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年最愛的就是麵子,如果這件事情鬧到他的麵前,周婆子說不定就會被發賣。


    江箬今日的舉動明明就是報複,亦或是,正式向她......宣戰。


    如今,隻能暫且咽下這口氣。


    轉而一想,裴氏眸底閃過一抹冷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箬兒,你都是馬上要做新娘的人了,氣性咋還這麽大。”


    怎麽樣?戳到你的痛處了吧!


    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江箬莞爾一笑,“是啊!等我嫁進安王府,那就是正兒八經的安王妃了。”


    到時候,你們就得給我這個安王妃行禮。


    哼,打嘴仗,她江箬就沒輸過。


    聞言,裴氏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是啊!她怎麽忘了,江箬可是要上皇家玉碟的。


    氣氛突然陷入了沉寂。


    一個丫鬟走來,低眉順眼的道:“夫人,該用午膳了。”


    裴氏拿著當家主母的模樣,冷聲道:“本夫人知道了,去候著吧!”


    “把周嬤嬤扶下去吧!讓府醫給她瞧瞧。”


    裴氏說完後,就朝著膳廳的方向走去。


    江箬挑了挑眉頭,對著身邊的冬雪道:“走吧!”


    在經過江雲瑤的時候,故作感慨道:“八年未去膳廳用膳了,也不知道有什麽變化沒有?比如有人......鳩占鵲巢。”


    江雲瑤:“......”


    這個慫貨……影射自己占了她的位置嗎?


    哼!膳廳早就沒她的位置了。


    江祁年在看到江箬的出現的那一刻,愣了一下神。


    這個女兒自從那年冬季生了病,就自己在院子裏開了小廚房。


    “箬兒見過爹爹!”


    江箬對著江丞相屈身行禮後,直接按照原主的記憶走到坐過的位置。


    江祁年尋思著,這個女兒馬上嫁入安王府,以後,坐在一起用膳的機會就基本沒有了。


    “箬兒,坐吧!”


    江箬微微頜首,姿態端莊的坐在那裏。


    裴氏看著坐在那裏的江箬,雙手使勁絞著手中的錦帕。


    這個時候如果自己因為就坐一事多嘴,相爺會不會動怒?


    隨後跟來的江雲瑤,在看到坐在自己位置的江箬時,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一言難盡。


    這不是一個座位的事,而是,她在丞相府地位的象征。


    江箬,你的存在就是多餘的,和你死去的娘一樣。


    江丞相哪裏能不知道她們之間的勾心鬥角,他覺得,眼下應該先依著江箬。


    畢竟,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交代她去做。


    “你們這群狗奴才是死的嗎?還不快給二小姐搬張座椅。”


    江祁年發話後,那些察言觀色的奴才們才行動起來。


    大小姐要翻身的節奏啊!


    怎麽辦?


    早知道就不給她使絆子了。


    江雲瑤聞言,淚花在眼眶裏打轉,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江箬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嘖嘖!這白蓮花演技,世界欠你一個“小金人”。


    第5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江祁年瞥了江雲瑤一眼,眉頭微蹙。


    裴氏察言觀色,趕緊起身拉著江雲瑤的手,“來、瑤兒,坐到娘親的身邊。”


    江祁年沒有再理會裴氏母女,快速用完午膳後,直接去了書房。


    這頓午飯,江箬吃的很是痛快,畢竟,在座的人都不太痛快......


    江箬看著盤子裏那隻未動的燒鵝,直接端起來遞給冬雪,“冬雪,你和柳嬤嬤照顧我辛苦了,端迴琉璃院吃了吧!”


    “是,小姐。”冬雪一點沒客氣,接過盤子就朝著琉璃院奔去。


    她早已按捺不住了,她要迴去顯擺周婆子被小姐收拾的事情。


    膳廳的人被江箬的一番操作整懵了。


    裴氏放下手中的碗筷,用錦帕擦了擦唇角,擺出一副當家主母的嘴臉,“箬兒,那燒鵝賞給奴才吃太可惜了,你......”


    江箬眼中凝聚一抹寒光,毫不客氣的懟了迴去,“周婆子那個刁奴都能請府醫看病,我的人吃燒鵝怎麽了?”


    膳廳的氣氛有些微妙。


    就在這時,一名身著藍色華服的少年走了進來。


    此少年正是丞相府的小公子江文瀚。


    他的視線下意識的看向江雲瑤往日坐的位置,在看到是一張陌生的麵孔後,傲慢的質問道:“你是誰?”


    江箬撩起眼皮,側目看向大約十歲左右的男孩子,“咱們丞相府的小公子見了嫡姐......竟然這般不知禮數。”


    說著,將目光移至裴氏那張陰鬱的臉龐上。


    “嫡姐”二字讓裴氏心裏很是嫉恨。


    明明她是官家之女,而南宮黎隻是低賤商人之女。


    就因為自己是平妻,永遠都要比南宮黎那個賤人低一頭。


    就連她的一雙兒女也是如此。


    “瀚兒,她是你的嫡姐,以後見了麵要問好,明白嗎?”裴氏咬牙切齒的說出這番話,對著江文瀚投去你要聽話的眼神。


    江文瀚是丞相府唯一的公子,平日被嬌寵慣了,早已經養成目中無人的小霸王。


    當他看到江箬唇角挑釁的笑容時,瞬間火冒三丈。


    “我隻有一個嫡姐,那就是她。”江文瀚情緒激動,用手指向坐在一側的江雲瑤。


    江箬嗤笑一聲,意有所指的道:“嘖嘖!如果讓爹爹知道,‘唯一’的兒子養成這幅模樣,會不會被罰跪祠堂啊?”


    原主八歲那年,還沒在失去娘親的悲傷中走出來,就因為不肯給裴氏行禮問好,裴氏挺著大肚子哭哭啼啼的給江丞相告狀。


    那次,江丞相罰原主在祠堂裏跪了一夜。


    裴氏看著江箬眸底的寒光,知道她想起以前自己被罰跪祠堂的事情。


    “箬兒,瀚兒還小,與你又不熟,你勿怪啊!”


    吃飽喝足的江箬緩緩起身,在經過裴氏身邊的時候,用兩個人聽到的音量低語道:“瀚兒弟弟長得......不太像、爹爹啊!”


    裴氏雙腿一軟,眸底閃過一絲慌亂,強裝鎮定的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江箬伸出纖纖玉指,將臉頰的發絲攏在耳後,一副了若指掌的模樣,“不明白沒關係,明日未時,把我娘親的嫁妝全部準備好。”


    臨走前,江箬用洞悉一切的眼神看了一眼裴氏,心情愉悅的離去。


    裴氏看著江箬離去的背影,氣的胸口劇烈起伏。


    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這個賤蹄子留不得了。


    不行......她還要去給安王殿下衝喜,如果這個時候她出事,皇上會不會讓瑤兒代替。


    一時間,裴氏思緒翻湧,胸口處那股無法抑製的怒火吞噬著她僅剩的理智。


    “啊......”


    看著被掀翻在地的餐桌,江雲瑤姐弟倆嚇得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江箬聽著膳廳傳來“劈裏啪啦”的動靜,露出一個如沐春風的笑顏。


    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反應這麽激烈。


    原主的娘親因為和生意夥伴正常來往,卻被她汙蔑不守婦道......


    而那個真正不守婦道的卻......賊喊捉賊。


    至於江丞相頭頂那片青青草原,與她何幹?


    江箬想著今日是領月例銀子的日子,便拐彎去了賬房......


    琉璃院。


    冬雪迴來後,把盤子一放,拉著柳嬤嬤眉飛色舞的講了一遍前院發生的事情。


    害怕柳嬤嬤不相信,還將自己有些紅腫的手伸到她的麵前顯擺。


    柳嬤嬤用粗糙的手摸了摸冬雪的手,紅著眼眶呢喃道:“真是個傻丫頭。”


    賬房內。


    紀管家在看到江箬出現的那一刻,撥算盤的手忽然頓住。


    大小姐,隱忍多年,您終於走出琉璃院了。


    其實,他剛才就聽前院發生的事情了,他隻是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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