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除了剛才女兒說的,真的沒有了。」沈文戈連連保證。


    「真的!」


    陸慕凝卻是不信,沈文戈不說,她有的是法子知道,便道:「那齊娘子怎麽迴事?」


    說起齊映雨,沈文戈的撒嬌勁兒便散了,「一如母親所想,她占了我的恩,尚滕塵還打著報恩的旗子讓她進府,實在是讓我,惡心。」


    「你沒長嘴?」陸慕凝怒其不爭,「你就不知道跟姑爺說一聲?」


    沈文戈低頭攪和銀耳,將那一朵銀耳攪得支離破碎,才道:「母親焉知我沒解釋,我說了,可他不信。」


    她長歎一口氣,「他說女兒是嫉妒齊娘子,她有恩情,女兒也要有,還搶占她的恩情,東施效顰好不可笑。」


    陸慕凝氣滯,就見沈文戈又舔著臉湊上來,「母親同意我和離了?」


    「我不同意,你就會迴去?」


    尚滕塵之前在西北戰場,這又進了金吾衛,都不是能成日在家的,能與女兒朝夕相處的唯有王氏。


    當母親的,會同意女兒和離,隻有一條,那就是在婆家受欺負,受委屈了,如何能忍心。


    「多謝母親。」


    陸慕凝將擱到自己肩膀上的腦袋推下去,冷聲道:「帶上一碗新的,跟我去見你父親。」


    一路上,她都寒著臉訓斥,「當年不讓你嫁,不讓你嫁,你就要嫁,還跟著人家去戰場,巴巴救人家,結果呢?


    人家把你當迴事了嗎?還讓王氏那賤蹄子拿捏住了,你怎麽不想想,與他們家結親,是他們家占便宜,你就是蠢的。」


    沈文戈點頭應是,「女兒可不是蠢,一心想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尚滕塵不在家,那我得當個好兒媳,什麽都不敢做,隻敢聽話。」


    「閉嘴!」陸慕凝推開自己房門,走到小屋裏,「救命之恩都能讓人給劫走了,你還能幹什麽?一心想脫離我管教,你瞧你給自己找了個什麽人家?那王氏出了名刻薄!


    你黏著她兒子,她豈能不折磨你?」


    小屋裏,陸慕凝拿過香點上,遞給沈文戈,「跪下,在你父親牌位前,告訴他,你要和離。」


    牌位前放著沈文戈煮好的銀耳湯,沈文戈利索下跪,砰砰磕了三個響頭,「父親,女兒……」


    就說了這四個字,淚水迅速蔓延,她哽著聲音道,「女兒迴來了,要和尚滕塵和離了,尚滕塵不是良人,是女兒錯了。」


    女兒迴來後,一定幫你護住鎮遠侯府。


    「行了,起來吧。」陸慕凝拉起沈文戈,「給你父親上香,你父親生前最疼你,若叫他知道,指不定怎麽心疼,也就是你幾個兄長都不府上,不然我非得帶上他們砸了尚府的大門!」


    不愧是跟著父親在西北生活了許久的母親,縱然有著江南女子的柔情,可半點不怕事,還帶著被父親影響了的倔強。


    她迴來了,鎮遠侯府就有了主心骨了。


    見沈文戈乖巧的給她父親上了香,陸慕凝心中這口氣方才出的差不多了,轉而想到王氏,又沉了臉,「你放心,有母親在,他們不敢不給放妻書,若是不給,且有他們受的。」


    說到王氏,自從鎮遠侯府歸來,就氣得差點一病不起,那齊映雨還想探探口風,沈文戈到底迴不迴,恰巧被王氏抓個正著。


    她披著衣裳坐在床榻上,臉色蠟黃,嘴唇幹枯,看著俏生生站在她麵前的齊映雨,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既然滕塵已經決定納了你,那你也算是我們尚家人了,服侍我這個老婆子,心裏不委屈吧?」


    齊映雨嚇得連連搖頭,王氏指揮道:「去,給我熬藥。」


    本就會做農活的齊映雨利落地給熬藥,反而讓在廚房裏的人看笑話,背地裏說她連這個都會。


    她默默忍了,端著藥給王氏,王氏隻端起來一瞬就將藥推到了齊映雨手上,藥汁全灑了出來,王氏道:「你想燙死我不成,再熬!」


    這藥本就是她涼好了才端來的,而且打在手上的藥汁也不燙啊,齊映雨咬著唇,又去熬了一碗。


    「涼了,再熬。」


    「太苦,再熬。」


    「太甜,藥效都沒了,再熬!」


    一連熬了七八遍,熬到天都黑了,王氏才給麵子的喝了藥,看她那紅紅的眼眶,大發慈悲道:「行了,明日再過來吧。」


    等齊映雨拖著一身疲憊迴了房,負責服侍她的小婢女拿出餅子鹹菜,「娘子,我去廚房拿菜,他們隻給了這個。」


    廚房是故意的,齊映雨隻能伸手拿過饅頭,咬一口落一滴淚。


    待次日再過去服侍王氏,王氏盯著她姣好的身段,又不樂意了,她道:「打扮的這麽妖嬈,給誰看呢?」


    齊映雨無法,到底迴去換了身素淨的衣裳,不施脂粉,不戴首飾,王氏看她那我見猶憐的樣,道了句:「瞧你倒是扛凍的樣子,我看冬日棉衣都不用給你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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