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聽到動靜來開門,見諸伏高明正盯著水母電燈看,解釋:“是太陽能感光燈,太陽落山後會自動亮燈,燈光是暖黃色的。”


    “為什麽?”諸伏高明問。


    “你晚上跑得那麽急,有個燈也不容易摔倒。”琴酒表情冷淡,眼神卻偷偷瞄了諸伏高明好幾眼。


    諸伏高明欣賞了水母燈幾秒,突然快走幾步抱住了琴酒。


    琴酒沒有動,隻靜靜感受著諸伏高明的體溫。


    “阿陣很擔心我嗎?”


    “兇手還沒有抓到嗎?”琴酒沒有迴答諸伏高明的問題,而是反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諸伏高明看出他的害羞,沒有繼續追問,說道:“還沒有,不過已經鎖定了幾個嫌疑人。”


    琴


    酒“嗯”了一聲,沒有繼續問。


    “其中,我認為亞田玲子的未婚夫和她以前的一個客人嫌疑很大。”諸伏高明已經繼續說了起來,根本不需要琴酒追問,自己便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琴酒怔怔地聽著,半晌後笑了,說道:“我今天做了椒鹽土豆泥。”


    “是要夾麵包嗎?”


    “如果你喜歡的話。”


    “你做的,我都喜歡。”諸伏高明和琴酒說笑著進門,一起將飯菜端到了桌子上。


    “我開動了!”兩人動作同步,心情都極好。


    吃得差不多了,琴酒突然說道:“樋口齋的父母也有嫌疑吧?”


    “嗯,但不大。”諸伏高明說道:“單純的討厭一個人是不會下殺手的,而且他們也在平日裏光明正大得表現出了對她的討厭,我倒是覺得他們的嫌疑是最小的。”


    無法發泄,越積越多的仇恨才最可怕,像是這種倒還好。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可能,所以諸伏高明並沒有將兩人移出嫌疑人範圍。


    “因為她是個舞女?”


    “嗯。”


    “就因為以前的工作不行,所以樋口齋的父母就沒辦法接受?”


    諸伏高明意識到了琴酒想說什麽,對他解釋:“我的父母已經過世了,小景年紀還小,但我想不管我找怎樣的戀人,小景都不會介意,你不用擔心這方麵。”


    “你能不要告訴諸伏景光嗎?”琴酒皺著眉頭,並不是很確定。


    “阿陣,你很好,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們能見上一麵。”諸伏高明征求琴酒的意見:“你之前也幫了他不少,那些題目都是你幫忙解答的,若是小景知道這一點,一定也會更喜歡你。”


    “是我不喜歡他。”琴酒擺出一副不屑與之為伍的姿態。


    諸伏高明歎了口氣,解釋:“這起案件很特殊,並不是所有的家人都會介意這個。”


    “高明,你要尊重我的意見。”


    “當然。”


    “我的意見是,不要將我的事情告訴你弟弟。”琴酒認真地對諸伏高明說道。


    諸伏高明張了張嘴,琴酒的態度卻極為堅定,眼神認真地看著他。


    最終,諸伏高明妥協了:“好吧,我會等你準備好的,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去見他。但是阿陣,別讓我等得太久。”


    琴酒點了點頭,輕輕在諸伏高明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兩人現在已經不分房間睡了,但由於案件特殊的緣故,兩人也並沒有在晚上做些什麽,留些精力要處理案件。


    “明天我要去樋口齋那裏。”諸伏高明摟著自己的戀人,在他的耳邊低語:“敢助君不去,他明天有其他的事情。”


    琴酒的眼睛眨了眨,明白了諸伏高明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諸伏高明便發出邀請:“要和我一起去嗎?”


    他不介意。


    不介意將警署的保密案情透露給琴酒,因為他們是戀人,因為他的戀人身份特殊。


    他也不會將琴酒當做嫌疑人看待,正如他對大和敢助所說的那樣,他信任琴酒。


    他給予自己的戀人十足的信任與十足的安全感,不希望戀人不開心。


    “我去的話,不會影響你辦案嗎?”琴酒問。


    諸伏高明笑了,說道:“或許還能幫得上我的忙。”


    “好。”琴酒答應了。


    於是,第二天一早,諸伏高明便和琴酒一起去了樋口齋租住的房子。


    樋口齋正在畫室作畫,是樋口家的管家大燁先生來開的門。


    大燁先生的年齡已經不小了,頭發已經花白,他從樋口齋的爺爺小時候就在樋口家做工了,如今已經照顧了樋口家三代。


    “齋少爺從小就有心髒病,所以我對他也更上心一些,以前在樋口家的時候,我幾乎對他寸步不離,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大燁先生為兩人泡了茶,對兩人講述有關樋口齋的事情:“當時他找了女朋友,老爺和夫人都很高興,隻是沒想到齋少爺會看上一個舞女。”


    “你對亞田玲子是怎麽看的?”諸伏高明詢問。


    “那個女人配不上齋少爺。”大燁先生語氣平靜,並沒有憤怒或者嘲諷,就好像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如果不是齋少爺有心髒病,老爺和夫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讓她進門的,雖然現在提倡婚姻自由,但我想兩位警官也該明白,這個世界上是有門當戶對一說的。”


    一個大戶人家的少爺和一個舞女,這何止不是門當戶對,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齋少爺年紀太小,閱曆太淺,不懂老爺和夫人的擔憂,其實這都是為了他好。”大燁先生歎了口氣,說道:“但是少爺來求我,他知道我在老爺夫人那裏說得上話,所以就來求我幫那個女人說好話,我沒辦法隻能幫他的忙,如果知道結果會是現在這樣,我一定不會幫他。”


    第207章 番外·那五年(43)


    “能讓我們進去見見他嗎?”諸伏高明問。


    大燁先生從容地拒絕:“少爺正在作畫,不方便打擾。”


    “請放心,我們不會發出聲音。”


    眼見諸伏高明如此堅持,大燁先生也不好繼續阻攔,帶著兩人到了畫室。


    開門聲很輕,大燁先生對兩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領著兩人走了進去。


    樋口齋坐在畫板前的小凳子上,正神色認真甚至是癲狂地進行一幅畫的創作,畫中的女人正是亞田玲子。


    亞田玲子穿著一身長拖尾的婚紗,婚紗卻是紅色的,宛如鮮血一般,她的身體靜靜地倒在一片藍色的草地上,一眼望去有種淒然的美感。


    諸伏高明仔細觀察著,他沒有發出聲音,也沒有去亂碰什麽。


    琴酒同樣沒出聲,房間內的牆壁上掛著各種各樣的畫作,有白天有黑夜,有人物有風景,但是畫風方麵卻可以看得出都是一個人的手筆。


    樋口齋的畫技其實相當精湛,甚至可以透過一幅畫來表露出他當時的心理狀態,這上麵每一張畫上扭曲的情感都讓琴酒覺得不適,卻因為他本身的職業特性又感到有些親切。


    樋口齋的嫌疑很大。


    琴酒承認諸伏高明的推測,從這一堆畫作就可以看得出來,樋口齋的精神狀態似乎不是很正常。


    樋口齋一直從清晨畫到了中午,諸伏高明和琴酒的到來完全無法將他從個人世界拉出來,直到大燁先生做好了午飯來喊他。


    “大燁先生,在我作畫的時候請不要打擾我。”樋口齋沒有迴頭,仍舊看著自己珍貴的畫作,癡迷著,也癲狂著。


    “但是客人總是要吃飯的。”


    聽到這話,樋口齋愣了一下,他迴頭就看到諸伏高明和琴酒,在看到諸伏高明的那一刻,樋口齋眼睛一亮,激動地問:“諸伏警官,已經找到害死玲子的兇手了嗎?”


    “還沒有。”諸伏高明平靜地說道:“我今天過來,是希望可以向樋口先生詢問一些問題。”


    “請說,我一定會配合的。”樋口齋十分積極。


    “這幅畫是亞田小姐吧?”諸伏高明卻並沒有開門見山,而是看向了樋口齋麵前的那幅畫。


    “是她。”樋口齋眼神黯淡,說道:“我本來是想在婚禮的時候送她一幅畫的,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遭遇那樣的不測……”


    “很美。”諸伏高明感慨、讚賞,又問道:“但是這樣一張畫出現在婚禮上麵,是不是太過悲觀了?”


    雖然很美,但整幅畫的色調充滿了冷漠,實在令人很難溫馨得起來。


    “這不是原定要送給她的那一幅,這幅畫大概是受了我情緒的影響吧。”樋口齋的情緒更加低落。


    諸伏高明於是問:“能讓我看看原定的畫作是哪一幅嗎?”


    “可以。”樋口齋看向自己的管家。


    大燁先生了然,從一個盒子裏麵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副精致的畫作。


    很美,很明豔,是亞田玲子靠窗而坐的一幅畫。


    愛意是無法被隱藏的,尤其是在畫家的畫中。


    當溫暖的陽光灑落在她發梢的時候、當精心刻畫她頭頂發簪的時候、當用心調整她眼睛裏高光的時候……無一處不透露著那深切而親密的愛意。


    “這幅畫的色調和剛剛那副畫有很大差別。”諸伏高明感慨,這幅畫整體色調較為柔和、溫暖,不像剛剛那一幅花,即便是那一身紅紗都太過鮮豔,透露出一種極致的豔麗與極致的冷漠。


    “大概是心態的轉變。”樋口齋搖著頭,落下淚來,“我還沒能接受玲子離開我的現實。”


    “請節哀。”諸伏高明說道,問:“玲子小姐曾經在新宿工作的事情有和你說過嗎?”


    樋口齋感激地看著諸伏高明,迴答:“是的,她和我說過。”


    “你不介意?”


    “我喜歡她,我愛著她的身體與心靈,她的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我所不愛的,所以我為什麽要在意那些?”樋口齋認真地說道:“我和她在一起,不管她曾經做過怎樣的工作,不管她有過幾個前男友,我都不會在乎,我知道,玲子是愛我的,這一點就足夠了。”


    琴酒看向諸伏高明,諸伏高明和他在一起,也不會在意那些吧。


    “那個男人追了過來,是不是給你們的生活造成了一些麻煩?”


    “那個該死的男人,他比下水道的老鼠還惹人憎惡!”樋口齋憤怒地說道:“玲子都已經明確拒絕他了,但他還是找了過來,兩周前我對他說,我和玲子馬上要結婚了,結果那個男人卻惡狠狠地說,絕對不會讓我們得逞的。我已經想好了,如果他再來找玲子的麻煩,我就讓家裏邊的保鏢去將他趕走,一定要好好教訓那個流氓一頓才行!”


    “也就是說,你認為那個男人有很大的嫌疑?”琴酒插話,眼神死死盯著樋口齋的眼睛。


    諸伏高明沒有打斷,他並不介意琴酒插手案件。


    “是,他有很大嫌疑。”樋口齋痛苦又憤怒地說道。


    “但是你之前做筆錄的時候並沒有提到過他。”琴酒質問樋口齋:“為什麽?是因為那個男人抓住了你們的什麽把柄?還是你故意要幹擾警方的視線,你並不希望讓警方查到他?”


    “我沒有!”樋口齋憤怒地站了起來,他的心髒頓時又一陣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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