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吧。”方素素也氣笑了,“得找個你爹這樣的男人,有本事,還深情。你就照著你爹的樣子找就行了!”


    “我爹那麽好呀。”思思道,“可是我不能嫁給我爹,可惜了。”


    她現在長大了,知道她不能嫁給她爹。


    但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要不,你們兩個嫁給我爹吧。”


    方素素:“……我也就算了,容姐姐不是要嫁給衛哥哥?”


    “可以多嫁一個。”思思小手一揮,淡定地道。


    容疏笑成了傻子。


    “小祖宗,可不能亂說。”方素素道。


    過幾天她們得帶思思去程家,這話要是讓人聽見就完了。


    迴頭容疏找了人學規矩,也得讓思思學點。


    倒不一定得遵守,但是最起碼得懂。


    容疏翻了翻賬冊,還是看不明白,直接就讓昭蘇搬了迴去。


    她就看明白,衛府賬上的銀子,也就兩千多兩,真有點可憐。


    “姑娘,”月兒從外麵掀開簾子進來,“小雲哥送了一位姑姑過來,您現在要見嗎?”


    這麽快?


    “見。”容疏起身道,“快把人迎進來,這天兒太熱了。”


    於是很快,容疏見到了左慈。


    左慈今年二十五歲,麵容白淨端莊,往那裏一站,溫柔嫻靜的氣質就顯現出來。


    她穿著一件月白色繡海棠褙子,頭發一絲不亂,不卑不亢地給容疏行禮。


    此時容疏還不知道,左慈對她來說,會是一生最忠實的陪伴。


    第142章 衛宴洗白路


    別說容疏看呆了,就是方素素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半晌後才推了推思思道:“宮裏出來的姑姑就是不一樣,以後你得好好學。”


    容疏這才反應過來,忙道:“姑姑請坐。”


    和人家一比,她仿佛成了跳梁小醜。


    這真的是宮裏隨隨便便一個宮女嗎?


    肯定不是。


    衛宴用心了。


    左慈話很少,但是說話極有重點。


    她說,衛宴對她家裏有大恩,所以她會來到這裏,請容疏以後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


    容疏道:“姑姑客氣了,既然來了,就是一家人。我向來是個沒規矩的,也不喜拘謹,以後還請姑姑多多指教。”


    初初見麵,客氣點總沒錯。


    方素素一向伶牙俐齒,在左慈麵前反而說不出什麽話來。


    後來她私下和容疏說,“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看著她就覺得緊張和害怕,果然是宮裏出來的姑姑。”


    思思倒是無所畏懼,熱情洋溢地給左慈介紹家裏的人和貓貓狗狗。


    左慈隻微笑聽著,很少說話。


    左慈看到容疏親自下廚,有些驚訝,但是也沒指手畫腳,隻默默幫忙做。


    她和月兒一起,睡在容琅之前的屋裏。


    家裏人越來越多,房子不夠住;但是成親之後要搬到衛宴那裏,所以也不值當再折騰。


    等左慈看到容疏在醫館給人看病,那般從容自信,對她又有了些新的認識。


    看起來,她運氣還不錯;離開宮裏這一步,她走得很對。


    其實容疏也鬆了口氣。


    如果來個教條的嬤嬤,什麽事情都得指手畫腳,估計她也得鬱悶。


    左慈舉止進退有度,對她有善意提醒,但是不會指手畫腳。


    容疏請教她一些禮節問題,她也不拿喬,雙方相處愉快。


    容疏私下問衛宴,為什麽左慈會願意來教自己這個小趴菜?


    他對左慈家,到底有什麽恩情?


    衛宴道:“也沒什麽。左慈的父親是個縣令,她是選秀進宮的,後來她父親被人誣告,錦衣衛辦案,我秉公辦理而已。”


    “她父親是無辜的?”


    “嗯,無辜的,現在又迴去繼續做他的縣令了。”


    容疏點點頭。


    那她就明白了。


    衛宴對左慈家,確實有大恩。


    “你不要有壓力,”衛宴又安慰容疏,“她在宮中,也是翹楚;你也不進宮,不必學她那般在規矩上盡善盡美,沒有什麽意義。”


    對容疏來說,甚至是浪費時間。


    規矩這種東西,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容疏更多的時間,應該放在她自己專心的事業上。


    搞事業的容疏,才是閃閃發光,無與倫比的她。


    容疏被安慰到了,“那就行,我就是怕扯你後腿。”


    衛宴笑了,“你從前怎麽樣,以後就怎麽樣。對了,給程老夫人的賀禮,我幫你準備了。”


    “啊?我正在愁送什麽呢。你準備了什麽?”


    衛宴準備了一幅百壽圖,雖然不是多名貴,但是寓意極好。


    容疏喜滋滋地道:“那我就收下了!我實在是不擅長給人送禮物,總不能給人送藥,多晦氣。跟你我就不客氣了,以後你需要什麽藥,隻管來找我。”


    衛宴:“……我不需要藥。”


    他年紀輕輕,身體好得很。


    容疏:“那就下次你給自己紮刀的時候用。”


    衛宴:“……”


    容疏把畫好好收起來,然後問:“你還去程家嗎?你如果也要去的話,是不是得準備禮物?”


    “我應該不去。”衛宴道,“我沒有收到程家的請柬,而且我去的話,恐怕大家都不自在了。”


    “哎,你也不是真的壞人,為什麽每次都得被人罵成那樣?”


    衛宴自己父親是被冤枉的,所以他不會做出構陷之事來。


    他三觀很正的。


    隻是作為皇上的刀,皇上指哪裏打哪裏罷了。


    “對我來說,”衛宴笑道,“讓人心懷敬畏和恐懼,才是謀生之道。不過你不用擔心,現在我已經在想如何全身而退了。隻要把父親當年的事情查清楚,我就抽身出來。”


    容疏嘴上說著“一定會的”,心裏想起這些,卻覺得不容易。


    既然是刀,是工具,大抵擺脫不了被拋棄的命運。


    衛宴如何全身而退?


    她不知道,自己忽閃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的想法。


    衛宴道:“我想要洗白,大概唯一的辦法,就是建功立業了。”


    “建功立業?”


    “嗯。”衛宴點頭,“走父親走過的路,也算繼承他的遺誌。”


    容疏頓時明白過來。


    現在的矛盾,是內部矛盾,是窩裏鬥。


    衛宴如果能在對外戰爭上嶄露頭角,那內部矛盾就不算什麽了。


    真是一條不錯的路徑。


    “挺好的。”容疏道,“你身手很好,腦子也足夠聰明,沉穩嚴謹,這條路也適合你的。就是現在,你是不是就得開始給自己鋪路了?”


    她竟然能完全理解自己的思路,衛宴有種如獲至寶的感覺。


    女人對他來說千篇一律,無非有點高矮胖瘦的差別。


    但是容疏對他來說,卻時時都有驚喜。


    她讓他感覺到了共鳴,有什麽事情都想對她說一說。


    她是他精神陪伴。


    “已經開始鋪路了。”衛宴道,“隻是不知道父親的事情,什麽時候才能水落實出。而且我離開了,母親這邊,就得拜托你了。”


    “你都熬了這麽多年,不差這一年半載。李嬸子我會幫你照顧的。”


    放心,盡管去,建功立業去。


    衛宴眉眼俱是笑意:“謝謝阿疏。”


    想要掙下鳳冠霞帔,讓你享受榮光。


    “你要是去西北,還能幫我照看容琅呢!”容疏道。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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