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虎嘯猛一拍桌子,「給我好好說話,你還質問上你母親了!」


    王氏也蹙眉,「滕塵,剛迴府,這又怎麽了,齊娘子昏倒我也聽說了,大夫也請了,你待如何?」


    尚滕塵是真的不能理解,他看向王氏,說道:「母親為何要為難映雨?她是因為母親昏倒的!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百般報答都不為過,你還讓她倒你的恭桶?家裏是沒有可以做事的婢女了嗎?」


    什麽救命恩人,王氏冷哼一聲,隻道:「她既然要進我府,讓她侍疾有何不可?」


    「那,文戈呢?」


    「什麽?」


    「沈文戈,她做錯什麽了?母親為何要苛待她?家裏窮的揭不開鍋了?那婢女小廝可以少一些,我在西北!」尚滕塵突然大聲道,「隻她一人在府中,無親無故,母親你還那麽對她,誰能不寒心!」


    王氏被尚滕塵的態度激的心裏一慌,而後為了掩飾慌張,不自覺就吼了出來,「進了尚府的門,就得守尚府的規矩!她是因為我要離府和離的嗎?既然忍受不了,她早就迴去了,她是因為你,你帶迴來個小娘子!」


    「她是媳婦,自然是知道要孝順公婆的,她都沒說什麽,你倒是跳起腳來了,還跟你母親喊上了,我看真是那齊娘子哄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尚滕塵慘笑連連,像是第一次認識王氏一般,「母親,你怎能這樣說,好,都是兒的錯,兒承認,兒就是對不住沈文戈,兒自會負荊請罪,她要和離,兒同意,你們不同意,那你們去請她迴來吧!」


    說完,他一撩衣袍轉而離去。


    「滕塵!」王氏喊了一聲,對尚虎嘯抱怨,「你看這孩子!」


    尚虎嘯卻虎目圓瞪,「啪」地給了王氏一巴掌,將王氏直接打到了案幾下,王氏不敢置信地捂著臉,「夫君?」


    他站起來,本就高大威猛,如今怒火正盛,更是嚇人,指著王氏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兒媳婦不是你仇人,讓你切不可磋磨她,你又做了什麽?


    那齊娘子進門了嗎?還沒有呢!人家一個良人就算去官府告你虐待,你都得受著!你當她是沈氏呢!為了你兒子百般忍讓!」


    王氏高聲道:「又怨上我了?沈文戈不是個好東西,齊映雨就更是賤皮子,她哪裏是什麽救命恩人,鳩占鵲巢的東西。」


    尚虎嘯瞪眼,「你跟你兒子說去!你兒子認定她是她就是,老子不管什麽齊娘子不什麽齊娘子的,老子隻知道兒媳婦迴娘家了!


    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他們兩個不能和離!」


    屋內吵成一團,屋外,尚滕塵伸手捂住胃,從歸府到現在,連消停都沒消停下來,還有人記得他還未用飯嗎?


    「你說少夫人還能迴來了嗎?我都要煩死了,今天早上讓我去廚房幫忙,迴來還讓我去擦東西,這又讓我打掃,真是的,我又不是打掃丫鬟,也不是燒火丫頭啊!以前少夫人在的時候,從來都是各人負責各人那攤。」


    「這個月月錢也沒發,又是想少夫人的一天,算了,快掃吧,我到覺得,少夫人離開也好,要是我碰上夫人那樣的婆母,郎君那樣的夫君,我也得走。」


    「也是,我們記著少夫人的好就行。」


    隱藏在假山後的尚滕塵聽著兩個打掃婢女的談話,更用力地捂緊了胃。


    白玉扳指在指上轉了圈,王玄瑰一臉不善,「它是得胃病了嗎?叫大夫來!」


    安沛兒蹲下身,為又跑來的小雪團揉著肚子,安慰從剛才看見雪團吐了就釋放低氣壓的王玄瑰道:「雪團是吃多了,不用找大夫,再說大夫也不治貓兒。」


    小黑貓被人揉了,舒服得躺在地上,露出自己黑漆漆的小肚皮。


    之前還不讓安沛兒碰呢,被喂得次數多了,也開始親近她了。


    聽到說它沒事,轉動的白玉扳指停了下來,王玄瑰瞅了一眼地上的鮮活的小魚,「鎮遠侯府是不給它吃的?讓它天天過來跟餓死鬼投胎一樣,明日,明日少給些。」


    這個少,約莫少給一條。


    「阿郎,」蔡奴走近,「聖上派人接你去行宮。」


    王玄瑰視線全在雪團身上,聞言說道:「不去,本王禁足中。」


    蔡奴道:「阿郎說笑了,縱馬出街禦史彈劾,聖上自然也知道,不去隻怕說不過去。」


    「本王不想去、不樂意見他、剛泡過澡不想再泡湯池,隨你迴哪個。」


    「阿郎。」


    地上貓兒耳朵動動,立起了上半身,突然「喵嗚」一聲,翻身衝到王玄瑰腿邊蹭了一下,而後順著為它打造的貓爬架,爬上樹跳到牆頭,翻了下去。


    貓爬架和大樹貼合,一節又一節環繞著,並且為了照顧雪團的小身子,每節之間的距離都很相近。


    每一塊木板上還套著軟墊,軟墊是白色的,務必讓雪團一身黑毛得以顯現,上麵還有繡娘縫製的各種形態的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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