虱子多了不癢,她現在還怕什麽!


    她弄不死秦王,還弄不了這個蠢貨!


    拚了!


    所有的抑鬱,仿佛一下找到了出口。


    即使病著,容疏也爆發出來驚人的能量,好幾個人拉扯半天都扯不開她。


    直到——


    燕王和秦王進來。


    “住手,都住手!”燕王喊道,“你們這是做什麽,成何體統?”


    容疏這會兒基本上也沒什麽力氣了,聞言便鬆了手,被人從鄭穎兒身上拉起來,大口喘著粗氣。


    她現在毫無形象可言,披頭散發,麵色通紅,像個市井潑婦。


    可是她很高興。


    她不信,鄭穎兒在燕王麵前還會繼續動手。


    秦王事不關己,在榻上坐下,目光銳利地看過來。


    鄭穎兒見到燕王,立刻變得柔弱不能自理,撲倒在他腳下,哭得梨花帶雨:“王爺,王爺,我的臉……”


    容疏道:“被我撓花了,這是你嘴賤應得的。”


    燕王看著鄭穎兒,臉上露出嫌惡之色,又看向容疏,皺眉道:“怎麽迴事?”


    “王爺管好自家的瘋狗,別讓她逮著人就亂吠。”容疏道,“王爺不要清白,我還要。管好她那張嘴!”


    燕王聽懂了什麽,麵色頓時更難看,看著鄭穎兒厲聲嗬斥道:“你來找衛夫人做什麽?你說了什麽?”


    “王爺,我的臉……”鄭穎兒仿佛隻會說這一句。


    容疏冷笑,“你倒是拿捏了王爺心軟,以為這樣就可以蒙混過關?鄭穎兒,我告訴你,我打的就是你,我容疏敢作敢當。你詆毀我和王爺清白,你敢承認?”


    燕王眸光陰霾:“鄭穎兒!”


    “王爺,我沒有,我沒有,你不要信她一麵之詞。”


    燕王又看向容萱:“你聽到了什麽?”


    “婢妾,婢妾……”容萱說不出話來。


    容疏幫她說:“她負責挑撥離間,在沒腦子的鄭穎兒說王爺進宮是為了幽會我。這話傳出去,別人怎麽想王爺?”


    燕王對容疏的話絲毫沒有懷疑。


    因為他了解容疏。


    他覺得容疏是個坦蕩真實不做作的人。


    而他的這兩個女人,正妃側妃,滿肚子心眼,都為了他的寵愛而機關算盡,令人作嘔。


    燕王惱羞成怒。


    他覺得在容疏麵前失了顏麵,令鄭穎兒和容萱滾。


    這兩個人,打著進宮探望皇上的名號,結果來了是為了爭風吃醋,丟人現眼。


    容萱倒罷了,這幾年她的棱角脾氣基本都被磨平了,也就做些暗戳戳挑撥離間的事情,真不敢和燕王嗆聲。


    但是鄭穎兒不一樣,她受不了這委屈。


    她是蠢,想不到如何嗆聲燕王,光想著不能讓容疏如此得意。


    所以她脫口而出道:“我且看你能囂張到幾時,最後還是要和惠妃一樣,被發放到浣衣局去!”


    她知道,怎麽才能紮容疏的心。


    容疏怒目圓睜:“你再說一遍!”


    浣衣局,既要做粗重的活計,犯錯的宮妃,也會在那裏受罰。


    “你對惠妃做了什麽?”容疏這次看向的是秦王。


    “我要找什麽,戰王沒有告訴你?”秦王眉眼未動,好似任何事情都不能讓他動容。


    “傳國玉璽,怎麽可能在她手裏?皇上就是再寵愛她,也不會不分輕重。”


    “在不在的,又有什麽關係?”秦王伸手撣了撣袖口,那是他習慣性的小動作,“不在就算了。”


    “你——瘋了,你瘋了!”容疏再也忍不住。


    秦王的意思是,就算是冤枉了左慈,就算是她枉死,那又如何?


    他也沒有損失。


    人命在他眼裏,螻蟻都不如。


    即使那是他庶母,他也能照舊殺人不眨眼。


    鄭穎兒為什麽敢那麽囂張來找自己?是不是有皇後撐腰?皇後對左慈恨之入骨,是不是趁著這個機會報複左慈了?


    容疏幾乎站不穩,扶著床柱才堪堪站穩身形,看向秦王的目光幾欲噴火,帶著控製不住的殺意:“你這個魔鬼!”


    秦王對她勾起了唇角:“我喜歡這個稱唿。惠妃無辜嗎?老十被她藏到了哪裏?”


    容疏心裏有些驚訝,他竟然還沒有找到十皇子?


    也是,衛府現在也是被包圍的,估計他還沒去搜查。


    沒想到,十皇子竟然意外暫時安全了。


    “來人,繼續去找老十,生死不論,重重有賞!”


    容疏知道,秦王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燕王眼中也露出不忍之色:“皇兄,那畢竟是十弟,他也沒犯什麽大錯……你……”


    秦王卻沒有收迴成命的意思,反而看著燕王道:“婦人之仁,不要重蹈我當年覆轍。”


    容疏沒聽明白這句話。


    燕王也沒明白。


    不過他們很快就明白了。


    因為秦王指著容疏問燕王道:“是不是喜歡她?”


    燕王臉色通紅,下意識地否認:“沒有,皇兄,我沒有,衛夫人已經嫁人了……”


    第552章 舍生取義


    秦王略歪了身子靠在迎枕上,眼裏帶著嘲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麽,憐香惜玉?你問問她,是否憐你待她一片赤誠?”


    “皇兄,我沒有,我……”


    “廢物!”秦王聲音越發冷冽,“女人都是無情無義的東西!你待她好,她隻會恃寵而驕!你喜歡她嗎?喜歡就先得到,說不定你玩弄她幾次就厭煩了。就算不厭煩,你玩過了,也不虧。”


    “皇兄,你,你怎麽能這麽說話?衛夫人,我……”


    “去!現在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在這裏,你怕什麽?”


    容疏出奇地憤怒了。


    變態,這個變態!


    她恨不能用這世上最惡毒的話來詛咒他,恨不能一口咬死秦王。


    今日若是燕王敢欺負她,她……


    總有一個人要死!


    燕王沒有動,臉色漲紅,別過頭道:“皇兄,你看輕我了。我不是那樣的人!”


    “若是我讓你變成那樣呢?我這前車之鑒,還不夠?”


    “皇兄,你不能那樣。父皇雖然病了,但是不是沒有王法,我怎麽能……”


    “去,我擔著。”秦王笑容愈發邪魅,大有一看到底的姿態,“不敢動手?沒關係,我讓人幫你。我們兄弟二人,不能都栽在她們母女手中。”


    說完,他擺擺手,立刻有幾個侍衛上前去按住容疏。


    容疏力有不及,被人死死按住手腳,動彈不得,破口大罵。


    秦王挖了挖耳朵,“聒噪。”


    話音落下,立刻有人掩住了容疏的嘴。


    秦王看著不知所措,滿臉通紅的燕王,調笑道:“我的傻弟弟,還不過去?難道還得讓我找人幫你,把她衣裳給扒了?女人的衣裳,還是自己動手撕開比較爽。”


    “不用!”燕王幾乎咬碎銀牙,“皇兄,讓他們都退下,我自己來!”


    “你怕是不行。”秦王道,“這個女人,牙尖嘴利不說,手也黑,我還是得幫幫你。”


    說完,他令人去取了麻繩,把容疏緊緊綁在床柱上。


    “去。”秦王挑眉看向燕王,並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竟然要圍觀到底的模樣。


    燕王臉色漲得更紅,“皇兄,你,你先出去。”


    “我若是出去,怕你又被她三言兩語哄住。”


    “皇兄!”燕王臉上露出惱怒之色,“我又不是孩子,不用皇兄教我怎麽做。”


    秦王慢慢地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還像個孩子似的發脾氣。那我去看看父皇,等你好消息。”


    說完後他才帶著人離開。


    燕王緩緩向容疏靠近,越來越近。


    容疏嘴裏塞著東西,唔唔唔地說不出話來,眼睛通紅,滿滿都是憤怒和反抗,恨不能咬下他一塊肉。


    燕王靠近她耳邊,輕聲道:“夫人,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我就是跟你說幾句話,我把你掩口的帕子取出來,你別喊,我們好好說話。”


    容疏心裏一鬆,生出無數的後怕和慶幸。


    還好,還好,燕王還是燕王。


    他或許不夠聰明,但是最起碼不是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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