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傑找到沒有?”


    吳誌輝扭頭看著大d:“進度怎麽樣?!”


    “還沒有,不好找。”


    大d搖了搖頭,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知道他行蹤的人很少,出事以後也聯係不上,躲在哪個角落裏藏著了肯定是。”


    “不過,我換了個思維考慮,你想,黃毛傑既然出事以後要跑路,沒跑出去還在港島,就有可能被咱們找到。”


    “我們要是找到了他,就會去找死瘸子跛忠,如果我是他,肯定會安排人幹脆做掉黃毛傑好了。”


    他思路清晰,繼續說道:“我已經讓阿積、阿布兩兄弟去盯著花臂水了,花臂水是做運輸隊的負責人,這件事肯定他在辦,黃毛傑肯定也是聯係的他,脫不了幹係。”


    “很好。”


    吳誌輝滿意的點了點頭,大d現在是越來越有腦了,知道把自己代入進去,逆思維思考事情。


    正說著呢,電話打進來了。


    “好的,繼續跟著。”


    大d應聲點頭連連說了兩句,然後看著吳誌輝:“阿布的電話,他說,花臂水去茶餐廳見跛忠去了,死瘸子吃個飯架勢很大,恨不得把整個餐廳的人全部趕走。”


    “跟著他,一看到黃毛傑,立刻帶迴來。”吳誌輝眼神中閃過一絲冷色:“花臂水他們要敢阻攔,照打不誤。”


    “好的,輝哥。”


    阿積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掛斷電話,把手提電話放在座位上。


    他扭頭看著坐在駕駛座,戴著墨鏡正對著鏡子擺弄著答應的阿布:“好了好了,很靚仔了,不用照鏡子了,麗莎都被你迷的神魂顛倒了。”


    “撲街啊。”


    阿布輕哼一聲,這才收迴身子,摘下墨鏡,扭頭看了眼車窗外不遠處的茶餐廳:“他們到底做不做事啊?打個電話的事情,非得當麵說?”


    “等著吧。”


    阿積放低座椅躺了下來,翹著腿:“輝哥說了,看到黃毛傑就一定要帶迴去。”


    “嗯。”


    阿布應了一聲,盯著不遠處的茶餐廳二樓窗口。


    茶餐廳裏。


    跛忠坐在二樓靠窗戶的位置,麵前擺著滿滿一桌豐盛的茶點,慢條斯理的吃著,時不時看一眼窗外的風景,優哉遊哉。


    他在這裏吃飯,整個二樓都空蕩蕩的,不對外接受堂食,給足了排場。


    樓梯口。


    花臂水從樓道走了上來,來到跛忠的身邊,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跛忠,也不敢出聲打擾,就安靜的等在邊上看著他吃。


    得有好一會。


    跛忠放下筷子,拽過紙巾隨意的擦拭了一下嘴角,花臂水當即拿起茶壺,幫他把茶杯滿上。


    “唿”


    跛忠抿了口熱茶,吐出一口氣這才開口說話:“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整體效果很好。”


    花臂水齜牙笑了起來,露出諂媚的笑容:“大佬果然夠有腦,簡單一招借刀殺人就把他們打的喘不過氣來,昨天晚上他們運輸隊就停工了。”


    “早上,事情見報,更是讓他們忙的手忙腳亂,根本應付不過來,按照這個架勢下去,他們肯定是完蛋了。”


    “嗯。”


    跛忠聽著花臂水的誇讚,笑吟吟的夾上一支香煙:“那個二五仔,叫什麽什麽..”


    “黃毛傑。”花臂水拿出火機幫跛忠把火點上,右手手臂上紋的滿滿當當的一條紅色的鯉魚躍龍門的紋身很是顯眼。


    跛忠吐了口煙霧:“對,就是他,黃毛傑,他跑掉了沒有?”


    “沒有。”


    花臂水搖了搖頭:“還沒有跑出港島,吳誌輝他們已經在到處找他了,現在正躲著呢。”


    “昨天晚上,黃毛傑來我這裏拿了錢就走了,我安排了人跟蹤他,知道他在哪裏。”


    “嗯”


    跛忠眉頭皺了起來,擰在一起:“出事了,他跑不出去,到時候讓吳誌輝的人找到了,對咱們很不好。”


    他抬頭看著花臂水:“你知道吧?!”


    “那”


    花臂水看著跛忠,表情不定,有些不確定的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嗯。”


    跛忠肯定的點了點頭:“就是這樣,這種擔色留著沒有什麽作用了,給他安排一個巨額賭債壓身,承受不住壓力跳樓自殺了。”


    他吐了口煙霧,抖了抖煙灰:“他如果不死,到時候吳誌輝找到了,黃毛傑把伱抖了出來,那條瘋狗肯定會找你的。”


    “務必辦妥,絕對不能出現任何意外,黃毛傑不死,我睡不著啊。”


    “好的。”


    花臂水點了點頭,發力活動了一下手臂與脖頸,發出骨關節的聲音來,手臂肌肉鼓鼓:“放心好了大佬,我什麽出身啊,不過是一個黃毛傑而已,一拳下去他就得撲街。”


    花臂水這點自信還是有的,自己好歹也是紅棍出身,雖然不夠大拳敏那麽威水那麽能打那麽有地位,但是自己也是很能打的。


    現在來負責運輸隊的事情,在花臂水看來,這是跛忠準備重用自己,而且他還聽說了,大拳敏在這件事情與跛忠有意見分歧,所以讓自己來搞運輸,他自然義無反顧。


    區區一個黃毛傑而已,小菜一碟。


    花臂水當即就離開了,叫了幾個馬仔跟著自己辦事,開車找黃毛傑去了。


    “走了走了。”


    阿布把玩著脖頸上掛著的狼牙掛墜,看著上了車的花臂水,拍了拍阿積,跟著點火啟動跟了上去。


    黃毛傑淩晨在花臂水這裏拿了錢以後,原本是準備連夜跑路的,但是太過於突然沒有找到偷渡的蛇頭,也就隻能先暫時躲起來了。


    一棟棟高聳的建築一棟挨著一棟,人走在裏麵,第一次進來還很容易迷路繞不出去了。


    黃毛傑藏身的房間不大不小,這裏以前是一棟倉庫,他在和勝圖做馬仔的時候用來當盜版碟的,後來空出來以後,他索性就住在裏麵了。


    他跑了一晚上的車子,早上五點多才迴到這裏,買了幾個拉罐啤酒就著一包包裝的花生米喝了一點,閑著無事手衝了一發,這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門忽然被響了。


    黃毛傑從夢中驚醒,坐起來盯著門口,表情警惕,見外麵還在持續敲門,走到門口:“誰啊?”


    “是我。”


    花臂水的聲音響起:“我家大佬要見你。”


    “哦,等著,我來開門。”


    黃毛傑看不隨意的應了一聲,實則開始跑路,自己藏身的位置可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花臂水怎麽可能會知道。


    房間裏就一個出口,就是透氣的窗戶,當他來到窗戶邊上準備翻越出去,看著腳下縮小無數倍的路人,立刻雙腿發軟。


    太高了,不敢出去。


    門外。


    “讓開!”


    花臂水看著還在敲門沒有開門的黃毛傑,招唿馬仔讓開,右腳蓄力抬腳直接踹了出去,脆弱的門鎖瞬間崩裂。


    於此同時。


    樓道走廊裏。


    阿布跟阿積兩人一前一後沿著樓梯上來了,大搖大擺的朝著他們這邊來了。


    門被踹開,五個馬仔一擁而入,黃毛傑作勢往門口衝,又被幾人按在了地上:“老實點。”


    “嗬嗬。”


    花臂水走到黃毛傑跟前,掃視了屋裏一圈,低頭斜眼掃了他一眼,居高臨下:“不錯嘛黃毛仔,你倒是也不傻,還知道我為什麽來找你。”


    他抬腳把蹲在地上的黃毛傑踹倒在地上:“跑啊?怎麽不跑了?!”


    “水哥。”


    黃毛傑試圖裝傻,看著他:“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來找我,我不是按照你們說的去做了嗎?”


    “你不死,我睡不著。”


    花臂水彎腰薅著黃毛傑的衣領子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冷眼看著他:“所以,你還是去死好了。”


    說話間。


    馬仔圍了上來,拽著黃毛傑就往窗戶口拉,準備給他安排一個無保護自由蹦極。


    也就是這個時候。


    阿積跟阿布兩人出現在了門口,旁若無人的直接走了進來,看著黃毛傑。


    阿布走到幾人跟前,摘下墨鏡來別在領口,看著黃毛傑,伸出手指來,衝他勾了勾手。


    “阿布哥,我”


    黃毛傑看到他們兩兄弟,剛想說話,花臂水手掌按住黃毛傑的嘴巴,不準他說話:“你們來幹什麽?!”


    身邊五個馬仔散開了來,握著拳頭肌肉緊繃虎視眈眈的看著兩兄弟。


    “你說幹什麽?!”


    阿積活動了一下脖頸:“把人給我們吧。”


    “給你們?!”


    花臂水冷笑一聲,不屑撇嘴:“這小子欠了我們好多錢,我們來收賬的,給你們?講笑。”


    阿布目光冷冷的盯著花臂水,並不搭理他,走到兩人跟前,看著黃毛傑。


    “啪!”


    阿布抬手一巴掌甩在黃毛傑的臉上,力道十足聲音響亮。


    “啪!”


    “啪!”


    連著三個大嘴巴子上去,黃毛傑被扇的口鼻冒血,麵部留下清晰的掌印出現浮腫。


    “大佬拿錢養著你們,你們就是這麽做事的?吃裏扒外!”


    阿布嗬斥一聲,伸手一拽黃毛傑的衣領子就要往外走,花臂水紋著鯉魚的花臂抓住了黃毛傑的手,盯著阿布:“我讓你帶他走了嗎?!”


    阿布看都不看他一眼,拽著黃毛傑就往外走。


    “鬆手!”


    花臂水嗬斥一聲,右手攥拳直接打向阿布的後頸,力道十足速度很快。


    阿布轉身過來,左手拽著黃毛傑,右手手掌握住花臂水的拳頭,用力往前一拉,緊繃的右腳跟著踹出。


    猝不及防的花臂水連忙抬手格擋在腹部,被踹的連連後退,衝馬仔怒吼道:“還愣著幹什麽,打他,把人留下來!”


    五人立刻蜂蛹而上,黃毛傑目光閃爍,看著衝上來的幾人,順勢伸手一推把阿布推了出去,一個踉蹌跑了出去,慌不擇路。


    “撲街!”


    阿布抬腳踹飛一人,看著跑出去的黃毛傑,一個加速跟著追了出去:“先拉他!”


    阿積放倒兩人,跟著也衝了出去。


    “冚家鏟!”


    花臂水低聲咒罵一句,自己跟著也跑了出去,絕對不能讓他們把黃毛傑帶走了,帶走了這個撲街什麽都說,自己就露了。


    身後被踹倒的馬仔也連忙跟了出去。


    黃毛傑衝在前麵,慌不擇路,一路上了天台,四周看了看對著前麵衝鋒,翻越天台欄杆,一路狂奔。


    一棟棟大樓緊挨著在一起,這時候反倒成了黃毛傑逃竄的路線,迴頭看著後麵緊追不舍的阿布跟阿積,腳步加快。


    他在前麵跑,阿布跟阿積兩人在後麵追,再後麵是花臂水,再後麵是他的五個馬仔,五個馬仔身法明顯不行,幾棟樓天台跑下來,已經跟不上了。


    “唿哧唿哧。”


    黃毛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看著後麵追的越來越近的兩兄弟,使出全身力氣繼續逃竄。


    絕對不能讓他們抓迴去了,抓迴去自己的下場可就慘了。


    越往前跑,天台與天台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黃毛傑跑到天台邊緣,連忙收腳停在天台邊緣,看著落差得有七八米、天台間距得有三四米的對麵天台,不敢跳了。


    身後。


    阿布跟阿積已經追了上來。


    “啊!”


    黃毛傑提氣大吼一聲,破罐子破摔往後退了幾步一個加速對著天台邊緣衝了出去,跳向對麵低矮的天台。


    “哢擦!”


    腿骨骨折斷裂的聲音響起。


    黃毛傑雖然越過了天台,但是落地姿勢很不好,沒有卸力落在天台之上,右腿瞬間骨折,捂著腿慘叫了起來。


    他迴頭看去,視線中,阿布跟阿積兩人一前一後自空中飛過。


    阿布跟阿積兩人腳步不停,不帶任何猶豫的跟著衝鋒,從天台上衝了出來,落地以後身體前傾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卸去巨大的慣性衝擊力穩住身形站了起來。


    阿布走到黃毛傑的跟前,皺眉看著他:“跑啊?你怎麽不跑了?”


    “阿布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黃毛傑忍著疼痛跪在了地上,伸手一指對麵天台的花臂水。


    花臂水原本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跟著跳過去,但是一看到黃毛傑指著自己,退後一個衝鋒跟著衝了出來。


    一定要殺掉黃毛傑滅口。


    阿積站在一旁,看著空中飛躍過來的花臂水,冷笑一聲:“找死!”


    他看著花臂水的運動軌跡最終落腳點,助跑直接衝了上去,一個飛身右腳跟著用力踹出,徑直踹在花臂水的肚子上。


    在空中失去平衡的花臂水整個人向後倒去,直接從天台上跌落下去,重重的摔倒在公路上,伴隨著“哢擦”骨折聲響起。


    “滴滴!”


    車喇叭聲響起,正在通過的貨車哪能猜到會有人從天而降啊,刹車剛剛踩下車子直接從花臂水的身上壓了過去,沒了樣子,死的不能再死。


    “走!”


    阿布拽著黃毛傑的衣領子,如同拖拽一條死狗一樣將他拽走,兩人消失在天台上。


    後麵。


    幾個跟在後麵的馬仔出現在天台的邊緣,看著已經撲街的花臂水,你看我我看你連忙消失在了現場。


    “哎呀,我剛剛看到了,一個人從天台上衝出來,距離太遠了直接掉了下來,就被車子壓死了。”


    “現在的年輕人做什麽不好,非要做這麽極限的事情來挑戰自己的生命。”


    正好。


    有個記者趕到了現場,聽著他們的對話,當即有了想法,沒多久,一個標題“突發,一名成年男子在天台越野酷跑,失手跌落天台,被貨車撞斃”的報道就順應而出。


    尖沙咀。


    號碼幫的堂口。


    “最新消息,在江西街的.”


    “冚家鏟!”


    跛忠看著電視上報道的新聞,激動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衝麵前站著的五個馬仔咆哮了起來:“廢物,一群廢物東西!”


    “六個人過去,非但沒有解決掉黃毛仔,花臂水自己還搭進去了?你們幹什麽吃的?!人還被他們抓走了?!”


    “沒辦法,天台太高了。”


    “水哥跟著跳過去,就被那個黃毛仔一腳給踢了下去,被車子撞死了。”


    馬仔支支吾吾,不敢抬頭看跛忠。


    “草泥馬的!”


    跛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叫人,給我叫人,帶著人去找吳誌輝,他媽的,老子手下的紅棍他都敢殺,找死!”


    他怒不可遏的衝著外麵走去:“今天他不給我一個交代,我直接掃平他的堂口。”


    荃灣。


    夜總會裏。


    一眾馬仔包括運輸車隊的司機齊聚於此,看著台上站著的吳誌輝以及跪在地上的黃毛傑,誰都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個個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出聲說話。


    進來荃灣這麽久,吳誌輝還是第一次在他們所有人麵前露麵。


    “黃毛傑。”


    大d冷著臉,看著跪在地上的黃毛傑:“知道為什麽今天大家在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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