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原本還對此不以為意的魏帝瞬間壓低了眉頭,眼中射出寒光。


    “你將剛剛的話再說一遍,那越州知府的兒子,在越州做了些什麽?”魏帝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地再次問道。


    魏梓寧當然知道這些話會引起魏帝的注意,她連忙將自己查到的消息仔仔細細地又說了一遍,而後道:“原本這些消息被那越州知府一家給遮掩了起來,偏那孟文聰有個庶出弟弟,據說很會讀書,比孟文聰更加聰慧乖巧。”


    “越州知府對這個庶子很是看重,打算等對方考中舉人之後,就給他尋一門合適的親事,幫他走上仕途。孟文聰自小被爹娘慣壞了,自然不肯讓一個庶弟壓在自己頭上,就使計讓那個庶子毀了容,還斷了右手。”


    “這番動作直接毀了那個庶子的未來,讓他變成了個殘廢。那個庶子氣不過,便想方設法把這些陰私都捅了出去。越州的人知曉這些事情,但因為沒有切實的證據,越州知府又推說自家庶子因為不甘心殘廢而瘋癲了,所以這些消息就沒有大肆傳揚開來。”


    “等到越州知府一家來了京城,那個孟文聰對外裝出一副良善人的好模樣,有人看不過去,便將此事又拿出來說了。不過這些消息都是私底下傳出來的,並沒有人知曉把這些事鬧出來的人是誰。”


    魏梓寧很清楚,孟文聰那些惡名能傳出來,肯定是有人在底下做了推手。


    不管最開始將消息傳入京城的人是什麽身份,這些消息能傳進不少官員家眷的耳朵裏,其中絕對有越州知府的政敵推動。


    但魏梓寧並不在意這些,反正她隻需要將消息遞到魏帝這裏,其餘的自然有魏帝派人去查。


    魏帝聽完這些,也的確沒再往下問。


    他隻道:“就因為這個,你便不惜幫著蘇衡玉討要封號了?”


    魏梓寧連忙堆起笑臉,給魏帝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父皇,我這不是心疼衡玉嘛。再說了您分明也很喜歡衡玉啊,若是這樣一個對大魏有用的人才,毀在了孟文聰那個廢物手裏,這簡直是大魏的損失啊!”


    魏帝冷哼一聲:“你別以為朕不知道,先前聖壽宴的時候,蘇衡玉不是已經從你母後那裏討得了自由婚嫁的懿旨了嗎?”


    “哎呀,那是母後給自家女兒好朋友的心意。現在我們討要的,是父皇您作為皇帝,給手底下有能耐的臣子的封賞,這自然是不一樣的。”魏梓寧斟酌著用詞,小聲說道。


    魏帝卻很敏銳地從這段話裏品味出了什麽:“還臣子,難道你還想叫那蘇衡玉當個官兒上朝來不成?”


    “女兒哪裏有這個意思嘛,隻是順嘴一說。況且蘇衡玉也的確有幫您做事,說一句‘臣子’也不為過吧。”魏梓寧道。


    魏帝又是一聲冷哼,卻沒再繼續質疑魏梓寧了。


    見魏帝不給迴應,魏梓寧殷勤地給他倒了杯茶,遞到魏帝嘴邊:“父皇,能不能行,您就給個準話嘛。”


    魏帝瞥了女兒一眼,他終於還是在魏梓寧期待的目光裏,接過了她遞來的茶杯:“等著,等到了明日,朕自然會給你答案。”


    說完,他毫不留戀女兒的撒嬌賣乖,直接命張德將人請出了殿內。


    魏梓寧心知這事兒算是穩了,卻依舊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被張德微笑著送出了門。


    等到魏梓寧一走,魏帝便立刻命手下的暗衛將關於越州知府一家的消息遞了上來。


    他手底下的能人異士不少,自然也不會放鬆對各地臣子的監管。


    再加上那越州知府是崔相的門生,這讓魏帝對其更多了幾分警惕。在這一批臣子身邊,他放了不少的眼線。


    隻不過魏帝安排過去的眼線,一般也隻是盯著他們平日裏的行事記錄,對於官員們宅院內發生的事情,都是不怎麽在意的。


    除非官員內宅裏的人妄圖謀反,否則這些瑣碎小事,一般不會呈到魏帝的案頭上來。


    魏帝早前也聽聞過越州知府有些畏懼妻子,畢竟他的妻子是崔氏女。雖然不是主支嫡女,但到底也是個沾親帶故的旁支,能和崔家扯上一些關係了。


    然而讓魏帝沒能想到的是,他們家那個廢物兒子,竟然會和蘇衡玉扯上關係。


    有關越州知府的一切消息,很快就送到了魏帝手邊。魏帝仔細將上麵的內容看了一遍,臉色也逐漸變得冰冷。


    大公主所說的那些事,不過是那孟文聰所作惡行中的寥寥幾件罷了。


    被那孟文聰害死的民女足有二十多人,他的兩任妻子是被他在孕期中打死的。


    因為孟家瞞得夠嚴,再加上他們給兩個女子的娘家許了不少好處,所以即便兩人的死因最後被揭穿,也沒人對孟文聰做些什麽。


    而除此之外,最令魏帝憤怒的是,這個孟文聰竟然打著他親爹的旗號,在外麵放印子錢!


    孟文聰索要的利息很高,幾乎在他手裏借了錢的,最後都要賠上一家人的性命。


    這些人要麽被逼死,要麽全都賣身為奴,為孟家白做工直到死去。


    原本這些消息應該更早送到魏帝這裏的,隻是因為魏帝先前說過,隻讓將各地官員身上發生的要事規整起來,給自己過目。


    而他手底下的人竟然就真的將如此要緊的事壓下了,一點兒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


    思及此,魏帝已經品味出了不對勁。


    他手底下沒有蠢人,即便他已經提過不需要將除官員之外的消息遞過來。但像孟文聰所犯如此惡劣之事,一旦暴露出來必將越州知府一並牽連下去。


    這樣的消息都沒能送到他這裏,還是魏帝主動提起之後,才終於送到了他桌案前。


    如果再察覺不出其中的古怪,魏帝這個皇位就不用繼續做下去了。


    “看來,諜部已經不再是朕的諜部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的手,如此悄無聲息地伸了過來。


    魏帝揉了揉眉心,他看似高高在上,實則如履薄冰。沒了諜部可以信任,魏帝隻能重新組建一個為他監察百官的機構了。


    這一夜魏帝的糾結與憤怒無人知曉,隻是等到第二天一早,便有旨意從宮中傳出,言說忠勇侯府的大小姐蘇衡玉,研製出了新式農具,造福於天下。聖上為嘉獎蘇衡玉這般心懷天下之舉,特封蘇衡玉為榮嘉縣主,食邑六百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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