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扶川不願意牽扯人家兩姐妹的恩怨情仇,權做沒看到。


    如今看來,背後有點故事,既是屬於江月初自己的故事,也是跟江時鏡有關的故事。


    江雍沐這人也是人才,這還藏著掖著一些東西。


    按理說江語情的遺物是江時鏡自己的事,扶川讓鐲子問下後者需求再決定要不要從江月初那拿東西,不過扶川自己也對這個女子有點好奇。


    從江家老大老三的選擇中,她感覺江語情是一個柔弱且保守派的高門嫡女,但其為了家族果斷選擇跟天棄王發展男女關係並成功懷孕生下一個具有王族血脈的子嗣,這種行為又頗為大膽。


    且其死亡之事也總有點貓膩的感覺。


    如果這是一個秘密,就是這個身份的炸彈,她自然得勘察一二。


    所以扶川迴複了江月初的信息,約定了時間地點,但想到了江時鏡這人提過這個妹妹的態度,於是順便加一句。


    “祝賀入了50名,進了中央學宮。”


    同樣孤僻的江小月光妹妹拿了通訊器,看了一眼,似乎發怔,反複打開關閉確定了好幾次才發現自己沒看錯,她低頭,芊芊細指勾了吹落的青絲,別到耳後,也不知想到了什麽,但猶猶豫豫的,輕咬下唇,另一隻手似不自覺地點按在信息上,把它拖入了一個單獨的信息庫裏麵,然後選擇了永久保存。


    做完這些,她抬頭,看向那人。


    卻見那個孤零零的人被人接近了。


    扶川看到蔚冥棠跟天都郡主到跟前,有些驚訝。


    “我都要走了,你們不忙?”


    嘴上這麽說,她卻看向蔚冥棠抱著的阿筍,眼神跟蔚冥棠對視些許,後者波瀾不驚,說:“隻覺得殿下太可憐了些。”


    天都郡主:“有什麽可憐的,猛獸從不結群,不過你怎麽還抱著這小孩,不重嗎?快快給我。”


    她伸手要抱阿筍。


    阿筍這人看臉,但不是誰都讓抱的,她會判斷對方對她的善惡情緒,所以……她看向蔚冥棠。


    蔚冥棠把她交給了天都郡主。


    後者倒是開心,捏了臉好一會。


    “讓這個姨姨也抱抱你好不好,這樣你今天就被三個大美女抱過了,以後也會跟我們一樣美麗強大。”


    天都郡主這人性格極好,端莊活潑信手拿捏,連小孩也喜歡,且為了雨露均沾……她又把阿筍塞給了扶川。


    扶川知道這是蔚冥棠的目的。


    為了合理得、不讓人懷疑得讓她抱到阿筍……


    阿筍看著扶川,歪歪腦袋,倒也伸出手,扶川心跳很快,正要抱她……


    忽然一聲巨響。


    所有人轉頭看去。


    看到了王都某一處炸起濃濃硝煙。


    “那是什麽地方?”


    “不知道,好像是仲裁院。”


    “怎麽迴事?爆炸了?”


    扶川轉頭看著那邊的一片火光,也看到核心區強者跟衛隊往那邊趕過去,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惴惴的。


    隱約不安。


    院子從帝王那吃癟後,本來就有些心神不寧,還未應付完閣部那邊的挑刺,就得知自家後院起火,心急火燎趕迴後,看著炸成稀巴爛的屍體,臉色極為難看。


    “怎麽迴事?”


    “有人自爆了,大人……”


    “是此前正在審訊的?我不是讓你們放低審訊強度?”


    副院長低頭,麵色嚴峻,“是放低了,但沒想到在調轉牢獄的時候被一人找到了機會想要逃走,雖然阻攔其越獄,但此人卻是趁機自爆求死,這才造成這麽大的動靜。”


    院長臉色陰沉,看著血淋淋的屍體,想到了帝王對這個“項目”不以為然的態度,心裏思緒翻湧,片刻後,他道:“拿去做實驗,不過,在此之前讓他這副樣子給另一批人看看。”


    “也許意誌堅定的隻是這一批人,其他還是有畏懼之心的……”


    他帶著屍體到了更早的一批牢房前麵,鎖定了一個牢籠,對裏麵的人說:“看著,這是你們的後來者,認識他嗎?”


    牢籠裏的男子抬起臉,醜陋猙獰的麵容一動不動,但看到死者的頭部,忽然肌肉抽動了下。


    “看來認識。”


    “如果我告訴你,假如你願意臣服,交代你知道的秘密,我仲裁院願赦免你,而且為你製造假身份,讓你成功融入這個世界,擁有得到財富名利跟安穩生活的機會,你願不願意?”


    院長居高臨下,聲音輕柔。


    “而你,隻需要幫我們找到你的同類就可以。”


    仲裁院的變故驚動了不少人,反正閣部跟神殿的人都過去了,也不知道在查什麽,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扶川不可能還順理成章繼續抱阿筍,她隻能看著謝清宴過來帶走阿筍。


    蔚冥棠皺著眉,卻見這人笑了笑。


    “吃飯嗎?”


    天都郡主:“走啊,正要帶你去慶祝,畢竟今天是天大的好日子。”


    扶川看著阿筍扒著謝清宴的肩頭伸出手來揮揮,大概是跟蔚冥棠告別。


    但可能也是跟她告別?


    扶川:“是,的確是個好日子。”


    “值得開心。”


    凰陵洲的繁華非同一般。


    河道燈火似舞龍巡遊,白日笙簫,夜裏盡良宵,酒樓客棧連綿不絕,到處都是慶祝高考結束的席麵。


    河段水光如銀鱗,敞開的酒樓三層幕簾習習,涼風似遇故人,繾綣不已。


    酒意已發酵,天都郡主早已醉下,趴握在軟墊上抱著枕子酣睡,蔚冥棠半醉半醒,眯著眼瞧最清醒的扶川坐臥在美人靠上,看著遠方光月星沉。


    在這裏,她們能俯瞰帝國繁華脈絡中的權力跟欲望。


    “殿下是覺得孤獨了嗎?”


    蔚冥棠忽然問。


    扶川放下手裏勾著的小酒壺,側眸看她,想了下,說:“沒有,其實這裏是個好地方。”


    “我見過的許多山海,城池,人民,其實都很好。”


    這個世界本身殘酷,但也有它美好的地方。


    她從未否認過這點。


    蔚冥棠倚靠著身後柱子,目光掃過有些亂的席麵,以及還在邊側簾子內琴月舞影的藝人,她說:“人一旦到了某個階層地位,身邊就全是好人了。”


    這倒是真的。


    扶川如今看到的那些前倨後恭的人,其實都是礙於她當前崛起的地位。


    不管在哪個世界都一樣。


    “蔚姑娘什麽時候迴中央學宮?”


    “明早,到時候在學宮見。”


    “可。”


    兩人其實都不是縱情享樂的人,但江時鏡的人設擺在那,天都又醉了,所以兩人都沒打算離開,正打算再喝點聊聊天。


    畢竟這種寧靜平和的時刻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


    就在兩人舉杯碰了的時候,下麵忽然有了吵鬧聲,但很快平息,大抵是被護衛解決掉了。


    兩人都沒在意。


    但在隔音閑聊中,蔚冥棠提到了一件事。


    “仲裁院其實查過伏曳跟阿筍的事,對她們的能力很感興趣,也可能以此窺探謝思懿的能力,畢竟不能否認伏倻的強大源自當年謝思懿的操控跟設計。這三年我查過仲裁院的另一個副院長執掌仲裁院最強的審判騎士團,曾在這三年頻繁外出。”


    “帝國有相當一部分的鷹派強者渴求謝思懿的能力,但也忌憚她憑技術拿捏帝國神殿以及巨獸聯盟,都想直接買斷或者侵占其技術,所以對她的試探源源不斷,就算我在學宮內,也有一些強者以此來試探我,甚至懷疑我的靈魂也是謝思懿用秘法變異。”


    “仲裁院掌握的技術非同小可,且背後有鷹派的大將強者支持,可能也查到了什麽,我隻知道最近一次騎士團的出行跟東海海域那邊有關,而東海海域跟意靈帝國的疆域接壤,且赤楓帝國跟意靈帝國還有將夜帝國的三大神殿總部都在東海,那邊也被譽為神權王權混鬥之地,很危險。”


    “我在想,要麽他們找到了伏倻的魂歸之處,要麽他們去東海另有目的。”


    蔚冥棠還是認為這是仲裁院在當年利用謝克戾一家三口的事混淆其他人的耳目,選擇繼續深挖這個秘密。


    那個院長可是野心勃勃建功立業第一人,不可能放棄這麽好的項目。


    哪怕帝王不感興趣,但帝國的保守派跟某些野心家對這件事特別熱衷,給了不少支持。


    扶川抵著下巴陷入沉思,半響,說:“在這世上,能找到伏倻的隻有謝思懿,因為她拿捏了一部分靈魂主權,仲裁院除非能追蹤謝思懿,否則找不到東海,但我不覺得謝思懿會被他們跟蹤,所以,他們去東海另有原因。”


    她在想,東海是不是仲裁院抓捕了大部分異界入侵者的地方。


    那邊,是不是穿越高發區?


    沈清宴離開後,把這次考核的情況記錄好,發給了謝思懿。


    在哄睡了阿筍後,他迴到書房就看到了迴信。


    把小奶筍扔給蔚冥棠,你主導研究所的事。


    謝清宴:“?”


    “你這是準備長期不迴來了?到底在辦何事?我可扛不住核心區這些老狐狸太久,尤其是那個帝王,看著就不好惹。”


    “還有為什麽給蔚冥棠,她又不是奶媽,而且明擺著居心不良,搞不好把小筍子拐走了。”


    “還是背後又有什麽秘密?”


    謝清宴的詢問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幽深詭秘的極寒極暗之地,紅袍曳動的謝思懿正冷眼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可怖影子。


    這裏是哪裏,沒人知道。


    她在幹嘛,更無人得知。


    次日一大早,扶川趕到了閣部領取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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