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但——”紀晏莫名一笑:“我有潔癖,不會穿著外衣上床睡覺。”


    景沅一頓,垂著眼睛打量自己的衣服。


    也對,他確實穿著一套白色秋衣秋褲。


    雖然是幹淨的,但重度潔癖的人肯定理解不了。


    這樣挺不禮貌的。


    “那我脫掉好了。”景沅沒多想,掀起上衣。


    突然——


    紀晏將他攔下。


    已經脫到一半的景沅皺起眼睛:“怎麽?脫衣服也不行?”


    紀晏溫柔體貼地說道:“沅沅,這種事情尊重你的習慣,不要勉強。”


    “我不勉強。”景沅氣勢洶洶地依次脫下上衣和保暖褲,渾身上下隻剩一條平角內褲。“睡覺吧。”


    景沅重新鑽進被窩,閉上眼睛。


    紀晏目光化為一片洶湧湍急的浪潮,一寸一寸侵蝕著景沅的肌膚,最終落在身下那雙瓷玉般的腿上。


    他重新躺迴枕頭:“睡覺嗎?”


    景沅帶著氣:“嗯。”


    紀晏抬起手臂,搭在景沅的頭前:“需要枕我的手臂嗎?”


    “不需要,謝謝。”


    景沅想在這裏住,隻為了爭口氣。


    兩人睡覺時互不打擾,才是他理想的狀態。


    紀晏關上燈,屋裏所有的光線均來自從窗簾外溜進的月色。


    他忽然壓低聲音:“沅沅,晚上想去衛生間,一定要叫醒我。”


    “為什麽啊?”


    果然,景沅抬起腦袋,淩亂的發絲搭在額前,一雙明亮澄澈的眼眸單純得不像話。


    紀晏湊過去:“這裏是中世紀的城堡,有些超現實現象很正常,你身體本來就不好,磁場弱,我擔心你被嚇到。”


    黑夜中,紀晏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難以言說的蠱惑。


    景沅腦海裏瞬間騰起那些靈異小說中的經典畫麵。


    好像這種城堡是靈異事件的絕佳聖地。


    他聲音發顫:“紀晏,那我叫你,會不會叫不醒?”


    紀晏:“有可能。”


    有可能?那紀晏在這裏巴巴什麽呢?


    景沅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弱弱道:“那我就憋著不去。”


    紀晏壓著笑:“也行。”


    時間就這麽一點點走過,景沅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生怕城堡裏冤魂野鬼過來找他報仇。


    可無論他怎麽蜷著,都缺少一點安全感。


    漆黑的房間裏,他睜開眼睛,隻能看清紀晏的臉部輪廓。


    紀晏唿吸平穩均勻,明顯睡著了。


    糾結很久,景沅將腦袋枕在紀晏的手臂上,時不時打量著對方,唯恐將對方吵醒。


    見紀晏一直沒動靜,他得寸進尺,像一隻樹袋熊,胳膊、腿、肚子依次貼著紀晏。


    有了安全感,沒過多久,他緩緩入睡。


    這一晚,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有現在的日子,也有以前的日子。


    以前的日子,枯燥乏味,孤苦伶仃,所有畫麵都是灰色。


    他唯一的愛好,就是看一些小說。


    在夢境中,他看到自己以前的樣子。


    跟景沅一模一樣。


    第二天,景沅醒來時房間裏隻剩他自己。


    深藍色的床幔形成一個獨立空間,外麵的光線若隱若現。


    這時,他聽見外麵的交談聲。


    他掀開帷幔,探出腦袋,纖細的脖頸下不著寸縷。


    是紀晏和陳天。


    陳天是背對著床幔,並沒有發現景沅醒來。景沅正慶幸自己光溜溜的模樣沒被陳天發現時,突然收到紀晏關切的目光。


    “沅沅,你醒了。”


    景沅渾身一怔,連忙用床幔遮住自己的身體,隻露出腦袋。


    陳天迴頭,詫異的目光一閃而過。


    這是?修成正果了?


    “幹淨衣服放在枕頭上,看到了嗎?”紀晏走到床幔邊緣,看著裏麵恨不得同手同腳蹬衣服的景沅,眼含溫情:“你昨天一直抱著我估計覺得熱了,半夜總踹被子,我擔心你光著身子著涼,給你套上一件我的睡衣。”


    景沅臉頰紅得不行,想求求紀晏別說了。


    陳天仿佛發現了新大陸,體貼地問:“需要請醫生嗎?或者買一些藥膏?”


    陳天雖然不是gay,但男人之間那點事還是知道的。這景少爺細皮嫩肉,估計昨晚被紀晏折騰得慘了。


    “買什麽藥膏!”景沅已經穿好衣服,沒來得及穿鞋就跳下床往自己房間裏衝。


    看著景沅離開的路線,陳天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房間裏有道暗門?”


    景沅刹住腳步,迴頭辯解:“不是暗門!我們這是正經八百的套房!”


    陳天一副了然於心的表情,好像並沒有聽信景沅說的話。


    景沅幽怨地看著紀晏,隨後像隻逃跑的小貓,將兩屋相連的玻璃窗狠狠關上。


    他總覺得,紀晏是故意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麵對一切,紀晏心情頗好。一向隻喜歡穿黑色係衣服的他,竟破天荒套了件米白色的高領毛衣。


    他輕輕推了下銀絲眼鏡,狹長的鳳眼微微上揚:“沅沅昨天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往我懷裏鑽,搞得我沒睡好覺。”


    陳天忍著吐槽的欲望,一本正經:“但您的精神狀態還不錯。”


    ?


    “是嗎?”


    “可能是今早比之前起得晚。”


    陳天感歎,戀愛中的男人都喜歡這樣陰陽怪氣地炫耀嗎?


    在這裏駐足一晚,景沅與紀晏踏上新的旅程。這次的航線更短一些,不到四小時就到了。


    果然,下飛機後芬蘭的溫度明顯低了很多,但望著皚皚白雪下的童話小屋,景沅迫不及待地裹上羽絨服,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


    紀晏等他玩累了,朝他招手:“沅沅,我們要去提前預訂的酒店了。”


    芬蘭是全球看極光的最佳地點,尤其是在這種極光多發的季節,過來旅遊的遊客有很多,地理位置絕佳的酒店每天爆滿。


    景沅點點頭,坐在車上前往小鎮時,看到山頂上方的一座座玻璃小屋。小屋外觀呈明黃色,周圍有很多隻雪橇犬在休息,聽紀晏介紹,這是芬蘭最有名的旅遊項目,哈士奇雪橇。


    “紀晏,我們能試試雪橇遊戲嗎?”


    景沅顧不得風寒,迫切地朝外麵望著,連綿的鬆樹上堆積著厚厚的白雪,棕屋白塔,放眼一望,四周的美景真的隻存在於童話書中。


    “可以,我提前預訂了。”


    景沅心髒不好,雪橇項目略微刺激,紀晏擔心出問題,又預料到景沅不可能放棄這個遊戲,所以提前找到當地有名的雪橇犬主人,希望幫他們挑一些相對溫和,容易控製速度的哈士奇。


    “好,謝謝。”


    景沅趴著窗,朝紀晏比了一個心,全然忘記早晨紀晏讓他尷尬得想鑽地縫的事情。


    終於,他們到達山腳下的小鎮。


    剛剛景沅看到的玻璃小屋離他們越近越近。這些小屋並排坐落於山頂,外觀乍一看很像用玻璃做的蒙古包。


    他問紀晏:“這是酒店嗎?”


    “嗯,專門看極光用的,最佳觀賞地。”


    聽完紀晏的解釋,景沅嘀咕:“我看裏麵都亮著光,會不會已經預訂滿了?”


    陳天故意道:“半個月前就已經滿了。12月到3月是旺季。”


    “啊……”景沅垂下失落的眼睛,扶著旁邊的圍欄東瞅瞅西看看。


    雖然山腳下的酒店看著很豪華,但明顯山頂上的小屋更香。


    “紀晏。”他拉著紀晏,語氣軟糯,“我們去碰碰運氣怎麽樣?我想住玻璃小屋。”


    玻璃小屋四周全是玻璃,當極光來臨時,可想而知有多麽震撼。


    景沅眼睛圓圓的,像隻撒嬌討食的小貓,每每有求於紀晏,都是這個表情。但饒是如此,紀晏也沒覺得膩。


    其實,玻璃小屋紀晏早就訂好,在山頂最高的位置,周圍無人打擾,非常適合情侶。


    但陳天已經這麽說了,紀晏打算逗逗景沅。


    “行,去看看。”


    說著,紀晏牽起景沅的手準備帶他上山。


    從山腳下上去,可以乘坐纜車,也可以步行。紀晏知道景沅的身體狀況,讓陳天去買纜車的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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