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們就又去了魔都。
現在餘峰的公司就在魔都，而且這部戲也打算就在魔都拍攝，主要還是以前的那個原因，在魔都拍攝可以省很多錢。
“峰哥，這次準備了個什麽樣的電影？”
到了餘峰的公司之後，顧易先在這邊參觀了一下這一年來公司的變化，然後來到了餘峰的辦公室問道。
“還是喜劇嗎？”
餘峰搖了搖頭：“其實按理來說我應該拍個喜劇的，這樣還能穩住基本盤，不管是搞個新劇本也好還是接著《瘋狂的玉石》來拍也好，肯定不會虧錢，但這次我還是準備了另外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古裝片還是現實題材？”
“現實題材的。”餘峰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兩份劇本，分別給了喻雪和顧易。
顧易好奇的拿起劇本，然後就看到了封麵上的標題。
“《陌生人》。”
顧易光看這個名字，感覺像是個懸疑片。
於是他想著懸疑片似乎也不錯，不管是嚴肅的題材，還是加上搞笑，都挺有市場的，隻要劇本寫的好，邏輯對得上，就有市場。
再聯想到餘峰之前說的現實題材，那可能就是根據某個真實事件改編。
隻不過在翻開劇本之後，顧易才發現這個劇本和自己想的好像不太一樣。
但顧易就這麽認真的一頁一頁看過去。
一共兩萬多字的劇本，顧易看了二十分鍾左右。
看完之後合上劇本。
“怎麽樣老四，你感覺有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或者是哪裏可以修改修改？”
顧易長舒一口氣：“峰哥，這個劇本完全沒有修改的必要，真的，就這麽拍出來就可以，就照著這個故事拍。”
喻雪此時也點點頭：“是啊，就這麽拍，沒問題的，峰哥拍過的戲不多，但以一個觀眾的角度來講，這個劇本我其實特別喜歡，我也很期待看到它上映，當然這不是因為我們關係好我才這麽說的。”
餘峰點了點頭。
其實他也很喜歡這個劇本，否則也不會放下現在他已經打好基礎的喜劇賽道來拍這個。
但顧易二人看後既然都沒有什麽意見，餘峰就又說起了演員的事。
“在這個本子裏顧易是男一號，本來小雪我是想想讓你出演女一號的，可是這個角色需要年長一些的，你太好看了，就算化妝也很難達到那樣的效果，所以我想請伱演個女二號，可以嗎？”
喻雪點了點頭：“女二號就是那個記者吧。”
“對。”
“可以的，其實我也很喜歡這個角色，畢竟我就是個有正義感的人嘛。”
而顧易演男一號自然沒有什麽問題。
見二人點頭之後，餘峰又繼續說道。
“現在大部分的配角我都已經找好了，雖然他們的戲分不多，但我還是找了些有名氣的演員，而且裏麵要有一個小孩子的角色，這個我也已經問好了，有些鏡頭可以用假娃娃代替，不過需要真拍的時候，可以借個小孩子過來。
其實現在就剩下個女一號還一直定不下來。”
“女一號就是那個媽媽吧？如果僅僅是找年齡類似的，我倒是可以幫你問一問，不過峰哥，你這邊對於女一號還有什麽要求嗎？”
餘峰想了想：“女一號最好是年紀在三十到四十左右，長相要那種化完妝之後看起來很普通的或者是本身長相就普通一點的。
但是這個角色特別重要，又得保證特別有演技才行，不然的話很難達到那樣的效果，就是因為這一點我才一直在猶豫，其實我之前也選中了兩個，但人家的咖位太高了，我聯係過去之後，一個沒有檔期，一個要的價格太貴。
拍一部電影，光是她的片酬就得五千萬，所以這個肯定是不行的，目前我的想法是看能不能從素人裏找一個過來。”
顧易點了點頭。
其實餘峰就是按照這個故事裏那位母親的形象來找演員，但想要找個符合條件的確實不太容易。
要麽就是年齡和形象氣質不符合，要麽就是價錢太高。
顧易此時也在心中思索著，自己認識的形象條件符合的演員。
但是想一想好像也沒有什麽適合的人。
如果要這樣的男演員，顧易現在都能推薦出兩三個來。
“峰哥，要不然叫阿姨來演得了。”
實在想不到人，顧易不禁說道。
“唉，我問過我媽，其實我也這麽想過，但她說什麽也不願意出演角色，包括我的一些親戚我都問了，誰都不願意過來演。”
聽到這話，顧易此時心中想的是自己的三嬸好像在形象上很符合。
但就是三嬸以前沒有拍過戲，雖然本身就是出自農村的，但是讓她再來演這個角色又是另一迴事。
人在鏡頭之下難免就會局促。
就像邯鄲學步一樣，本來自己是會走路的，但學著學著，甚至連自己是怎麽走路的都忘了。
但顧易還是把這個提議說了一下，餘峰表示可以打電話問問，如果可以的話，叫顧易的三嬸過來也行。
“哎呀，我哪能演電影啊，我就是個農村人，書都隻念到高中畢業就沒念了，我可演不了你們那個。”
果然，三嬸在電話裏極力的推脫。
“嬸嬸，要不然試一試嘛，實在不行的話就當來這邊旅遊了。”
“不去不去，我哪有那個時間，現在地裏也要開始忙了，光靠你叔叔一個人忙不過來的，而且家裏你奶奶也得有人照顧，奶奶倒是可以送到你伯伯那邊，但地裏的活可等不得。
就算請人去幹，那也得盯著點兒。”
最後三嬸以農忙為由拒絕了成為演員的機會。
餘峰就在一旁聽著，也是一直歎氣。
但就在顧易掛斷電話之後，剛想開口，忽然又想到了一個人。
“峰哥，你說讓寧姐來演這個角色怎麽樣？”
“寧姐，對呀，我怎麽沒有想到呢，寧姐今年也四十多了，雖然保養的好，但這個年紀的人化一化妝就行，雖然寧姐不是演員，但接觸的多啊，如果要演的話，那肯定能演得了的。
再說了，當老板的哪個沒幾分眼界，可能真要說起來，他們的演技比大多數的普通演員都要好很多。”
說到這一點，顧易是很認同的。
不管是生意場上也好，還是官場也好，沒點演技哪能混得下去？
直來直往還能一直順風順水的人，那都得背後有特別硬的靠山。
顧易又給寧秀打了電話。
“什麽？你們要拍戲，讓我去當女一號？”
“你們在開玩笑嗎？今天也不是愚人節啊。”
顧易解釋道：“姐，真沒開玩笑，我和峰哥都商量過了，感覺你來演這個角色真的很適合，要不然我們現在實在是找不到其他人了。”
“問題是我不會演戲啊。”
“沒事，這東西哪有什麽會不會的，不會的話，我們都可以教你的，怎麽樣寧姐？要不然試一試吧，人家那些大導演還偶爾去影視劇裏客串角色呢，我覺得你也能來客串客串。”
“你又在說什麽豬話？誰家拍戲女一號是客串的？”
“真的，寧姐，我們都一致覺得這個角色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到時候拍完說不定你也一下就爆火了呢。”
顧易不斷的勸說道。
寧秀的口風也越來越鬆，最後還是暫且答應了下來：“先說好，我可以過去試一試，要是不行的話，我可不會硬演，不然到時候人家說起來，我剛把餘峰簽到公司裏，自己就要跑過去當女一號。”
“放心，那我們這就去接你，咱們先試試妝。”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吧，正好這幾天手頭上沒什麽事兒，另外魔都那邊的房子去年剛裝修完，今年正好過去看一看。”
“好嘞，那我把地址發給你。”
“怎麽樣？”
“寧姐說可以過來試一試。”
餘峰笑道：“老四，還是你有麵子，要是我去邀請，寧姐還真不一定能答應，不過你說這次她來了之後能最終定下來嗎？”
“肯定的，咱們一定要叫她有來無迴。”顧易捏著拳頭說道。
“沒錯，叫他有來無迴。”
餘峰此時也找到了自信。
當天晚上寧秀就坐著車來到了魔都。
晚上他們吃了頓飯，然後餘峰又給寧秀看了一下劇本。
“說實話，這個劇本真不錯，但這個角色我這樣的能行嗎？”
說話之間顧易也看了一眼寧秀，她現在穿的雖然不是珠光寶氣，但雖然年齡已經四十多了，可氣質還是很好的，一眼看過去哪怕說是三十出頭也有人信。
“可以的，寧姐，這不是還有化妝師嗎？到時候給你化化妝，然後再把衣服一換，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不過今天時候不早了，明天一早咱們就試試怎麽樣。”
“行吧。”寧秀一邊說著一邊歎氣，“沒想到我都這把年紀了，又讓你們幾個小孩哄著過來拍戲。”
“哈哈哈，寧姐，話不要說的這麽見外嘛，咱們都是一家人，到時候賺錢那也是咱們大家一起賺。”
現在餘峰雖然比較看好這個劇本，但到時候電影的投資也還是要分散一些。
因為這個故事雖然不錯，但能不能賺錢誰也說不準。
但就算如此，這部電影也還是有必要拍一下的，這種片就算賺不了錢，到時候也能賺口碑。
所以在資金方麵。
餘峰的父母出10%，餘峰自己出30%，然後顧易再出30%，寧秀也同樣出30%。
這就是包括影片拍攝、演員片酬、劇組裏的一應花銷以及後期的宣發費用。
餘峰預估的總投資在一千萬左右。
但其中的大頭還是那些客串大牌的片酬，那些人的片酬算下來一秒鍾差不多就得三萬塊。
而顧易和喻雪加起來，一共也就三百萬。
其實給餘峰拍電影顧易不要片酬都可以，反正在這裏麵有自己的投資，權當是做生意。
但餘峰則是說不給片酬肯定不行。
而且也就是他現在比較窮，要不然非得給顧易把片酬開得高高的。
“我們拍完這部戲就好了，如果這部戲能賺了錢，以後我也可以拍成本高一些的電影了。”
餘峰感慨道。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們都在餘峰的公司裏等著，等寧秀過來之後，餘峰安排好了化妝師和造型師就開始忙了起來。
前前後後花了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把原本一眼看上去就威壓十足，而且樣貌要年輕很多的女強人寧秀直接化成了一個進城務工的農村婦女形象。
這些衣服也都是司正安親自挑選的。
現在司正安就是餘峰這邊的總道具導演和場景美術導演。
“大姐，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我是打掃衛生的。”
寧秀也感覺有點神奇，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嚐試過這樣的形象，也沒有機會去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寧秀心裏其實多少還是有些別扭。
也就是在這兒剛化完妝，如果在家裏有一天她醒來，自己突然變成這樣，那肯定要被嚇一跳，恨不得馬上就去美容院裏做一套保養壓壓驚。
“這個形象真合適啊，寧姐，要不然你再說句台詞試試？”
顧易建議道。
“誰能救救我的孩子啊？我求求你們了。”
寧秀拿著劇本醞釀了一下，然後說道。
“寧姐，真的，你不當演員去做老板真是屈才了，現在你都已經做到了七分，這要是再好好練一練那還了得？今年的影後那必定得是你啊。”
“行了，不用在這和我說這些，你們這個戲要拍多久？”
“兩個月左右吧，主要是劇情不複雜，不過寧姐因為你這邊可能會很忙，再加上大部分的戲都是和孩子在一起，所以可以先緊著你這邊拍，一個月左右怎麽也拍完了，剩下我們再拍其他地方。”
“行，那就一個月啊，多了我估計沒什麽時間，不過中途我可能還有事得離開。”
“沒關係的，寧姐，到時候您這邊有事兒就先去忙，提前說一聲我這邊做好計劃表就行。”
餘峰說道，因為寧秀現在這麽說，基本上就已經答應了。
“對了，寧姐，還有片酬這方麵。”
“片酬就算了，我也不指望你們這個掙錢，反正我在這兒也投了點錢，如果到時候能賺，那就算我的片酬，要是賺不了的話，權當是我給你個人的投資了。”
寧秀十分大氣，現在公司開展了新的業務，以前虧損掉的錢也都漸漸的賺了迴來。
就這樣，他們定好了所有的角色，電影也要開拍了。
所有的場地都已經準備好，演員們也是一個電話就能全部到位，包括拍攝的班底也找了之前合作過的那家公司。
2月11號，電影正式開拍。
“爸，你怎麽了爸？”
“醫生，我爸怎麽樣了？”
顧易飾演的王森柏在醫院裏拉著醫生，緊張的問道。
“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是胰腺癌，現在已經到了晚期，而且已經擴散到了很多地方。”
“醫生，那我爸還能治好嗎？”
“有這個可能性，但幾率很小。”
“兒子，我這是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就要住院了？”
“爸，沒事，畢竟上了年紀，身體多多少少會有些問題的，我已經問過醫生了，隻需要做個小手術，然後吃點藥就能好，隻不過以後還是不能幹重活了，有什麽事讓我來就好。”
“那行，你爸我從小到大都沒怎麽生過病，身體好的很。”
就這樣，王森柏一直瞞著父親，隻是說父親的胰腺那邊有點發炎。
可雖然王森柏不說，但父親還是能覺察出來兒子的不對勁。
於是趁著有一天兒子去等化驗報告的時候，他拿出手機來搜了一下自己吃的這些藥的名字。
在得知自己是胰腺癌之後，他也並沒有聲張，而且在那之後他也再沒問過兒子自己什麽時候能治好，而是做了一兩次化療後就出院了。
生活還是如往常一般，但父親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差。
一個人如果不知道自己的病，或許還能撐一撐，可一旦知道了之後，在心理壓力的作用之下，病情就會越來越嚴重。
幾個月後父親最終還是去世了。
偌大的一個家，現在就隻剩下了王森柏一個人。
他痛恨自己沒有錢，痛恨那些親戚們不願意借他錢給父親看病。
所有人都在他的耳邊說著節哀，以後要好好生活，因為他的父親就算去世了，那也會在天上看著他。
可人都走了，在天之靈這隻不過是告慰的話語。
王森柏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就連班都不怎麽去上了。
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玩手機，在網上和其他網友互噴。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忘記心中的那些悲傷。
“你們是水軍吧？不是吧，這都能寫？”
“水軍不得好死。”
“你們這些營銷號除了吃人血饅頭還會做什麽？”
看著看著，他忽然看到了一條求助貼。
是一個單親母親的孩子得了癌症，在網上尋求幫助。
看到內容之後王森柏又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十分煩躁的關掉了這條帖子。
繼續去其他帖子下麵罵人。
每每王森柏都能把對麵罵得啞口無言。
就在這天王森柏的一個朋友來看他，二人在外麵吃了燒烤。
吃飯的時候說起了近況，那個朋友在得知王森柏每天都在網上和人對噴之後也沒有驚訝，而是又說起了他現在也沒有上班了，而是在做自媒體。
但說是自媒體，其實也就是營銷號，王森柏還笑著說自己每天都在罵營銷號，但那個朋友絲毫不介意。
因為他知道自己寫的這些東西，就是出來給人罵的。
越罵他才越有流量，有流量才能賺錢。
“老鬼，那你們營銷號每天發的都是什麽東西啊？”
“還不就是那些，別人說什麽我說什麽，要是過後事情反轉了，我再直接刪除就好。”
“你這活幹的可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嗨，世界就是這樣，跟別人講良心，別人罵你是窮鬼，賺錢嘛，不磕磣。”
“那你就不怕造謠被抓進去啊？”
“幹什麽都是有風險的，反正我已經爛了，不過爛就爛吧，起碼現在我買了房買了車，而且在網上誰也不認識誰，怎麽樣？反正你現在也沒有工作，而且天天在網上當鍵盤俠，要不然跟我一塊幹得了，大錢雖然賺不到，但小錢還是有的。”
而王森柏搖了搖頭。
“算了，我還是迴頭找個工作吧。”
“行，隨你，來，接著喝，今天咱們必須得趴下一個。”
最後自然還是老鬼先喝多了。
迴到家裏，王森柏怎麽也睡不著，於是又打開電腦開始看，然後他又在網上看到了那位母親的求助帖。
孩子得了眼癌，現在還有的治，但這個母親現在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外加房子都賣掉了，可錢依舊不夠。
發到網上求助，還有不少人冷嘲熱諷，說窮就不要生小孩，讓小孩跟著一起受罪。
但就算麵對這種言論，那位母親也依舊苦苦的求別人幫幫她。
本想好好罵一罵那些冷嘲熱諷的人，但打了一大段字之後，他忽然停住了。
最後他點開了那個母親的頁麵，加上了對方的qq。
“你小孩真得病了。”
“好心人，我的孩子真的得了眼癌，他現在才三歲。”
“那你想讓你的兒子治好嗎？”
“想！如果可以治好我的孩子，我什麽都願意做。”
說完對方又發來了很多圖片，上麵都是孩子的各種診斷報告。
這時王森柏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在陰暗的燈光之下，這笑容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然後他在鍵盤上敲下了一行字。
“我是一個富二代，我有很多錢，這幾十萬對於我來說，不過是一個月的零花錢罷了，我可以幫你，但你必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第二天網上就出現了一個帖子。
帖子裏麵都是聊天記錄，而這個聊天記錄正是他和那位母親的對話。
而最後王森柏提的要求是對方繞著東方明珠跪行三圈，整個過程中如果站起來一次那他就不會掏一分錢出來。
看到這帖子，很多人本能的就感覺這是在耍人。
但也有很多的支持者。
認為如果一個母親真的想要救自己孩子的話，這種要求是一定不會拒絕的。
在互聯網上大家都是陌生人。
所以看到的隻是片麵之詞，但每一個人都會因為自身觀念的不同對於一件事有自己的評價。
他們一旦認為自己是對的，就開始抨擊其他言論。
很快這事就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
包括老鬼也轉發了這條評論，隻不過他是站在這個名為森柏少俠這邊的。
可他剛剛發完，就忽然感覺森柏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當即就打電話給了王森柏進行詢問。
“沒錯，這個就是我。”
聽到這話之後，老鬼沉默了好一陣。
“我覺得自己就夠壞的了，沒想到你小子更是個人渣，你有錢給她嗎？”
“沒有，我現在是什麽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到時候要怎麽圓場？”
“到時候我就直接撤了唄，反正就像你說的，在互聯網上大家都是陌生人，誰也不認識誰。”
最後老鬼並沒有轉發內容。
而那個母親，最終還是出現在了東方明珠的外麵。
開始跪著行走，從上午一直走到了傍晚。
此時很多本地人和遊客也拍了照片發到網上，森柏少俠兌現諾言。
可就在這個時候，王森柏消失了。
不管人們怎麽說，他都沒有再迴一句話。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母親被耍了。
而在這件事上，那些互聯網上的陌生人都擰成了一股繩開始攻擊起了王森柏，很多話語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還有人重金懸賞這個森柏少俠的地址。
要親自上門去好好教訓教訓他。
可那些網友除了針對王森柏之外也開始給那個母親捐錢。
短短的五天就籌集到了所有的錢。
但網上關於王森柏的謾罵依舊繼續。
包括老鬼也發了很多鳴不平的話。
甚至他也曬出了一張捐了兩萬塊的截圖。
在那之後王森柏就再也沒有在網上去罵過人。
但在他找工作的時候，那些公司一看到王森柏這個名字，本能的就皺起了眉頭。
在詢問之中，還是從王森柏的眼睛裏看出了破綻。
至此王森柏的照片和真名也被散布到了網上。
記者之前采訪過了那位母親，後來又順著信息找到了王森柏進行采訪。
“她自己要去的，關我什麽事？”
“我沒想到居然會有人這麽傻。”
王森柏在采訪中說。
以前住的房子，房東直接就不租了，將他攆了出去。
工作又找不到。
就連一些零散的工作都很難找。
他就隻能隱姓埋名的去一些小地方，做一些不需要身份證就能幹的工作。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的過去。
直到十七年後。
人們也淡忘了這件事。
直到有個人突然想起當年那個小孩現在怎麽樣了，於是又在網上發了個帖子。
最後當年的那個孩子站了出來進行迴應。
曾經的那個記者也去采訪了一下。
可就在采訪之中，那位母親忽然說出了當年事情的真相。
當年是王森柏一手策劃了這件事。
告訴她如果想要救孩子，那必須得配合著他演戲。
因為王森柏自己沒有那個錢。
但想要在短時間內籌集這三十萬就必須要用這樣的辦法喚起大家的同情。
但在這件事中就必須要有一個人受傷。
王森柏選擇了自己承擔這些。
最後所有人都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記者幾經輾轉，最後在一個小縣城裏找到了王森柏。
王森柏很坦然的承認了下來。
但最後他表示自己現在不叫王森柏，而是叫做王森木。
事件反轉，人們又開始紛紛歌頌。
王森柏也不知道現在網上歌頌自己的是不是當年罵過自己的那一批人，但這對於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對於他來說網友是陌生人，那對母子也是陌生人。
身邊來來往往的也都是些陌生人。
這天下班之後，王森柏迴到家裏看電視。
電視上赫然還是當年的那個主持人說著這件事在十幾年後的反轉。
“出發點是好的，但我不建議這麽做。”
看到這裏，王森柏關掉了電視機。
至此影片也全部拍完。
拍完之後，眾人感覺還是有些沉重的。
因為這個結局其實算不上多好。
王森柏雖然得到了久違的清白。
但在這十幾年間，他的清白其實早就已經沒有了。
包括王森柏也知道自己這是在消耗大家的同情心，但也同樣的因此有人得救，所以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或許不對，但在他的心裏也同樣沒錯。
包括那個母親，其實也不能算是徹頭徹尾的好人。
因為在這十幾年間，她都沒有出來澄清過一次，包括那個記者在去采訪的時候，她也哭著說擔心被罵。
這件事如果被人永遠的忘掉，真相也永遠不會為人所知。
至於那些網友。
“無非都是一些陌生人罷了。”
王森柏在關掉電視，屏幕黑下去之後，餘峰打算在這黑色的背景板上加上去的一句話。
寧秀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離組了，因為餘峰知道寧秀比較忙，所以就先拍完了她的所有戲份。
雖然後麵還有一些要補充的鏡頭，但那種補拍的鏡頭，寧秀有空的時候過來補一下就行。
結束了這部戲之後，顧易打算迴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因為知道後續的劇情，所以在拍前麵的時候，他就會情不自禁的把沉冤得雪的樣子代入進去，這樣一來他就得完全忘記後麵的東西，然後全身心的投入到前半段的劇情當中。
現在他已經有點理解路曜行為什麽在拍完被燕影當做素材的那部電影之後要休息那麽長時間了，這種情景代入確實很耗精神，這兩個月顧易整天都在網上看一些社會新聞下麵的評論。
理解這些人是什麽樣的心態，包括最後的代入也讓他十分有感觸，這不僅僅是在演戲這方麵，更是在這個故事上顧易感覺心裏很難受。
可對此他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所以迴到燕京之後他哪裏都沒有去，結結實實的在學校上了一個月的課才緩過勁來。
而在這段時間裏喻雪基本上每天都會陪著顧易。
“兄弟們，我又滿血複活了。”
“行啊，終於迴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們這段時間有多擔心，生怕你拍完這部戲走不出來。”
“不至於，就是心裏有點不舒服，不過現在好了。”
“好了，那咱就繼續接活唄，現在我手上壓著好幾個都沒有答應呢，還有咱們的演唱會，我也去考察了不少城市，最終定下來一些。”
“既然定下來那就幹，我現在太想出去演出了，好好的在台上燥一燥。”
“行，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可就安排活兒了啊。”
“沒問題，不過我先給我經紀人打個電話，看看他那邊有沒有什麽事。”
然後顧易問了問宋福星。
“活兒肯定是有的，無非就是看你想不想接罷了。”
“不過顧易，這次其他的活都可以不接，但有一個活我覺得你必須得接下來。”
“什麽活啊？這麽重要？”
“超級碗，你說重要嗎？”
(本章完)
現在餘峰的公司就在魔都，而且這部戲也打算就在魔都拍攝，主要還是以前的那個原因，在魔都拍攝可以省很多錢。
“峰哥，這次準備了個什麽樣的電影？”
到了餘峰的公司之後，顧易先在這邊參觀了一下這一年來公司的變化，然後來到了餘峰的辦公室問道。
“還是喜劇嗎？”
餘峰搖了搖頭：“其實按理來說我應該拍個喜劇的，這樣還能穩住基本盤，不管是搞個新劇本也好還是接著《瘋狂的玉石》來拍也好，肯定不會虧錢，但這次我還是準備了另外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古裝片還是現實題材？”
“現實題材的。”餘峰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兩份劇本，分別給了喻雪和顧易。
顧易好奇的拿起劇本，然後就看到了封麵上的標題。
“《陌生人》。”
顧易光看這個名字，感覺像是個懸疑片。
於是他想著懸疑片似乎也不錯，不管是嚴肅的題材，還是加上搞笑，都挺有市場的，隻要劇本寫的好，邏輯對得上，就有市場。
再聯想到餘峰之前說的現實題材，那可能就是根據某個真實事件改編。
隻不過在翻開劇本之後，顧易才發現這個劇本和自己想的好像不太一樣。
但顧易就這麽認真的一頁一頁看過去。
一共兩萬多字的劇本，顧易看了二十分鍾左右。
看完之後合上劇本。
“怎麽樣老四，你感覺有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或者是哪裏可以修改修改？”
顧易長舒一口氣：“峰哥，這個劇本完全沒有修改的必要，真的，就這麽拍出來就可以，就照著這個故事拍。”
喻雪此時也點點頭：“是啊，就這麽拍，沒問題的，峰哥拍過的戲不多，但以一個觀眾的角度來講，這個劇本我其實特別喜歡，我也很期待看到它上映，當然這不是因為我們關係好我才這麽說的。”
餘峰點了點頭。
其實他也很喜歡這個劇本，否則也不會放下現在他已經打好基礎的喜劇賽道來拍這個。
但顧易二人看後既然都沒有什麽意見，餘峰就又說起了演員的事。
“在這個本子裏顧易是男一號，本來小雪我是想想讓你出演女一號的，可是這個角色需要年長一些的，你太好看了，就算化妝也很難達到那樣的效果，所以我想請伱演個女二號，可以嗎？”
喻雪點了點頭：“女二號就是那個記者吧。”
“對。”
“可以的，其實我也很喜歡這個角色，畢竟我就是個有正義感的人嘛。”
而顧易演男一號自然沒有什麽問題。
見二人點頭之後，餘峰又繼續說道。
“現在大部分的配角我都已經找好了，雖然他們的戲分不多，但我還是找了些有名氣的演員，而且裏麵要有一個小孩子的角色，這個我也已經問好了，有些鏡頭可以用假娃娃代替，不過需要真拍的時候，可以借個小孩子過來。
其實現在就剩下個女一號還一直定不下來。”
“女一號就是那個媽媽吧？如果僅僅是找年齡類似的，我倒是可以幫你問一問，不過峰哥，你這邊對於女一號還有什麽要求嗎？”
餘峰想了想：“女一號最好是年紀在三十到四十左右，長相要那種化完妝之後看起來很普通的或者是本身長相就普通一點的。
但是這個角色特別重要，又得保證特別有演技才行，不然的話很難達到那樣的效果，就是因為這一點我才一直在猶豫，其實我之前也選中了兩個，但人家的咖位太高了，我聯係過去之後，一個沒有檔期，一個要的價格太貴。
拍一部電影，光是她的片酬就得五千萬，所以這個肯定是不行的，目前我的想法是看能不能從素人裏找一個過來。”
顧易點了點頭。
其實餘峰就是按照這個故事裏那位母親的形象來找演員，但想要找個符合條件的確實不太容易。
要麽就是年齡和形象氣質不符合，要麽就是價錢太高。
顧易此時也在心中思索著，自己認識的形象條件符合的演員。
但是想一想好像也沒有什麽適合的人。
如果要這樣的男演員，顧易現在都能推薦出兩三個來。
“峰哥，要不然叫阿姨來演得了。”
實在想不到人，顧易不禁說道。
“唉，我問過我媽，其實我也這麽想過，但她說什麽也不願意出演角色，包括我的一些親戚我都問了，誰都不願意過來演。”
聽到這話，顧易此時心中想的是自己的三嬸好像在形象上很符合。
但就是三嬸以前沒有拍過戲，雖然本身就是出自農村的，但是讓她再來演這個角色又是另一迴事。
人在鏡頭之下難免就會局促。
就像邯鄲學步一樣，本來自己是會走路的，但學著學著，甚至連自己是怎麽走路的都忘了。
但顧易還是把這個提議說了一下，餘峰表示可以打電話問問，如果可以的話，叫顧易的三嬸過來也行。
“哎呀，我哪能演電影啊，我就是個農村人，書都隻念到高中畢業就沒念了，我可演不了你們那個。”
果然，三嬸在電話裏極力的推脫。
“嬸嬸，要不然試一試嘛，實在不行的話就當來這邊旅遊了。”
“不去不去，我哪有那個時間，現在地裏也要開始忙了，光靠你叔叔一個人忙不過來的，而且家裏你奶奶也得有人照顧，奶奶倒是可以送到你伯伯那邊，但地裏的活可等不得。
就算請人去幹，那也得盯著點兒。”
最後三嬸以農忙為由拒絕了成為演員的機會。
餘峰就在一旁聽著，也是一直歎氣。
但就在顧易掛斷電話之後，剛想開口，忽然又想到了一個人。
“峰哥，你說讓寧姐來演這個角色怎麽樣？”
“寧姐，對呀，我怎麽沒有想到呢，寧姐今年也四十多了，雖然保養的好，但這個年紀的人化一化妝就行，雖然寧姐不是演員，但接觸的多啊，如果要演的話，那肯定能演得了的。
再說了，當老板的哪個沒幾分眼界，可能真要說起來，他們的演技比大多數的普通演員都要好很多。”
說到這一點，顧易是很認同的。
不管是生意場上也好，還是官場也好，沒點演技哪能混得下去？
直來直往還能一直順風順水的人，那都得背後有特別硬的靠山。
顧易又給寧秀打了電話。
“什麽？你們要拍戲，讓我去當女一號？”
“你們在開玩笑嗎？今天也不是愚人節啊。”
顧易解釋道：“姐，真沒開玩笑，我和峰哥都商量過了，感覺你來演這個角色真的很適合，要不然我們現在實在是找不到其他人了。”
“問題是我不會演戲啊。”
“沒事，這東西哪有什麽會不會的，不會的話，我們都可以教你的，怎麽樣寧姐？要不然試一試吧，人家那些大導演還偶爾去影視劇裏客串角色呢，我覺得你也能來客串客串。”
“你又在說什麽豬話？誰家拍戲女一號是客串的？”
“真的，寧姐，我們都一致覺得這個角色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到時候拍完說不定你也一下就爆火了呢。”
顧易不斷的勸說道。
寧秀的口風也越來越鬆，最後還是暫且答應了下來：“先說好，我可以過去試一試，要是不行的話，我可不會硬演，不然到時候人家說起來，我剛把餘峰簽到公司裏，自己就要跑過去當女一號。”
“放心，那我們這就去接你，咱們先試試妝。”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吧，正好這幾天手頭上沒什麽事兒，另外魔都那邊的房子去年剛裝修完，今年正好過去看一看。”
“好嘞，那我把地址發給你。”
“怎麽樣？”
“寧姐說可以過來試一試。”
餘峰笑道：“老四，還是你有麵子，要是我去邀請，寧姐還真不一定能答應，不過你說這次她來了之後能最終定下來嗎？”
“肯定的，咱們一定要叫她有來無迴。”顧易捏著拳頭說道。
“沒錯，叫他有來無迴。”
餘峰此時也找到了自信。
當天晚上寧秀就坐著車來到了魔都。
晚上他們吃了頓飯，然後餘峰又給寧秀看了一下劇本。
“說實話，這個劇本真不錯，但這個角色我這樣的能行嗎？”
說話之間顧易也看了一眼寧秀，她現在穿的雖然不是珠光寶氣，但雖然年齡已經四十多了，可氣質還是很好的，一眼看過去哪怕說是三十出頭也有人信。
“可以的，寧姐，這不是還有化妝師嗎？到時候給你化化妝，然後再把衣服一換，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不過今天時候不早了，明天一早咱們就試試怎麽樣。”
“行吧。”寧秀一邊說著一邊歎氣，“沒想到我都這把年紀了，又讓你們幾個小孩哄著過來拍戲。”
“哈哈哈，寧姐，話不要說的這麽見外嘛，咱們都是一家人，到時候賺錢那也是咱們大家一起賺。”
現在餘峰雖然比較看好這個劇本，但到時候電影的投資也還是要分散一些。
因為這個故事雖然不錯，但能不能賺錢誰也說不準。
但就算如此，這部電影也還是有必要拍一下的，這種片就算賺不了錢，到時候也能賺口碑。
所以在資金方麵。
餘峰的父母出10%，餘峰自己出30%，然後顧易再出30%，寧秀也同樣出30%。
這就是包括影片拍攝、演員片酬、劇組裏的一應花銷以及後期的宣發費用。
餘峰預估的總投資在一千萬左右。
但其中的大頭還是那些客串大牌的片酬，那些人的片酬算下來一秒鍾差不多就得三萬塊。
而顧易和喻雪加起來，一共也就三百萬。
其實給餘峰拍電影顧易不要片酬都可以，反正在這裏麵有自己的投資，權當是做生意。
但餘峰則是說不給片酬肯定不行。
而且也就是他現在比較窮，要不然非得給顧易把片酬開得高高的。
“我們拍完這部戲就好了，如果這部戲能賺了錢，以後我也可以拍成本高一些的電影了。”
餘峰感慨道。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們都在餘峰的公司裏等著，等寧秀過來之後，餘峰安排好了化妝師和造型師就開始忙了起來。
前前後後花了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把原本一眼看上去就威壓十足，而且樣貌要年輕很多的女強人寧秀直接化成了一個進城務工的農村婦女形象。
這些衣服也都是司正安親自挑選的。
現在司正安就是餘峰這邊的總道具導演和場景美術導演。
“大姐，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我是打掃衛生的。”
寧秀也感覺有點神奇，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嚐試過這樣的形象，也沒有機會去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寧秀心裏其實多少還是有些別扭。
也就是在這兒剛化完妝，如果在家裏有一天她醒來，自己突然變成這樣，那肯定要被嚇一跳，恨不得馬上就去美容院裏做一套保養壓壓驚。
“這個形象真合適啊，寧姐，要不然你再說句台詞試試？”
顧易建議道。
“誰能救救我的孩子啊？我求求你們了。”
寧秀拿著劇本醞釀了一下，然後說道。
“寧姐，真的，你不當演員去做老板真是屈才了，現在你都已經做到了七分，這要是再好好練一練那還了得？今年的影後那必定得是你啊。”
“行了，不用在這和我說這些，你們這個戲要拍多久？”
“兩個月左右吧，主要是劇情不複雜，不過寧姐因為你這邊可能會很忙，再加上大部分的戲都是和孩子在一起，所以可以先緊著你這邊拍，一個月左右怎麽也拍完了，剩下我們再拍其他地方。”
“行，那就一個月啊，多了我估計沒什麽時間，不過中途我可能還有事得離開。”
“沒關係的，寧姐，到時候您這邊有事兒就先去忙，提前說一聲我這邊做好計劃表就行。”
餘峰說道，因為寧秀現在這麽說，基本上就已經答應了。
“對了，寧姐，還有片酬這方麵。”
“片酬就算了，我也不指望你們這個掙錢，反正我在這兒也投了點錢，如果到時候能賺，那就算我的片酬，要是賺不了的話，權當是我給你個人的投資了。”
寧秀十分大氣，現在公司開展了新的業務，以前虧損掉的錢也都漸漸的賺了迴來。
就這樣，他們定好了所有的角色，電影也要開拍了。
所有的場地都已經準備好，演員們也是一個電話就能全部到位，包括拍攝的班底也找了之前合作過的那家公司。
2月11號，電影正式開拍。
“爸，你怎麽了爸？”
“醫生，我爸怎麽樣了？”
顧易飾演的王森柏在醫院裏拉著醫生，緊張的問道。
“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是胰腺癌，現在已經到了晚期，而且已經擴散到了很多地方。”
“醫生，那我爸還能治好嗎？”
“有這個可能性，但幾率很小。”
“兒子，我這是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就要住院了？”
“爸，沒事，畢竟上了年紀，身體多多少少會有些問題的，我已經問過醫生了，隻需要做個小手術，然後吃點藥就能好，隻不過以後還是不能幹重活了，有什麽事讓我來就好。”
“那行，你爸我從小到大都沒怎麽生過病，身體好的很。”
就這樣，王森柏一直瞞著父親，隻是說父親的胰腺那邊有點發炎。
可雖然王森柏不說，但父親還是能覺察出來兒子的不對勁。
於是趁著有一天兒子去等化驗報告的時候，他拿出手機來搜了一下自己吃的這些藥的名字。
在得知自己是胰腺癌之後，他也並沒有聲張，而且在那之後他也再沒問過兒子自己什麽時候能治好，而是做了一兩次化療後就出院了。
生活還是如往常一般，但父親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差。
一個人如果不知道自己的病，或許還能撐一撐，可一旦知道了之後，在心理壓力的作用之下，病情就會越來越嚴重。
幾個月後父親最終還是去世了。
偌大的一個家，現在就隻剩下了王森柏一個人。
他痛恨自己沒有錢，痛恨那些親戚們不願意借他錢給父親看病。
所有人都在他的耳邊說著節哀，以後要好好生活，因為他的父親就算去世了，那也會在天上看著他。
可人都走了，在天之靈這隻不過是告慰的話語。
王森柏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就連班都不怎麽去上了。
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玩手機，在網上和其他網友互噴。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忘記心中的那些悲傷。
“你們是水軍吧？不是吧，這都能寫？”
“水軍不得好死。”
“你們這些營銷號除了吃人血饅頭還會做什麽？”
看著看著，他忽然看到了一條求助貼。
是一個單親母親的孩子得了癌症，在網上尋求幫助。
看到內容之後王森柏又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十分煩躁的關掉了這條帖子。
繼續去其他帖子下麵罵人。
每每王森柏都能把對麵罵得啞口無言。
就在這天王森柏的一個朋友來看他，二人在外麵吃了燒烤。
吃飯的時候說起了近況，那個朋友在得知王森柏每天都在網上和人對噴之後也沒有驚訝，而是又說起了他現在也沒有上班了，而是在做自媒體。
但說是自媒體，其實也就是營銷號，王森柏還笑著說自己每天都在罵營銷號，但那個朋友絲毫不介意。
因為他知道自己寫的這些東西，就是出來給人罵的。
越罵他才越有流量，有流量才能賺錢。
“老鬼，那你們營銷號每天發的都是什麽東西啊？”
“還不就是那些，別人說什麽我說什麽，要是過後事情反轉了，我再直接刪除就好。”
“你這活幹的可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嗨，世界就是這樣，跟別人講良心，別人罵你是窮鬼，賺錢嘛，不磕磣。”
“那你就不怕造謠被抓進去啊？”
“幹什麽都是有風險的，反正我已經爛了，不過爛就爛吧，起碼現在我買了房買了車，而且在網上誰也不認識誰，怎麽樣？反正你現在也沒有工作，而且天天在網上當鍵盤俠，要不然跟我一塊幹得了，大錢雖然賺不到，但小錢還是有的。”
而王森柏搖了搖頭。
“算了，我還是迴頭找個工作吧。”
“行，隨你，來，接著喝，今天咱們必須得趴下一個。”
最後自然還是老鬼先喝多了。
迴到家裏，王森柏怎麽也睡不著，於是又打開電腦開始看，然後他又在網上看到了那位母親的求助帖。
孩子得了眼癌，現在還有的治，但這個母親現在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外加房子都賣掉了，可錢依舊不夠。
發到網上求助，還有不少人冷嘲熱諷，說窮就不要生小孩，讓小孩跟著一起受罪。
但就算麵對這種言論，那位母親也依舊苦苦的求別人幫幫她。
本想好好罵一罵那些冷嘲熱諷的人，但打了一大段字之後，他忽然停住了。
最後他點開了那個母親的頁麵，加上了對方的qq。
“你小孩真得病了。”
“好心人，我的孩子真的得了眼癌，他現在才三歲。”
“那你想讓你的兒子治好嗎？”
“想！如果可以治好我的孩子，我什麽都願意做。”
說完對方又發來了很多圖片，上麵都是孩子的各種診斷報告。
這時王森柏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在陰暗的燈光之下，這笑容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然後他在鍵盤上敲下了一行字。
“我是一個富二代，我有很多錢，這幾十萬對於我來說，不過是一個月的零花錢罷了，我可以幫你，但你必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第二天網上就出現了一個帖子。
帖子裏麵都是聊天記錄，而這個聊天記錄正是他和那位母親的對話。
而最後王森柏提的要求是對方繞著東方明珠跪行三圈，整個過程中如果站起來一次那他就不會掏一分錢出來。
看到這帖子，很多人本能的就感覺這是在耍人。
但也有很多的支持者。
認為如果一個母親真的想要救自己孩子的話，這種要求是一定不會拒絕的。
在互聯網上大家都是陌生人。
所以看到的隻是片麵之詞，但每一個人都會因為自身觀念的不同對於一件事有自己的評價。
他們一旦認為自己是對的，就開始抨擊其他言論。
很快這事就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
包括老鬼也轉發了這條評論，隻不過他是站在這個名為森柏少俠這邊的。
可他剛剛發完，就忽然感覺森柏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當即就打電話給了王森柏進行詢問。
“沒錯，這個就是我。”
聽到這話之後，老鬼沉默了好一陣。
“我覺得自己就夠壞的了，沒想到你小子更是個人渣，你有錢給她嗎？”
“沒有，我現在是什麽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到時候要怎麽圓場？”
“到時候我就直接撤了唄，反正就像你說的，在互聯網上大家都是陌生人，誰也不認識誰。”
最後老鬼並沒有轉發內容。
而那個母親，最終還是出現在了東方明珠的外麵。
開始跪著行走，從上午一直走到了傍晚。
此時很多本地人和遊客也拍了照片發到網上，森柏少俠兌現諾言。
可就在這個時候，王森柏消失了。
不管人們怎麽說，他都沒有再迴一句話。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母親被耍了。
而在這件事上，那些互聯網上的陌生人都擰成了一股繩開始攻擊起了王森柏，很多話語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還有人重金懸賞這個森柏少俠的地址。
要親自上門去好好教訓教訓他。
可那些網友除了針對王森柏之外也開始給那個母親捐錢。
短短的五天就籌集到了所有的錢。
但網上關於王森柏的謾罵依舊繼續。
包括老鬼也發了很多鳴不平的話。
甚至他也曬出了一張捐了兩萬塊的截圖。
在那之後王森柏就再也沒有在網上去罵過人。
但在他找工作的時候，那些公司一看到王森柏這個名字，本能的就皺起了眉頭。
在詢問之中，還是從王森柏的眼睛裏看出了破綻。
至此王森柏的照片和真名也被散布到了網上。
記者之前采訪過了那位母親，後來又順著信息找到了王森柏進行采訪。
“她自己要去的，關我什麽事？”
“我沒想到居然會有人這麽傻。”
王森柏在采訪中說。
以前住的房子，房東直接就不租了，將他攆了出去。
工作又找不到。
就連一些零散的工作都很難找。
他就隻能隱姓埋名的去一些小地方，做一些不需要身份證就能幹的工作。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的過去。
直到十七年後。
人們也淡忘了這件事。
直到有個人突然想起當年那個小孩現在怎麽樣了，於是又在網上發了個帖子。
最後當年的那個孩子站了出來進行迴應。
曾經的那個記者也去采訪了一下。
可就在采訪之中，那位母親忽然說出了當年事情的真相。
當年是王森柏一手策劃了這件事。
告訴她如果想要救孩子，那必須得配合著他演戲。
因為王森柏自己沒有那個錢。
但想要在短時間內籌集這三十萬就必須要用這樣的辦法喚起大家的同情。
但在這件事中就必須要有一個人受傷。
王森柏選擇了自己承擔這些。
最後所有人都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記者幾經輾轉，最後在一個小縣城裏找到了王森柏。
王森柏很坦然的承認了下來。
但最後他表示自己現在不叫王森柏，而是叫做王森木。
事件反轉，人們又開始紛紛歌頌。
王森柏也不知道現在網上歌頌自己的是不是當年罵過自己的那一批人，但這對於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對於他來說網友是陌生人，那對母子也是陌生人。
身邊來來往往的也都是些陌生人。
這天下班之後，王森柏迴到家裏看電視。
電視上赫然還是當年的那個主持人說著這件事在十幾年後的反轉。
“出發點是好的，但我不建議這麽做。”
看到這裏，王森柏關掉了電視機。
至此影片也全部拍完。
拍完之後，眾人感覺還是有些沉重的。
因為這個結局其實算不上多好。
王森柏雖然得到了久違的清白。
但在這十幾年間，他的清白其實早就已經沒有了。
包括王森柏也知道自己這是在消耗大家的同情心，但也同樣的因此有人得救，所以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或許不對，但在他的心裏也同樣沒錯。
包括那個母親，其實也不能算是徹頭徹尾的好人。
因為在這十幾年間，她都沒有出來澄清過一次，包括那個記者在去采訪的時候，她也哭著說擔心被罵。
這件事如果被人永遠的忘掉，真相也永遠不會為人所知。
至於那些網友。
“無非都是一些陌生人罷了。”
王森柏在關掉電視，屏幕黑下去之後，餘峰打算在這黑色的背景板上加上去的一句話。
寧秀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離組了，因為餘峰知道寧秀比較忙，所以就先拍完了她的所有戲份。
雖然後麵還有一些要補充的鏡頭，但那種補拍的鏡頭，寧秀有空的時候過來補一下就行。
結束了這部戲之後，顧易打算迴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因為知道後續的劇情，所以在拍前麵的時候，他就會情不自禁的把沉冤得雪的樣子代入進去，這樣一來他就得完全忘記後麵的東西，然後全身心的投入到前半段的劇情當中。
現在他已經有點理解路曜行為什麽在拍完被燕影當做素材的那部電影之後要休息那麽長時間了，這種情景代入確實很耗精神，這兩個月顧易整天都在網上看一些社會新聞下麵的評論。
理解這些人是什麽樣的心態，包括最後的代入也讓他十分有感觸，這不僅僅是在演戲這方麵，更是在這個故事上顧易感覺心裏很難受。
可對此他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所以迴到燕京之後他哪裏都沒有去，結結實實的在學校上了一個月的課才緩過勁來。
而在這段時間裏喻雪基本上每天都會陪著顧易。
“兄弟們，我又滿血複活了。”
“行啊，終於迴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們這段時間有多擔心，生怕你拍完這部戲走不出來。”
“不至於，就是心裏有點不舒服，不過現在好了。”
“好了，那咱就繼續接活唄，現在我手上壓著好幾個都沒有答應呢，還有咱們的演唱會，我也去考察了不少城市，最終定下來一些。”
“既然定下來那就幹，我現在太想出去演出了，好好的在台上燥一燥。”
“行，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可就安排活兒了啊。”
“沒問題，不過我先給我經紀人打個電話，看看他那邊有沒有什麽事。”
然後顧易問了問宋福星。
“活兒肯定是有的，無非就是看你想不想接罷了。”
“不過顧易，這次其他的活都可以不接，但有一個活我覺得你必須得接下來。”
“什麽活啊？這麽重要？”
“超級碗，你說重要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