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君生病了,高燒不退,卻咬緊了牙關什麽也不說。


    仿佛生怕一張嘴,就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


    陳懷瑾天還沒亮就被叫醒了,張逢春心急如焚:“殿下病了,二爺您看能不能請呂神醫來一趟?”


    陳懷瑾一躍而起:“呂神醫離得遠,我去請趙大夫,她在我們家。”


    肖洛依迷迷糊糊被驚醒,也嚇了一大跳,趕忙起來去看情形。


    一番檢查和靈力疏導後,肖洛依確定:楊承厚這病來得如玉山崩塌,表麵上像是感染了風寒,實際上卻是心病。


    如果隻是感染了風寒,自己的靈力入體,他的風寒被驅散,他自然就能出一身汗好起來。


    事實上卻並非如此,他出汗是出汗了,可燒退下去沒多久,就會再次燒起來!


    人卻是始終沒醒。


    果然,趙稚檢查後,得出了一致的結論。


    “殿下這是心病,若是想要徹底好起來,還需打開心結。”


    張逢春一聽,滿嘴發苦:他的心結是穆瑤華,陳家三兄弟的親娘!


    穆瑤華都死了十年了,怎麽打開?


    把墳打開?


    再把儲君埋進去?


    這顯然不能成嘛!


    好在趙稚說,能夠用銀針渡厄的法子,讓他先清醒過來。


    張逢春一聽,又覺得有希望了:隻要人醒過來,將利弊分析給他聽,他或許就能慢慢打開心結呢?


    趙稚施針,陳懷現就在屋裏看著。


    一丈開外還站著張逢春、莫總管等人。


    隨著銀針刺激,楊承厚迷迷糊糊就睜開了眼。


    屋裏站著的人都被他收入眼底,當看到陳懷現時,楊承厚的神色明顯怔忪了一瞬,片刻後,他神色清明起來。


    “你就是現哥兒吧?”竟一口就叫破了陳懷現的身份!


    陳懷現心頭微訝:自己是背對著窗戶站著的,從床的方向看過來,是逆光。


    且自己滿臉都是亂蓬蓬的絡腮胡,他卻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麵上陳懷現卻還是很客氣:“陳家大郎懷現見過儲君殿下!”


    “不必多禮。”楊承厚起身,若不是頭上的銀針還在哆嗦,從行動上已經看不出他還是個病人了。


    趙稚低聲命令了一句:“別動!我還沒拔針。”


    “好。”楊承厚老老實實坐著,等趙稚拔針。


    趙稚收完了針才道:“目前暫時是沒什麽大問題了,若是心結不解,往後再遇上如此心潮起伏,再次發作時,會很兇險。”


    眾人齊齊閉嘴:殿下心潮起伏這事兒,誰能保證?!


    隻能祈求上天保佑了。


    楊承厚卻問莫總管:“什麽時辰了?我餓了。”


    莫總管趕忙迴:“辰時了,殿下可要用餐?”


    楊承厚掃了一眼屋裏人:“一起吧。”


    眾人於是一起去餐廳吃飯。


    早餐張逢春準備得格外豐盛,因為早就收到消息說主子會來,張逢春早早就找好了廚子,味道很是不錯。


    楊承厚和陳懷現、趙稚、陳懷瑾夫婦坐在一個桌子上吃早飯,氣氛微微古怪。


    肖洛依和趙稚對視一眼,兩個女生決定:好好吃飯。


    陳懷現和陳懷瑾不露痕跡地對視一眼,也覺得:多說多錯,不說沒錯。好好吃飯。


    楊承厚的眸光不時落在陳懷現身上,他很多年沒見過陳懷現了。


    於是楊承厚沒話找話,看著陳懷現:“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


    其實他也抱過陳懷瑾和陳懷瑜。


    隻不過那時候那兩個都小,記不住這事兒。


    不過陳懷現記得,他放下碗筷迴話:“是,草民還有印象。”


    楊承厚微微頷首:“那時候我去你們府上時,你還小。少年老成的模樣,瞧著……很可愛。”


    趙稚:“咳咳咳!”


    滿臉絡腮胡的陳懷現可愛?


    哪裏可愛?


    毛茸茸的很可愛?!


    腦子裏不由自主浮現出縮小版的絡腮胡陳懷現,趙稚有些繃不住地起身去外麵咳嗽去了。


    陳懷現垂眸:“多謝殿下抬愛。隻是物是人非,如今威遠侯府已經沒落,陳彥峰一家子也被發配到這新陶鎮當了流民。”


    楊承厚想起陳彥峰一家對穆瑤華造成的傷害,心中又不由自主湧起怒氣。


    若是陳彥峰能善待瑤華,她又怎會香消玉殞?!


    “他們一家還沒死?”


    桌上的人都聽出了他話語中瞬間泄露出來的怒意,都有些愕然:他們不是姨表親嗎?


    從前平西王跟威遠侯府也有來往,怎麽突然這樣恨?!


    他們紛紛看向楊承厚,陳懷現停了一瞬後問:“他們一家如今就流放在我們村子旁邊,您要去看看嗎?”


    楊承厚迴過神來,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對旁邊站著的莫總管道:“別讓他們知道我來了這裏。”


    “是。”莫總管躬身離去,很快就將所有可能泄露儲君來了永州府的消息的渠道都關照過了。


    飯後肖洛依四人先迴雷公村,楊承厚卻臨時不打算過去,隻說他這幾天就在張府,讓陳懷瑜和呂盈盈來張府拜見一下就是。


    儲君不過去,穆家人卻是都要去的。


    因此當馬車隊伍一路往雷公村走,經過落馬坡的時候,馬車上眾人都看向落馬坡上。


    而落馬坡上的人也都看著穆家人。


    馬車車隊停了下來。


    穆成鬆和老妻看著山坡上那一個個灰頭土臉的人,怎麽也沒辦法將他們跟從前威風八麵、油光水滑的侯府中人聯係起來。


    他們竟是陳彥峰那一家子?


    那狼心狗肺的一家子?!


    當年陳家老太君是先帝貴妃的親姐姐。


    先帝忌憚嬪妃母家尾大不掉,從不重用嬪妃的母家親戚。


    為了獲得先帝的青睞和信任,加官進爵,陳彥峰求娶太傅穆成鬆之女穆瑤華。


    穆瑤華不願,穆家不願,他就設計了穆瑤華落水,他再相救。


    失了清白的穆瑤華無人敢娶,他就請求陛下賜婚,說是願意負責。


    瑤華嫁給了他,前後生了三個兒子,穆家也對陳彥峰鼎力支持,陳彥峰才得封威遠侯。


    可誰知突然傳出死了的平西王竟然曾經謀反!


    穆家被牽連,陳彥峰竟第一時間就將穆瑤華和三個孩子都趕了出去!


    這是多狠心的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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