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爭吵,他知曉她不喜讓人監視,也就讓那些暗衛撤退下來,但又擔心君秀山動手腳,讓那些暗衛在靳夕瀾出時府會護著她。


    如今杜仲竟然還知曉靳夕瀾的行蹤,不由得讓他起疑。


    杜仲急忙擺手,焦急辯解道:“不是不是,將軍,並非屬下打探,是屬下聽下人八卦得來的,那人據說歸隱,不願見人,夫人不知為何接二連三的去請。”


    “是何人?”


    “姓孔,其餘便不知曉了。”


    姓孔?歸隱?能讓靳夕瀾三番五次的去請,他心中已然有數。


    隻怕是儒家大學孔決。


    他猜靳夕瀾是想請孔決任教私塾學堂,隻是孔決極易難請。


    時暮對孔決也是有所耳聞,這孔先生為人傲氣,不屑權政,自詡神仙,酷愛文獻。


    思及此時暮道:“去將私藏的大家王鶴親筆《玉蘭圖》拿來,再替我備身素淨的衣裳,我親自求見孔決。”


    杜仲:“……”?將軍你沒事吧?


    杜仲實在是不解時暮寓意何為,驚訝問道:“將軍您這是?您這是要替夫人去請孔先生嗎?”


    時暮點頭。


    杜仲險些驚唿出聲:“可這不是將軍您最愛的字畫嗎?您拿著字畫做甚?而且這字畫還是祖爺輩上留下來的,隻怕是有百年曆史。”


    “少管,讓你去拿便去拿。”


    文人自愛筆墨,時暮不信這王鶴親筆絕跡打動不了他。


    杜仲噤聲,急忙差人去取字畫,又忙讓人備身素淨雅致的衣裳過來。


    時暮換了身素色質樸白軸鶴氅,腰間係著黑色渦紋角帶,堂堂武將威風淩淩,今兒瞧著別有一番風味倒是有些風度翩翩溫文爾雅。


    二人去尋那孫先生。


    玉竹園內。


    “主子,咱們又被趕出來了,那甚牢子孫先生根本就不待見咱們,為何還要去請?咱們換個教書先生不一樣嚒?為何偏偏要去熱臉貼冷屁股呢!”悠茹憤憤道。


    靳夕瀾道:“孔先生的智慧你有所不知,我也不知怎麽才能和你道明白……既然你們都請不了,給我備身素淨的衣服來,我親自去請。”


    夕陽落山不久,西麵還燃燒著一片紅暈,隔水相望,湖中九曲橋,盛放的大片白梅隨風搖曳,稀稀疏疏鋪了一地.遠遠看去,地麵亦如雪,在這清寒的初春蔚為奇觀。


    深處去,四處無聲,隻有枝葉摩挲得聲響,不見的有人煙,再往深處去,有低調小宅院,上麵赫然寫著牌匾,大門緊閉,時暮前去敲門。


    門未開,卻聽聞其聲,那聲音有些稚嫩,還帶著不耐煩:“你們有完沒完?我家先生說不見就是不見,三番五次來叨擾我家先生?再不走我真放阿福來咬你們了。”


    阿福是孫先生飼養的犬。


    時暮聽聞這一說,也不生氣而是耐下心道:“小先生,勞煩你替我同孫先生講聲,今日前來我帶了《玉蘭圖》了表心意前來孝敬他。”


    那書童聽聲音同前些日子有異,再加上他所說《玉蘭圖》他也是有所知曉,這乃是稀世珍寶。


    他著急忙慌的去同孫先生稟告。


    不一會,紅漆漆得木門吱呀打開,開門的是個書童大約有十三四歲,正是舞勺之年,他同時暮道:“你且隨我來吧。”他又對杜仲道:“你留下。”


    杜仲:“……”?


    時暮示意他在此等候,同書童進了這雅院,院子倒也不大也不小,周圍皆是叢木。


    那書童見時暮左顧右盼道:“莫要張望,跟住我,小心一不留神要了你的命。”


    這話莫非這院中看似平平無奇,難不成是有些機關?


    “這便是夫子的房內了。”


    說罷時暮推開門,腳踏進去,隻見內中書案、供案,案幾,一一應俱全,朝南六麵商機明淨,浸染著墨香。


    那孔決端坐在書案前,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古卷,頭發愈發斑白,微整的眉宇間布滿憂思,眼睛渾濁卻不黯淡,身著樸素。


    時暮朝他作揖,“晚輩時暮見過孔先生。”


    孔決緩緩抬頭,放下書卷又對著書童道:“你且下去吧。”又瞧了瞧時暮,頗有讚賞之意道:“你便是大名鼎鼎的時將軍?”


    時暮很是謙卑,他道:“在先生這並無將軍一說,隻有來向先生討教的晚輩。”


    孔決聽這話笑可,替他砌了一杯茶,置在他麵前道:“你們時府三番五次的請老夫出山,倒是把老夫請的煩了。”


    時暮接過茶,他又起身將孔決手中的茶壺拿過手中,替孔決將茶杯中的茶水補滿道:“叨擾孔先生多有得罪,前些日子實在是著急要一個結果,於是三番五次的騷擾孔先生,今日晚輩是帶著誠心前來拜訪孔先生。”


    說完他便把懷中《玉蘭圖》掏出,鋪展在書案上,那書畫足足有十寸兩尺長,上麵赫然畫著一直白鶴昂首挺立,旁邊餘百字的文,蒼勁有力,剛柔並濟,筆畫瀟酒飄一氣嗬成,對良辰美景之沉醉,也抒發了對人生之歎,是自然之美和情感之美相輔相成,上麵有王鶴親筆及其印章,此乃先秦王鶴絕筆,價值傾城。


    孔決渾濁的眸子明亮了起來:“你,你竟,竟,竟真有王鶴絕筆《玉蘭圖》,我尋大半生,竟……”


    他激動的險些說不出話來。


    王鶴是書聖,地位百年來無人捍衛,隻是先秦焚書坑儒,一把火燒了不少文獻,其中不少毀於當下,王鶴所有的書畫燒了個一幹二淨,傳言留有絕跡《玉蘭圖》尚在人間。


    時暮作揖同孔決道:“孔先生,前些日子我府中之人前來請您出山講學,今日晚輩親自求見,隻求孔先生賞臉,晚輩願將《玉蘭圖》贈予私塾學堂,作為鎮堂之寶,交由孔先生保管。”


    不得不說,時暮這一招實在是高。


    不純粹將《玉蘭圖》贈予孔決,而是贈予學堂卻由他保管。


    此謂一石二鳥。


    “這……”


    孔決有些猶豫。


    見狀,時暮將那《玉蘭圖》又收了起來,“孔先生,您還可在考慮考慮,晚輩他日再登門拜訪。”


    “時將軍,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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