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老爺留步。」靜靜坐在椅上,君玥歆淡淡說道,「不知君老爺為何紆尊降貴到『這種』地方來,還如粗人般的動手?」


    君玥歆這話,確實是明知故問。


    君謹或許從不曾關心、了解過她,但她卻隻有他一個爹,自懂事後的這十多年間,她有眼、有耳、有腦,所以她比誰都清楚,為了不讓人笑話,更為將君府重視門風的印象深烙在人們心底,重視麵子更甚於妻女的他,定會親身來至這裏,在眾人眼前清理門戶。


    「『盛夫人』,過往我君謹可從不曾虧待過你。」由於張七像堵山似的擋在身前,君謹雖不得不因此停下腳步,但卻也沒有迴身,隻是語氣深沉地迴應道。


    這丫頭,不能留。


    但就算她比他知道的有膽識,終究不過孤身一人,想跟他這人脈廣闊的老狐狸鬥,門兒都沒有!


    「君老爺,虧不虧待,您自己心裏清楚,否則我今日又怎會為賺點微薄的生活費用,如此拋頭露臉?」君玥歆淡淡笑道。


    君玥歆話聲剛落下,四周便響起了賭客們的議論聲——


    「喂,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聽起來……好似是在指控君老爺私下做了啥,才逼得她不得不來這兒掙錢?」


    「不過話說迴來,君老爺身子骨看來還行嘛,雖說這活寡婦是不肖了點,可好像也真沒聽說他去關心過盛老板一迴,確實冷情了些。」


    「君老爺慢走,請恕小女子還得為生存奔忙,無法敬送。」知曉目的已達的君玥歆,緩緩抬眼望向莊家,「莊家,請搖骰。」


    「我君府家門不幸,竟出此悖逆之女……既你如此不仁,就別怪我不義,由今日此時起,我君謹與你斷絕父女關係,自此後,你個人在外一切作為,皆與我君府再無任何瓜葛!」望著眾人那副看戲模樣,聽著人群中傳出的異音,心底警鍾已響的君謹,丟下一句話後,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戲,看似結束了,可引起的波瀾卻由賭坊內持續向坊外發酵。


    「盛夫人,我們東家想請你入裏屋——」但此時,賭坊錄事可沒空管他們父女關係斷絕不斷絕,直接走至君玥歆身旁陪笑道。


    「開莊票,現場。」但錄事話未說完,張七便一把冷冷打斷。


    「這……容小的去問問。」沒想到君玥歆會這樣要求,錄事愣了愣後連忙答道,因為大庭廣眾下開莊票之事,過去還未曾發生過,再加上五萬一千兩百兩確實不是小數目。


    待錄事匆匆離去後,雖心情尚未完全平複,但君玥歆還是沒忘掉君子不立巍澲下的道理,畢竟這賭金確實超乎她預期。


    當她凝神苦思,想找個合適的方式盡速將這筆錢脫手或轉手時,突然瞥見賭場裏尅I貴客的內坊,走出一名年約二十五六的紫衣男子。


    此人長相周正,但神情萎頓,似是在內坊賭了很長時間,此刻,手裏拿著一個小巧的鼻煙壺,神色極為憤憤不平,口中似是不住念叨著「不識貨」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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