定能找到這幾味山草藥的。”張少飛驚喜地說。


    石金英眼中露出希望之光,高興地說:“是嗎?”


    張少飛肯定地說:“錯不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把那幾味生草藥采迴來。”


    “你千萬要注意安全啊。”石金英叮囑著。


    張少飛堅定地說:“阿英姐,請您們放心,我一定平安地把生草藥采迴來的。”


    樂誌丹在一旁說:“二哥,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上山采藥,要攀崖登岩,你一個小女孩,礙手礙腳的,幫不了什麽忙,還是在家裏照顧好你娘吧。”張少飛故意氣了她一下。


    樂誌丹生氣地跺了跺腳,說道:“二哥你瞧不起人,我自小在天露山長大,不要說攀崖登岩,就是飛崖走壁,也難不倒我。再說了,天露山你初來乍到,人生路不熟,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豈不更好。”


    “那要看你爹娘同不同意去了。”張少飛看向樂敬輝和石金英說。


    樂敬輝在一旁為女兒求情:“阿飛,阿燕說得有理,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你就讓她去吧。”


    “既然你爹都為你求情了,那……明天我們就一起去吧。”張少飛看著樂誌丹,攤了攤手說。


    “咱先不說上天露山采生草藥的事,咱們繼續飲酒。”樂敬輝打著酒嗝說。


    酒過三巡,人更興奮。張少飛乘著酒興,雙手捧起他麵前那碗酒,站起身來,充血的雙眼近距離地看著坐在身旁的大妹,紅著臉,口吃著說:“來,大妹,我敬你一碗。”


    張少飛的敬酒,令大妹心猿意馬。臉上蕩漾出平時難得一見的幸福感。


    大妹一大碗酒下肚,也有些把持不定,借著酒興,迴敬了張少飛一碗,壯著膽說:“阿飛,你可要救救我,為我想個法子啊!”


    剛才張少飛喝了那麽多酒,打著酒嗝,正想說些什麽,隻覺得腳步浮浮,身子一歪醉倒了……口中喃喃自語:“好、好、好……我一定想法子救……救……你。”


    大妹把張少飛扶到大廳沙發躺下,細心地服侍著,用一條熱毛巾敷在他的額頭,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這張棱角分明、英俊帥氣的臉。


    已酩酊大醉的張少飛,拉著大妹的手,口中喃喃地叫著“別……別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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