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地暗了下來。


    外麵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路上的行人打著傘腳步很快,來來往往的車子在雨中,聲音仿佛被放大了一樣。


    星海花園大酒店。


    應可心坐在酒店大堂內,看著窗外的雨水拍在窗戶上。


    “你喜歡下雨天嗎?”


    對麵的男人突然開口問。


    應可心的視線緩緩地從窗外落在對麵男人的身上。


    沒等她迴答,男人繼續說。


    “我喜歡下雨天。我可以順路送你迴去,聽說母親對女兒非常疼愛。”


    應可心依舊沒有迴話。


    男人笑了一下,“想快點結婚嗎?27歲,剛剛好啊,應可心,我喜歡你。”


    應可心,是南湖新任領導的女兒,也不能算是新任,畢竟已經任職五年了,她在南湖也已經五年了。


    宋當家車禍離世之後,南湖來了新領導,應可心就是他的女兒。


    或許是因為有這樣的背景,她被認為是個挑剔又麻煩的女人,甚至有傳聞說她是外麵生的私生女。


    雖然對麵的男人也是迫不得已才出來的,但不知不覺間就被應可心的外貌所迷惑了。


    “聽說你學過美術方麵吧?繪畫、雕刻還是其他的?”


    “是美術師,現在在藝術中心擔任館長。”


    應可心聲音很平地說。


    從出現到現在,她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就連說出話的也是屈指可數。


    “我對那邊很了解呀,可惜我在美術方麵是個外行,有時間,我得請教一下你。對了,你說工作的美術館在哪裏來著?下周三我可以去見你嗎?”


    應可心看著眼前的男人,問:“這是約會的意思嗎?”


    “對不起,冒犯到你了,我平常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是很喜歡你,所以不行嗎?”


    “應該是不太行吧。”


    她直截了當地迴。


    “為什麽?”


    男人的臉色明顯一變。


    “就是對你沒有那種感覺,對不起,我沒有打算繞圈子才說的,我們好像沒有什麽緣分。”


    “那你為什麽出來?明知道最終會浪費時間。”


    “因為這是家裏麵的約定。”


    應可心點了一下頭,拿起旁邊的包,轉身欲走。


    男人激動地站起來,並生氣地吼道:“比想象中的更沒有感覺啊。”


    應可心停頓了腳步,背後傳來男人冷嘲熱諷的聲音。


    “為了擺脫受氣包的處境,你擺什麽高傲的姿態?不知道憑什麽那麽高傲。怎麽被我揭穿了本意之後,就變得羞恥了?”


    聽著他的話,應可心緩緩地轉身,還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用著平靜的語氣。


    “現在我才知道你的意思,真是萬幸。”


    “什麽?”


    “所以這條線就當斷了吧,不要再見麵了,隨便你用什麽理由打發這次相親,我沒有任何的意見。”


    說完這句話的應可心朝著酒店的外麵走去,留下男人愣在了原地。


    她走出星海花園大酒店,因為外麵下著雨,還有冷風,穿著裙子飄了起來,冷得瑟瑟發抖地抱住胳膊,腦海中是男人說的話。


    【擺脫受氣包的處境】。


    【擺什麽高傲的姿態】。


    這次相親,依舊又泡湯了,迴家該怎麽和媽媽說起來呢?


    突然,一輛車子停在酒店的大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風一吹,頭發飛揚,他胡亂的將頭發抓在後麵。


    “好涼爽的天氣啊!”


    說完這句話,從口袋掏出煙,放在了嘴邊。


    應可心不由得停下腳步,看著男人從身邊走過的身影。


    “你應該知道,室內禁止吸煙。”


    跟在他身邊的男人說。


    “知道。”


    他迴答這句話的時候,走過應可心的身邊,叼著煙,眼睛瞥向應可心。


    兩個人的視線交匯,但隻是像陌生人一樣的擦肩而過。


    “家主規定了,酒店內,不許吸煙。”


    “你真煩!”


    “時宴少爺!”


    時宴無奈的歎口氣,將叼在嘴邊還沒有點燃的煙又收了迴去,咬牙切齒地問:“這樣總該可以了吧?”


    “少爺,我隻是按照規定辦事。”


    “時染這個丫頭,比爺爺都過分。”


    說著話,就走進了酒店內。


    進了電梯,摁了頂樓。


    走出電梯,邊走邊說。


    “家主在裏麵等著呢,之後將迴到時家大宅吃晚飯,老爺子在時家大院準備了飯菜,還有你可以住在這間酒店裏,已經為你開好了房間。”


    “好的,我都知道了。”


    時宴用著沒有語氣機械地聲音迴複。


    “家主還下達了特別指令……”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時宴打斷。


    “行了,適可而止吧,我又不是個孩子。”


    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推開了房間的門。


    “來了。”時染就坐在最中間,手中拿著文件,推開門的那一瞬間,抬頭看了一眼。“來的路上辛苦了。”


    時宴什麽都沒有說,倒是熟練的來到桌前,隨意的拿起一瓶酒,倒了一杯。


    他的舉動,令時染眉頭微微一皺。


    時宴給自己倒完酒之後,舉起酒杯,問:“我口渴了,你也來一杯?”


    “坐下!”


    時染麵無表情的命令。


    時宴倒是沒有生氣,隻是拿著酒杯坐到沙發上,才說:“好久沒見,真無情,所以你想和我說什麽?”


    “檢討一下。”


    “我有什麽好檢討的?這五年來我做的還不夠嗎?當然,跟你這個家主比起來確實是遠遠不夠。反正時家你做主,我是被你趕出去的,有什麽事情你就看著辦吧。”


    “就隻是這樣?”


    時染說這句話的時候,將手中的文件緩緩地放在桌子上,翹著二郎腿,冷冷地看著他。


    “反正我又沒有繼承家裏麵的義務,現在家裏麵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也不需要像狗一樣對送飯的主人忠誠,證明自己的價值。”時宴冷嗤一聲,喝掉杯中的酒放在桌子上。“我以為我離開南湖的那一天開始,到死我都不會再迴來了。”


    “怪就怪你,站錯了隊。”


    “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時宴站起來,朝著外麵走。


    “別離開南湖,之後會有事情讓你做。”


    話音未落,時宴的腳步就停了下來,後背靠在門框上,問:“為什麽叫我迴來?”


    時染深唿吸,才說:“雖然你不爭氣,但是爺爺挺想你的。”


    “走了!”


    落下這一句話,房門就被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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