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勳破口大罵:“衛宴這混賬東西,該不會是知道我進了五城兵馬司,故意晚上出來遛媳婦眼饞我的吧。”


    遛媳婦?


    誰家媳婦是用來遛的?


    眾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這個曹勳,平時看起來就混不吝,腦子有點大病,所以這種時候,大家心有靈犀一起裝死。


    曹勳還在罵罵咧咧,表示以後定然得去找衛宴算賬。


    他要求賠償他的精神損失。


    他也不要多了,把茶茶給他就行。


    哎,混賬衛宴,肯定不給。


    曹勳覺得自己真是各種倒黴,啥啥都不順利。


    等大年初一,他是不是該跟祖母一起去拜拜?


    苦逼的曹勳一邊罵衛宴一邊繼續巡夜。


    “幫忙,來幫忙。”遠處忽然有人氣喘籲籲地喊道,聲音暴躁,“快點,他娘的,讓這兔崽子跑了,我今兒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曹勳聽出來,是他在五城兵馬司是上峰。


    草,這得是發現了衛宴?


    該不會直接和衛宴對上了吧。


    衛宴小心眼,迴頭給五城兵馬司穿小鞋,大家都得倒黴。


    倒黴吧,把五城兵馬司幹黃了,他正好迴家躺著。


    可是等曹勳磨磨蹭蹭上前,聽了半天才明白,原來上峰找的,不是衛宴,而是另有其人。


    因為衛宴騎馬,上峰要找的人,卻是兩條腿跑的……


    他娘的,這是怕他今晚沒事幹,一個個的都出來找事啊!


    他弄不了衛宴,還收拾不了這種小嘍囉?


    曹勳挽起袖子,“今兒我一定要抓住那龜兒子!”


    他們想要找的那個人,卻出現在了衛府……


    第434章 配合默契


    衛宴正在和來人對峙。


    容疏站在他身後,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來人。


    那是個二十多歲的高大男人,眉毛極粗,眼神陰狠而戒備,穿著一身夜行衣,雙手環胸抱劍,冷冷開口。


    “東西呢?”


    雖然她沒說什麽,但是容疏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目的。


    他想要張懷的那封信。


    這些人,無孔不入,實在可怕。


    容疏自認為當時小心謹慎,卻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或者,他們是來詐她?


    但是無論如何,最起碼起疑心是肯定的。


    若是別的情形下,雙方或許還拉鋸,爾虞我詐,看誰沉不住氣。


    然而當對方的籌碼是李氏時,容疏覺得他們已經輸了。


    ——這是衛宴賭不起的。


    “我已經看過信的內容。”衛宴道,“就算沒有證據,我也已經心知肚明。”


    那就是,王瑾不是好人。


    “你知道與否,不重要。現在就要拿東西,拿出來,人就安然無恙。否則——”


    衛宴抿了抿唇。


    容疏以為他要糾結掙紮,但是實際上並沒有。


    衛宴很快就道:“好,我答應你。”


    他清醒且確定,自己的軟肋被人抓住,沒有討價還價提條件的資格。


    容疏道:“真的就要這樣給他嗎?相公——”


    衛宴冷聲道:“我娘不能有閃失。”


    “可是——好。”容疏咬著嘴唇,似乎在艱難抉擇,慢慢走到自己的梳妝台前。


    她把抽屜打開,似乎碰到了什麽東西,發出瓷器碰撞的聲音。


    她在裏麵胡亂翻著,顯得著急又慌亂,卻半晌都沒有找到。


    來人眼中露出警醒之色,厲聲警告道:“不要耍花招,否則——”


    容疏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自覺地搓著自己的手,滿臉不甘。


    “給他!”衛宴厲聲嗬斥道,“快給他!”


    容疏實在沒有辦法,這才又走到書桌前,從一摞書下麵抽出一張紙來。


    她拿起紙張來看了又看,好像要把上麵的內容都記到腦海中一樣。


    “不許拖延時間,立刻給我!”來人怒道。


    容疏咬著牙,緊緊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慢慢走過來,戀戀不舍,滿眼不甘心地把那張紙遞過來。


    她扭過頭去不看,好像那樣就能化解一些得而複失的憤懣。


    來人接過去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揣到懷中,然後冷聲道:“不許讓人跟蹤我,否則——”


    “如果我娘少一根頭發,我和你們,不死不休!”衛宴看著來人,一字一頓地道。


    雖然他在極力克製情緒,但是容疏能感覺到他內心的怒火。


    來人冷笑一聲,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衛宴和容疏相顧無言。


    很快,外麵的侍衛進來迴稟,說是人已經放走,離開了衛府。


    容疏上前伸手握住衛宴微涼的手,無聲安慰。


    她知道,現在是衛宴最脆弱無助的時候。


    但是,即使在這種情況下,衛宴也做了選擇。


    兩人心有靈犀,衛宴隻是多看了容疏一眼,後者立刻心領神會,配合做出為難模樣。


    但是其實——


    她交出去的那張紙,是假的。


    容疏剛把信帶迴來之後,因為嫌字小,立刻就開始謄抄。


    她隻來得及謄抄一小部分內容。


    她做這個決定,也是認真考慮過的。


    因為她發現,張懷讀書應該很少。


    張懷的字,也就是堪堪能辨認,沒有什麽字形字體。


    嗯,和她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新人水準,端正些的狗刨體。


    所以容疏覺得,不存在字跡辨認這件事情。


    對方也並不知道張懷到底寫了什麽,所以她決定留下原件,那是王瑾最重要的罪證。


    皇上是否采信,那是另一說。


    但是重要證據,應該保留下來。


    而且對方到底是否會放李氏迴來,和這張紙,沒有多大關係。


    對方隻是利用李氏得到這張紙。


    至於得到以後,撕票與否,都是未知數。


    最大概率是,李氏依然不會被放迴來,但是也不會被傷及性命。


    王瑾既然利用威脅得了一次好處,又怎麽會放棄繼續用這個辦法?


    因為不管他威脅勒索多少次,衛宴都會一次次地上當。


    ——那是衛宴的親娘,他永遠不可能置之不理。


    也是因為想清楚了這些,容疏覺得,最重要的事情是盡快解決掉王瑾,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才更有希望營救李氏。


    眼下要穩住對方,然後暗中調查李氏的下落。


    隻要拖足夠長的時間,隻要李氏還活著,一定能把她給救出來。


    衛宴內心的焦灼,容疏可以想到。


    “差不多了吧。”容疏忽然開口問道。


    人已經走出去了,得盡快追出去,要不迴頭追不到。


    衛宴點點頭:“好。你剛才,是用了香料?”


    他其實沒想那麽多。


    但是看容疏動作,猜出了些許。


    容疏剛才故意拖延,是打開了裝薔薇水的瓶子。


    那薔薇水,是她自製的,味道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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