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之所以能成為王妃,是前國師一力促成的。


    而他,明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怎麽會看不出來這個女人內心多麽扭曲!


    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那般做了。


    後來他的死,也十分令人意外,仔細想想,似乎是為了保護誰。


    而且當年前國師,對衛宴父母說的那位日後可能有求於衛宴的“故人”,到底是誰?


    把所有的事情串起來,容疏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你是不是國師出家之前的女兒?”


    秦王妃臉色巨變。


    容疏頓時知道,她猜對了。


    隻有父母,才能為兒女連原則都不顧。


    她不知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但是前國師對秦王妃,顯然是很好很好。


    秦王妃的婚姻,她在大相國寺的特別待遇,她可以把孩子養在大相國寺,小和尚受到格外優厚的對待……


    大和尚現在要帶著小和尚逃離……


    所有的這一切違和,當秦王妃是前國師的親生女兒時,都能解釋了。


    秦王造反了。


    大和尚不想海雲被挖出來,隻能帶他跑路。


    武順侯不知道從哪裏知道蛛絲馬跡,是不是大和尚?


    即便他不是很確定,為了避險,他也還是選擇暫時離京避風頭。


    思思想找方素素,隻是一個借口而已。


    秦王妃咬牙切齒地道:“你這副自作聰明的樣子,和你那個下賤的娘一模一樣!”


    容疏沒有作聲。


    大和尚的話,是她的救命稻草。


    衛宴,我不會有事的。


    我還要活著等你迴來。


    我們還有許多許多未盡的幸福。


    隻有這些想法,才能讓她覺得身體的能量流失得慢一些,才不會那麽冷。


    衛宴,你抱抱我,我真的有點冷,我肚子疼……


    容疏的裙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下身的血染透了。


    “晦氣!”秦王妃看著地上的血跡暴怒道,“把她給我拖下去,刷洗幹淨。等王爺忙完正事,看看他願不願意寵幸她。”


    “瘋了,你瘋了!”容疏忍不住罵道。


    她對秦王是愛?


    簡直侮辱這個字!


    秦王妃卻從容疏的痛苦之中找到了快樂。


    她麵容扭曲地笑道:“怎麽,終於害怕了?王爺對你那個下賤的娘求而不得,在得到她之前,先拿你消消火不是很好?母債女償,哈哈哈哈……”


    瘋了,真的瘋了。


    容疏被人拖拽出去,很快又被熊嬤嬤帶著人剝了衣裳,按到了浴桶裏。


    浸泡在溫熱的水中,容疏竟然還生出幾分慶幸。


    ——竟然還是溫水,不是冷水。


    “我自己來。”容疏道。


    熊嬤嬤還想說什麽,卻見容疏兩道鋒刃一般冰冷的眸子盯著她,一字一頓地道:“你最好祈禱我活不到衛宴迴來!”


    熊嬤嬤動作一僵,想起衛宴的冷酷暴戾,和傳說中他獨寵容疏,後背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她很快道:“就算他迴來,你以為王爺還會重用他?他能不能迴來,還是兩說。”


    容疏心如刀割,但是還是道:“那你盡可以試試!”


    衛宴,你千萬不要出事。


    倘若是別人,或許會顧及大局。


    但是秦王那個瘋子,容疏心裏真的不確定。


    熊嬤嬤身邊一個眼睛很大的丫鬟怯怯地道:“嬤嬤,算了吧。”


    她在熊嬤嬤耳邊勸道:“王妃娘娘不在這裏,您就別得罪人了,犯不著。”


    第543章 被囚


    熊嬤嬤到底膽怯了,似在為自己的行為開脫,色厲內荏地道:“你在王妃麵前最好識趣點,你的小命,現在掐在娘娘手裏!”


    說完,她又厲聲吩咐丫鬟道:“盯著她,要是出了紕漏,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兩個丫鬟,包括剛才勸她的那個,低頭連忙稱是。


    等熊嬤嬤出去後,另一個丫鬟直接拉下臉,把手邊的巾子摔到地上:“好差事輪不到,來伺候個犯人,什麽好處沒有,還在這裏耀武揚威。”


    另一個大眼睛的丫鬟低聲道:“姐姐太累的話就先去休息吧,這邊我留下就行。”


    “那不好吧……不過我娘身體不舒服,我得迴去看看她,素絹,這邊就辛苦你了。”


    說完,不等素絹說話,就已經一溜煙地跑出去,唯恐她反悔。


    素絹撿起地上的巾子,垂手站在旁邊,欲言又止。


    容疏一直偷偷觀察著這兩人。


    她覺得,素絹似乎還比較好說話?


    可是她剛想要開口,就聽素絹道:“衛夫人,奴婢的兄長,之前遭人誣陷,進了錦衣衛,後來事情查清楚之後就被放出來了。”


    “和我夫君有關?”


    素絹搖頭:“隻是小事,衛大人不會關注。隻當時全家都以為兄長會出事,後來兄長安然無恙出來了,我們很感激錦衣衛秉公執法。”


    雖然容疏這時候非常想拉關係,但是聽她這般說,還是道:“秉公執法,那是應該的。”


    “奴婢依然很感激。對於奴婢一家這樣卑微的人來說,好好活著,就已經很慶幸了。”


    頓了頓,她繼續道:“所以,您如果有什麽驅使,是奴婢能做到又不會連累自己和家人的,可以跟奴婢說。”


    容疏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一雙大大的眼睛,黑亮的眼珠,清泠泠的眼神,正坦然地看著自己。


    是個聰明清醒的。


    容疏點頭:“多謝。”


    小腹的疼痛讓她沒有多少力氣說話。


    等容疏洗完澡之後,素絹把她攙扶出來,她沒什麽力氣,幾乎全部重量都壓在素絹身上。


    素絹幫她擦幹淨身上的水,看見她腹部青紫的痕跡,嘴唇動了動。


    ——她想給容疏弄點藥來,但是又不敢。


    容疏躺在床上,說話都已經開始有些吃力。


    “素絹,能不能給我幾根針?”


    她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被搜走了。


    她們讓她沐浴,其實也是為了翻走她身上的東西。


    “我身上很疼,”容疏道,“你知道,我剛生完孩子……我隻要幾根針,給自己針灸緩解疼痛,不會留下痕跡,不會拖累你。”


    “你,會不會自殺?”素絹謹慎地問道。


    容疏扯了扯嘴角,“不會。我等著我夫君來接我。我夫君疼愛我,我還有嗷嗷待哺的兒子……我要陪著他們走下去。人活著才有希望,死了什麽都沒了。”


    她說的是心裏話。


    即使麵對再不堪的遭遇,她也會為了所有愛她的人,艱難地活下去。


    她沒說的是,她不會坐以待斃。


    見容疏說得誠懇,素絹這才給她找來六根銀針,然後不錯眼地盯著她。


    容疏艱難地坐起身來,拿起銀針往腹部幾處穴位紮了下去。


    “您,您不會有事吧。”素絹聲音有些擔憂。


    容疏的臉色蒼白如紙,勉力一笑:“沒事。”


    她給自己施完針,然後躺到床上,閉上眼簾,一動不動。


    素絹先細細查了銀針的數量,把針裝好之後,才替她拉上被子,輕聲試探著道:“衛夫人?”


    “我沒事,謝謝你。”容疏道,“我隻是困了。”


    “那您睡吧,奴婢在這裏守著。”


    容疏睡得很不安穩。


    她做了噩夢,夢見戰場上屍山血海,夢見衛宴坐在馬上,銀甲折射出冰冷的光,手中長劍一滴一滴往下滴著殷紅的血……


    徐雲焦急萬分地道:“大人,援軍和糧草還沒到。”


    衛宴嘴唇幹裂,目光赤紅地看向遠方。


    然後容疏就驚醒了。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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