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隻是你為什麽去了那麽久?”容疏覺得有些奇怪,“是路不好走嗎?”


    容疏在醫館裏待了兩日,今日嗓子嘶啞更重。


    衛宴又給她倒了一杯蜜水潤喉。


    “嗯,路不好走,而且,我意外發現了一點東西。”衛宴道。


    “什麽東西?”容疏頓時來了興趣。


    “你知道,我向來愛馬。”


    容疏瞥了他一眼——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你愛誰?


    衛宴非常聰明,當即心領神會,笑著道:“愛你自不必提。”


    容疏:“我信你的鬼話才怪。”


    “竟然也會吃醋,還吃馬的醋。”衛宴嘲笑她,“不想知道我發現了什麽?”


    “寶馬?”


    對男人來說,馬永遠是最愛的小老婆。


    “不是。”衛宴道,“我不放心別人替我照顧馬匹,就親自檢查,結果在馬蹄上發現了一些東西。”


    “嗯?”


    衛宴道:“我發現馬蹄下沾著一些黃色的東西,心疼我的馬,就替它刮下來。結果我忙的時候,懷裏的羅盤掉了出來。”


    因為沙家村難走,容易迷失方向,所以他去的時候自己帶了羅盤。


    “然後呢?”容疏隱隱感覺到了什麽。


    “然後那些黃色的粉末,都被羅盤的磁針吸附上去。”衛宴的聲音難掩興奮。


    容疏豁然開朗。


    果然如此。


    “你是不是懷疑,周圍有鐵礦?”


    衛宴點點頭,“阿疏果然聰慧無雙。”


    容疏:“……”


    還在這裏放土味情話呢。


    “所以,你是去周圍打探地形了?”


    可是,探脈這件事情,哪有那麽容易?


    第264章 同床共枕


    “隻是粗略看了下,取了一些東西,再讓人看看。然後留了人在那裏調查……本來應該多留幾日,隻是太想你了。”


    容疏聽得心裏美滋滋,麵上卻兇他:“你自己偷懶就偷懶,偏偏要賴我。”


    “不賴你,賴自己。”衛宴笑道,“阿疏,這兩天沒有睡好,頭疼。”


    “那還不趕緊洗個澡去好好睡一覺?泥猴一樣,髒死了。”容疏嫌棄道。


    衛宴進去沐浴出來,烏黑的長發垂在身後,長袍半掩,脖頸上帶著水珠,順著完美的線條往下流……


    容疏捂眼:“你好好擦幹,係好扣子!”


    這人勾引誰呢?


    她意誌不堅定,很容易犯錯的。


    容疏上前幫他絞頭發,又幫他按揉太陽穴。


    “舒服些了嗎?”容疏問。


    “好多了。”衛宴閉上眼睛享受著她的照顧。


    家是溫柔鄉。


    “如果發現了鐵礦,怎麽辦?”容疏一邊揉一邊問。


    “自然是要上報給皇上。”衛宴有些哭笑不得,“怎麽,你覺得我還能自己昧下嗎?”


    私開鐵礦,那是絕對不能踩踏的紅線。


    容疏“哦”了一聲。


    想想也是,現在不是昏君當道,四處割裂的時候,可以拿鐵礦去投誠。


    皇上雄才大略,乃是聖明之君,不跟著皇上,卻生出別的心思,那真是找死。


    “發現了也是朝廷的,最多皇上能嘉獎你一二,你這麽高興?”容疏笑道。


    “就算沒有嘉獎,我也是高興的。”衛宴認真地解釋道。


    鐵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有了鐵就意味著有了更多的農具,更多的武器,對生產、對保衛疆土,都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容疏聽著他給自己講解,嘴角不由高高勾起。


    她和衛宴最根本上的和諧,是三觀一致。


    “現在得暗中行事,是擔心被人盜了去。”


    衛宴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最後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鼾聲。


    容疏低頭,便見他歪在椅子上,就那樣睡了過去,眼底有著深深的青黑。


    哎,衛宴累壞了。


    “衛宴,”她輕聲道,“到床上,到床上睡。”


    “好。”衛宴迷迷糊糊,眼睛都睜不開,卻努力對她笑。


    “傻子。”容疏扶住他到床上,讓他頭靠著床邊躺下,然後把火盆挪過來,替他烘頭發。


    頭發濕了睡著,醒來會頭疼。


    左慈掀開簾子進來,站在門口道:“姑娘,您今晚怎麽睡?要不您在旁邊房間睡?”


    “不用,”容疏指著榻道,“我在那裏睡就行。不早了,姑姑你早點休息,都累了一天了。”


    左慈這才退下。


    容疏幫衛宴把頭發烘幹,給他蓋好被子,然後自己才去休息。


    她其實也累壞了。


    躺在榻上,竟然連夢都沒做,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容疏是被水盆打翻在地的聲音驚醒的。


    她睜開眼睛,卻發現衛宴正斜臥在自己身側,用左手支起頭,雙目灼灼地盯著自己。


    而她自己,竟然也睡在床上?


    容疏往門口看了一眼,就見月兒正蹲在地上拿木盆,臉紅一片。


    呃……


    容疏明白了。


    想來是月兒進來給她送水洗漱,結果發現衛宴和她躺在一張床上。


    孩子被嚇到了。


    “月兒,沒事,你先出去吧。”容疏笑道。


    月兒端著盤子,幾乎是奪路而逃。


    容疏瞪了還在笑的始作俑者一眼,“還好意思笑,登徒子!”


    “怕你在榻上睡得不舒服,所以把你抱到床上了。”衛宴道,“我睡在榻上的。”


    “然後,阿鬥又把你叼到床上了?”容疏哼了一聲。


    阿鬥:汪汪汪!


    我沒有,不要冤枉狗!


    衛宴:“不,是我自己上來的。”


    “哦,原來不是阿鬥,是衛狗。”


    “是我,是你一個人的狗,忠心耿耿那種。”衛宴說著,忍不住吻上她的唇。


    月兒重新送了水來。


    隻是這次她聰明的沒有闖進來,隻在門口道:“姑娘,水送來了。”


    意亂情迷的容疏,這才清醒過來,伸手推開衛宴,“來人了,來人了。”


    衛宴沒有防備,險些被她推到床下。


    他舔了舔嘴角,意猶未盡地道:“倘若把婚期定早點就好了。”


    現在,他是不是可以不用克製了?


    “想得美。”容疏羞紅了臉,啐了他一口。


    接下來的日子,衛宴忙著賑災,監督官員,探礦……容疏則慢慢混成了德安堂裏最年輕,卻最受歡迎的大夫。


    許多患者,進了德安堂,都直奔她而去。


    容疏忙著,後麵排隊的人也不著急,經常聊天。


    或許因為信息流通不暢的原因,錦衣衛和衛宴,在這裏並沒有被先入為主當成壞人。


    當地的人,絕大部分,是感激衛宴的。


    “你們聽說了沒有,衛大人昨天派人抄了縣丞的家,從他家裏搜出來好多金銀。”


    “聽說了,動靜那麽大,誰沒聽說過?沒想到,縣丞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結果是隻碩鼠。”


    “就該把他砍頭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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