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珠城牢房內。


    南彪叼著一根稻草,窩在有些潮濕的牢房一角,心中的怒氣絲毫沒有消退。


    胡亂抓了兩把頭發,迴身看了一眼自從進了牢房後就閉眼靜坐,再沒動彈過的二哥,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


    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走到了南豹身旁,悶聲悶氣道:“二哥,我錯了。”


    南豹連眼皮子都沒掀一下:“你哪兒錯了?”


    “我不該那麽衝動,不該受不得激,去揍了那小混蛋。”南彪低垂著頭,連看兄長一眼都不敢。


    “錯!”南豹忽然道,“你不是錯在打了趙耀宗,而是錯在不懂潮珠城的規矩,在白日的大街上打了他!”


    南豹猛地睜開眼,看向弟弟的目光沒有埋怨隻是歎息:“那趙耀宗是個什麽東西,你打了就打了,隻要不被人發現,你給他的教訓沒什麽。但你不該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就動手,還是在大街上就動手。”


    先前趙耀宗在客棧裏挑釁他們的時候,他分明就已經給弟弟使過眼色了。但他這個弟弟有些憨傻,沒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南彪被哥哥這麽一說,這才反應過來。


    他垮下臉來,直到現在才真心實意地感到了後悔:“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害得二哥和眾位兄弟遭難!我這就去尋獄卒,跟他們說人都是我打的,請他們把你們放出去。”


    “算了彪子,吃一塹長一智,你這次吃了虧,往後就不會衝動了。”與他們被關在同一間牢房裏的鏢師勸道。


    “這次就算了,你往後可不要這麽魯莽了。至於去找獄卒就不必了,反正我們也是動了手的。”


    鏢師們雖然覺得這次南彪做錯了,但心裏也沒多責怪他。畢竟那趙耀宗都把他們欺負到那個份兒上了,要是他們還不動手豈不是太沒骨氣了?


    而且這次他們可沒吃虧,雖然那趙耀宗帶來的人多,但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尤其他們還趁亂在趙耀宗臉上來了幾下,夠讓那小子吃一壺的了。


    但鏢師們越是這麽說,南彪就越是愧疚。他低著頭重新窩到了角落裏,心裏暗暗計劃著等出去以後,要怎麽把那趙耀宗狠狠揍一頓!


    謝安就是在這個時候,被獄卒領著走進來了。


    潮珠城的牢房修建得不小,裏麵關著的人也不少。但謝安還是一眼就瞧見了南豹這群鏢師,因為在一眾犯了事兒的人裏,就他們這些鏢師看起來特別有精神,半點兒不像壞人。


    見到了人,謝安又悄悄給那領路的獄卒手裏塞了一串銅板,笑道:“多謝官爺帶我進來,我已經瞧見我要找的人了,能不能再請您通融一下,給我一個單獨和他們說話的機會啊?”


    那獄卒見謝安想要探望的人並非犯了重罪的,隻是因為當街鬧事被關了進來。又見他給出的銅板數量不少,就稍稍通融了一下:“隻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見完了人就快些出來。”


    謝安連連道謝,這才將獄卒送走。


    他一靠近就立刻吸引了鏢師們的注意,畢竟是跟著他們走了一個多月的人,南豹自然認得謝安的身份。


    謝安也沒客氣,對著南豹便問:“幾位大哥這到底是怎麽了,我家主子今日特意叫我去客棧尋諸位大哥,想要跟你們做生意呢。結果我去了客棧,卻聽那掌櫃的說你們被抓了。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觀諸位也不是什麽會惹事的人啊?”


    南豹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見到那小公子的人,一時間還有些臉紅。他是個要麵子的人,被謝安一問就隻是拱手:“多謝你家小公子的掛念,我們就隻是喝了酒鬧了些事,沒什麽特別的。”


    這是不肯說?


    謝安微微挑眉:“諸位大哥不必這麽客氣,我家公子叫我來又不是想要看諸位的笑話,隻是我們往後恐怕還要做幾次生意,我家公子願意和諸位結個善緣。大哥不如告知我事情真相,若是能幫到的地方,我家公子定然願意出手的。”


    謝安說得誠懇,而其餘鏢師也在後麵拉扯南豹的衣角。


    他們的行李還都留在客棧裏呢,若是真被關上十天,不僅後麵的行程要拖慢,到時候出去了,說不定連行李都找不到了。


    裏麵的銀錢丟了是小,但他們家裏人給做的衣裳和鞋墊丟了,就真叫人心疼了。


    南豹覺得自己的衣裳都快被這群莽夫給扯爛了,他隻能默默拽迴了自己的衣角,握住那被自己親弟弟扯開了縫的一邊,對謝安開口講述起了自家和那富貴公子趙耀宗的恩怨。


    “事情就是這樣了。”簡單說完了事情經過,南豹長歎了口氣,“我也知道我弟弟當時是衝動了,但他也是看不過那趙耀宗欺負鏢師的行徑。卻沒想到已經過去了那麽長時間,對方也已經給過我們鏢局教訓了,但趙耀宗還是不肯放過我們。”


    “原來如此。”謝安的目光從牢房裏唉聲歎氣的人身上掃過,憑借他這些年來看人的經驗,南豹應該沒有說謊。


    南豹扭捏了一下,又接著道:“我們知道小公子心善,若是小公子不覺得麻煩的話,可否請她去我們住著的同福客棧,把我們的行李暫時收著啊?裏麵的銀兩丟了沒關係,但我們家人給的東西也放在行囊裏呢。”


    他是第一次求人,求的還是自己先前的客人。南豹有些不敢去看謝安的表情,更擔心對方不肯答應。


    畢竟在這潮珠城裏,他們唯一能求助的,真的隻有肯派人來監牢探望他們的宮石公子了。


    謝安也看出了鏢師們的忐忑,立刻道:“這件事我須得迴去和我家公子商量一下,還請諸位等一等我的消息吧。”


    兩方人很快告了別,謝安就這樣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他離開後,南彪湊到兄長身邊,不確定地問:“二哥,那位宮小公子真的會幫我們嗎?”


    南豹歎氣:“我也不知道,此刻我們隻能祈求那位小公子是個善良的人了。”


    其餘鏢師默默不語,但心中都紛紛懷抱起了隱秘的期盼。


    然而他們的期盼沒有持續太久,等到謝安離開兩個時辰後,獄卒們忽然出現在了他們的牢房前,將鏢師們都放了出來。


    南豹不明所以地跟著獄卒往外走:“這位官爺,敢問您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啊?”


    “你們幾個運氣不錯,有人給你們出了贖金,你們可以出去了。”那獄卒把人領到了門口,對著他們叮囑道:“往後可要牢記潮珠城的規矩,絕不可在城中鬧事了,聽到沒有?”


    鏢師們連忙點頭應是。


    那獄卒滿意了,衝他們抬了抬下巴:“行了,人就在門外等著你們呢,去吧!”


    南豹等人順著獄卒示意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那輛熟悉的馬車,以及站在馬車前的纖細身影。


    那是,宮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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