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宴!”


    一道如釋重負的清亮嗓聲傳來,人群之中的清貴公子抱著香培玉琢的小女孩兒迴望,一名紅裙女子輕騎而來,錦衣幫的一眾人為她讓開了一條道。


    這是一位仙姿玉色的絕麗美人,她躍馬揚鞭,一頭飄逸長發揮灑如墨,霧鬢風鬟,白璧無瑕的玉麵上顯出喜色,她那明豔赤瞳卻是流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馬蹄聲如緊鑼密鼓,馬背上的她身著一襲明媚紅裙,窈窕勻稱的身段給人稚氣未脫的感覺,這股青澀又被恬淡而貞靜的氣質遮飾,令她看上去有種不符合年齡的矜重,少了一分少女感,多了一點少婦味。


    “我在這呀姐姐!”


    魏不器懷中的林清宴眉花眼笑地對著趕來的林灼月揮手。


    “你沒受什麽傷吧!”


    林大小姐飛身下馬,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伸手想去抱她又擔心她身上有傷而不敢妄動。


    “我沒事,一個壞人說要砍我手指,大哥哥救了我~”


    林二小姐眉飛色舞,一雙白藕般的肉手勾著魏公子的脖子,不肯從他身上離開。


    “不……”


    林灼月被她的話驚得麵無血色,一時淚盈眼眶,不顧她還身在魏不器懷裏,邁出半步與仇人一同摟住妹子,將白淨額頭貼在她的粉嫩麵頰上。


    她心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後怕,清宴果真受了傷害,她定會抱恨終天。


    魏不器若是遲來一步,她不敢想下去。


    “大小姐?”


    葉騰欲言又止地望著前方相擁的三人,他的仙妻幾是依偎在了魏不器的懷抱,一同抱著孩子的他們好似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一家三口”的溫情演繹刺痛了他的心。


    ‘他與我交好是為奪我之妻?是啊,她如廣寒仙子,誰人不為之動心!’


    ‘我早該想到魏二居心叵測,他一權門貴胄,憑何同我一個贅婿稱兄道弟?他在戲弄我,魏家就沒一個好人。’


    ‘你在想什麽啊!另一個我,魏兄弟救我於水火,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與畜生何異?他待我不薄,我要相信他……’


    葉贅婿心癢難撓,他連頭發絲都沒碰過的妻子在眼前與別的男人摟抱,這讓他如何不妒火中燒?


    “他們冰清玉潔,我不能胡思亂想!”


    魏不器不知道葉騰內心的掙紮,他對觸手可及的林灼月展出一道溫和笑容,以隻有彼此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


    “你要以身相許?”


    林大小姐迴神,正要開口,林二小姐先聲奪人。


    “我也要。”


    他莞爾一笑,揉了一下她的腦袋。


    “這一次我要謝你。”


    林灼月後撤一步,將林清宴留在他的臂膀間,對他似乎有了一絲信任,她以一雙澄明如火的紅瞳與他對視。


    “我對這個孩子甚為喜愛。”


    魏不器笑顏不改,她張口欲言,忽而轉頭,一個相貌平平的青年男子走入她的眼中,她下意識地攢眉蹙額。


    “這是怎麽迴事?”


    林大小姐看向魏二公子。


    “他不是要來和你解釋了嗎?”


    魏不器對她眨著眼睛。


    “見過大小姐。”


    葉騰走到二人身前見禮,林灼月默然不語,他一時心涼。


    “我要為今日事向大小姐請罪,但求責罰。”


    葉騰在名義上的妻子的目光下低聲下氣,冷汗不覺冒出,他可以想象自己道出真相之後會是何種下場。


    “我前段時間在東市開罪了錦衣幫,與他們的少幫主約鬥,二小姐被劫與我有關……”


    他將事件經過言明,心有不甘,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以為的小矛盾會被錦衣幫的幫主上升為生死存亡的衝突。


    林灼月看他的眼神一向古井無波,這一次帶上了冷霜。


    她不可能容忍這種事。


    “林夫人。”


    魏不器驀地說道。


    “我看,葉兄雖然有錯,但也隻是無心之過,你就寬赦他吧。”


    葉騰頓時對他投去感激的眼光,他想給剛才懷疑魏大哥的自己一個巴掌。


    他若對林大小姐有意,豈會為他說情?


    此恩此情,他無以為報!


    “嗯……”


    林灼月頓了一下後應聲,不置可否,她隻是迴應魏不器,葉騰的長篇大論從始至終沒有得到她的答言。


    她對入贅林府的葉家庶子一貫無感,此番終是對他生出厭煩。


    不過以她的性子也不會對一個無所謂的人多言。


    “我們應當如何處置錦衣幫?”


    林大小姐掃視一眼周圍被林家人圍起來的錦衣幫一眾人。


    “容我思量。”


    魏不器不動聲色,他一直以眼角的餘光觀察著街口,似乎是在等著什麽人兒。


    正此時,林灼月猛地朝著他視線所向之處望去,一陣急如星火的馬蹄聲打破了寧靜。


    眾人本就緊繃的神經更為緊張,隻見,一架珠圍翠繞的精致馬車似逃亡般闖入了街道。


    “嗬……”


    魏不器看到了跑來的馬車上的“淩”字標牌。


    “冷蕊?”


    林灼月一眼認出了這是好友的座駕,轉眸望向魏不器。


    “她怎麽來了?”


    魏二公子疑惑不解地搖了下頭。


    “我也不知,她之前在展眉閣陪我嫂子,這是出什麽事了?”


    馬車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人群之外。


    駕車的人是一名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魏不器對她有印象。


    他前幾日到飲翠畫舫時,見過這個女子,她是船上一名管事。淩冷蕊此時的身份不是康王妃淩氏,來者是花魁淩兒。


    “魏公子!”


    一道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清耳悅心的嗓聲蕩開,這等勾魂奪魄的仙音,是她沒錯,不過,她的語氣不知為何帶著一絲急切。


    “你快上車,我有要事與你言說,我們上路再談,事關你長嫂!”


    林灼月本要上前相迎,聞聲頓住腳步,一雙赤眸掃向身旁的清峻男子。


    “我去問她出了何事。”


    魏不器擰起眉頭,眸光一凝,表現出了對家人的關切。


    “你去吧。”


    林大小姐沒能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玩味,她輕抿紅唇,低聲說道。


    “我欠你一條命,恩我會還,仇我會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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