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藥物絕對不行!


    藍橙酒還想等安德烈離開之後再安慰一下雪莉,可安德烈卻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哥倆兒好一樣說道:“藍橙酒,走,我們去喝一杯。”


    “不……”


    “別不給麵子嘛,我明天可能要出去一趟,你幫我盯著點雪莉,就算是為了感謝你。”


    也對。藍橙酒想,反正明天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和雪莉說清楚,現在倒是不急,最主要不能讓安德烈起疑才行。


    於是,藍橙酒笑著答應:“好,我們去喝一杯。”


    兩人離開,房間裏燈光依舊大亮著,雪莉的臉色卻一片灰敗。


    不行……


    絕對不行……


    雪莉身體發抖,她無法想象自己被注射那種藥物後的模樣,她要逃走,或者……死。


    雪莉緊緊握住了衣服口袋的一顆膠囊,眼睛中的水霧聚的更多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工藤新一那樣的幸運,但就算因此死了,也總好過被注射“第二天堂”。


    就算琴酒和藍橙酒會救她,可一旦注射,一切就已經太遲了。


    “琴酒……一定要照顧好……”雪莉口中呢喃著,如果她死了,琴酒一定會為她照顧好姐姐的吧。


    次日清晨,安德烈離開了研究所,去了約定的地點去取貨。


    因為地點是安德烈定的,並且就在組織附近,所以安德烈並沒有太緊張,但因為多疑還是早安排了外圍成員過去等著。


    確定來交貨的人到了,安德烈這才到了交易地點,就看到對方正拎著一個皮箱,然後賠著笑臉將皮箱遞給他。


    “驗貨。”安德烈將放著錢的皮箱也遞了過去,蹲下來開始驗貨。


    對方也興奮地打開皮箱檢查錢,安德烈朝一旁的外圍成員打了個眼色,對方上前,直接將刀子抵在了賣家的喉嚨處。


    “你……你要做什麽?”賣家有些慌了。


    安德烈冷笑,下令:“殺了他。”


    外圍成員匕首一用力,直接將目標割喉。


    安德烈這才鬆了口氣,事實上,雪莉說的沒錯,“第二天堂”就算是在組織也是禁藥。


    倒不是說組織對這方麵有多抵觸,主要是先生的疑心病太厲害,他總擔心有人會利用這種藥物掌控組織的人才然後篡位。


    不過現在沒關係了,賣家已經死了,外圍成員也根本不知道交易物品是什麽,“第二天堂”會成為一個秘密。


    “那些錢是你們的了。”安德烈對兩個外圍成員說道。


    “多謝安德烈大人!”


    “謝謝安德烈大人!”


    兩個外圍成員立刻興奮地朝錢撲了過去,卻聽“噗”“噗”兩聲,帶著消聲器地手槍聲音不大,子彈卻威力未減地打穿了兩人的頭。


    安德烈臉色一變,立刻看向子彈射來的方向,就見一個無比眼熟的青年正站在那裏,抬槍對準了他的方向。


    “卡慕,你果然沒死!”安德烈驚喜交加,連忙想逃,腿卻被對方射中,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安德烈立刻拔出槍來,隻要搞出大動靜,組織的人立刻就會過來查看。


    卡慕卻瞄準了他的手腕,直接將他握槍的手打斷。


    卡慕一邊開槍一邊朝安德烈走了過去,他強忍著心底對於安德烈的恐懼,一步步逼近了自己的仇人。


    “等等,卡慕,等一下!”


    “你想活下去嗎?”卡慕問。


    安德烈眼神遊移,並沒有在周圍發現其他人,問:“琴酒呢?他不在嗎?”


    “砰”,卡慕開槍擊中了他的另一條腿,這下子他徹底走不了了。


    安德烈一聲慘叫,可惜聲音還是不夠大,沒辦法驚動組織裏麵的人。


    人呢?為什麽沒人出來?


    誰來都好,來救救他,殺掉這個叛徒!


    可是沒有,安德烈的祈求無法送達上天,因為他本身就是地獄的代名詞。


    “我再問你話,想死還是想活?”卡慕重複之前的問題。


    “想……想活,我想要活下去。”安德烈連忙說道。


    “好,打開箱子。”


    安德烈用一隻手費勁兒地將箱子打開,裏麵是一共五支“第二天堂”。


    “還記得你曾經為我注射的藥物嗎?這不是第二天堂,而是ra11。”卡慕看著他,仔細想了想說道:“當時我是熬過了幾支來著?哦,對了,八支。”


    “你要做什麽?”安德烈心底有了不祥的預感。


    “不需要八支,安德烈,如果你注射完這五支可以不死的話,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見安德烈麵露怯意,卡慕將槍口抵住了他的腦袋,說道:“要不要玩這個遊戲你來定,記得,想清楚再說。”


    安德烈看著黑洞洞的槍口,最終將視線移向了那五支ra11,咬牙道:“好,我注射!”


    卡慕將槍口移開,露出愉悅的笑容,點頭說道:“正確的選擇。”


    第134章 複仇


    對於ra11,安德烈再了解不過,五支的量雖然很危險,但當初那批實驗體也有一半活了下來,注射了至少還有一半活命的幾率,但若是拒絕他肯定會死在卡慕的槍下。


    安德烈別無可選。


    他用一隻手艱難的吸入藥劑,然後慢慢注射入自己的體內,卡慕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一支、兩支、三支……


    卡慕在安德烈的麵前蹲了下來,問:“你有後悔過嗎?安德烈。”


    “有,我一直都在後悔,這麽多年在國外,我一直都在為當年的事情懺悔。”安德烈為了活命連忙說道:“卡慕,對不起,當年都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你放過我,我以後肯定不會再那樣做了。”


    “不,你不後悔,你隻是後悔當年沒有弄死我罷了,如果你當年殺了我,我也沒辦法迴來報複,你是這樣想的吧?”卡慕卻將安德烈看得很透。


    這個人有一副黑色的心肝,他從來都不會為所犯下的錯誤而懺悔,甚至並不認為那是錯誤。


    如果有錯,那一定是別人的錯,安德烈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安德烈一聲聲道著歉,乞求著卡慕的原諒。


    “繼續,還有兩支。”卡慕冷漠地催促他。


    安德烈不敢怠慢,用手艱難地將最後兩隻藥劑吸入,注射到了自己的體內。


    五支藥劑,一半的幾率。


    安德烈害怕賭輸,更害怕卡慕根本就不給他賭的機會,他抬頭哀求地望著卡慕,希望他可以對自己手下留情。


    “我已經在接受懲罰了,從今往後,我和你一樣,無時無刻都在遭受藥物的折磨,所以你放過我,你讓我用這種方式慢慢贖罪好不好?”安德烈緊張地哀求著。


    卡慕沒有開槍,那對鳳眼微微上挑,眼神冰冷地注視著安德烈。


    琴酒大人說的沒錯,他會害怕安德烈,是因為以前的所有反抗都被對方鎮壓。


    事實上,這個人並不恐怖,甚至還有些可笑。


    這就是他害怕了那麽多年的人啊,卡慕想,他到底都在怕些什麽?


    此時此刻,卡慕終於完全明白了琴酒將這個人留給自己的真正意圖。


    “我不會再動手了。”卡慕將槍收了起來。


    安德烈眼睛一亮,劫後餘生。


    但是很快的,藥效起效,安德烈的身體有了反應,先是麻麻癢癢宛如無數小蟲子在身上爬,又是刺骨的疼痛。


    安德烈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滾來,如他所傷害的每一個實驗體一樣。


    “救、救救我!”人在極度痛苦之下,是很難條理清晰處事的。比如現在,安德烈在哀求卡慕。


    卡慕冷笑,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他不幫忙,卻也不動手。


    正如約定的那樣一般,卡慕給他選擇的機會,也坦然讓他接受選擇之後的命運。


    “堅持下去啊,安德烈,如果你真的可以活下來,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卡慕甚至鼓勵著他。


    聽到卡慕的話,安德烈更多了幾分勇氣,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雙眼通紅,兩隻瞳孔收縮又擴散,循環往複。


    他要活下去……


    隻是五支的量罷了,那些該死的實驗體都可以活下去,沒理由他就熬不下去。


    他和那些人不一樣,他不是被人隨意擺弄、丟棄的廢物,他是組織的代號成員,上天注定會眷顧他!


    可是……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麽得到的藥劑嗎?”卡慕突然說道。


    痛苦中,卡慕的聲音顯得那樣不清晰,但安德烈還是聽到了。


    模糊的、隱隱約約的……


    “琴酒大人身邊有一個這方麵的人才,雖然不堪大用,但拿到資料和成品後進行分析複刻還是很簡單的。哦對了,他甚至還做了改良,比如將三隻藥劑濃縮成一支什麽的。”卡慕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令聽到的安德烈睚眥欲裂。


    三支濃縮成一支,五支藥劑也就是……


    “十五支,有人在這個量下幸存嗎?”卡慕問他。


    安德烈翻了個身,仰麵躺在地上,表情猙獰地看著卡慕,嘴唇一張一合。


    對方的表情太猙獰了,卡慕本來該害怕的,此刻內心卻毫無波動。


    沒有恐懼,也沒有多興奮。


    報仇的快感並不是一瞬間到達頂峰,而是一點點地、仿佛很緩慢地滲透入了他的骨血之中,不會開心的笑出來,但在想到的時候每一個細胞卻都在反饋著勃勃生機,活潑地向他傾訴著喜悅。


    快樂緩慢而綿長,就像是安德烈此刻的痛苦。


    他在一點點感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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