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看得雲裏霧裏,為何要嚴厲懲罰母親,卻又放過了女兒?


    秦荽笑了笑,道:“以後李四娘是家裏大管事,將統管家裏所有事宜。香房由劉喜做大管事,我不在時,他全權管理所有的事。”


    殺雞儆猴給猴看,猴聰明自然能看得懂,若是看不懂,說再明白也無用。


    秦荽又道:“我家中人簡單,你們隻要不犯錯,也能過得很好,若是想要離開了,隻管湊齊了贖身銀子來找李四娘便是,我們絕不阻攔。但若是還要在背後搞小動作,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麵。”


    所有人都散去了,蘇氏喊住了李四娘:“對於這些人,完全施恩無用,讓他們害怕的同時,還要給他們一份希望和出路,這樣他們才會感激。又或者,你有獨一無二的價值,旁人才不會舍棄你而去。千萬不要去奢望人心和感情,那樣你可能會輸的一敗塗地。”


    李四娘看著秦荽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她不就是以為自己付出了所有,便能換回真情真心嘛,最後她確實是輸得一敗塗地。


    若非秦荽救了她,她如今該在何處?


    至於秦荽說的給一條出路和希望,仔細想想,好像確實如此,比如自己,秦荽給了寶兒一個身份和未來,自己便是肝腦塗地感激她。


    而秦荽又說自己要走時,隻需言語一聲即可,那麽自己就不會為了想離開而費盡心機,甚至會背叛她。


    也許,這就是秦荽說的,給一條希望的路吧!


    不提下人們如何打算,劉三姑終於找上門來了。


    三姑哭得厲害,她是來找蘇氏的,說是自己的兒子失蹤好幾日了。


    蘇氏坐在大廳的上首位置,靜靜聽完三姑的哭訴,這才問:“你兒子為何走丟了這麽幾日你才來找人?”


    “唉,我那兒子是個不成器的東西,前兩年去了鎮子上給賭場做打手,平時也不曾回來,這不,還是賭場裏的人來消息,說他好幾天都沒有見到人了,我們才知道人不見了。”


    蘇氏有些為難地說:“你兒子不見了,該去報官才是,你找我也是無用啊?”


    三姑上前拉著蘇氏的手,眼淚洶湧地哀求道:“大丫,我知道你沒有法子,可你的女兒和女婿肯定能有法子幫幫我。不瞞你說,我們這樣的人哪裏敢去官府啊,沒錢打點去了也是白去,何況,聽說進去說不得還要被打一頓板子呢。”


    “你是苦主,怎麽會打你的板子?”蘇氏這段時間想了很多,她看不清人心,不如就遠離看不清的人算了。


    其中便有這個十幾年未曾見麵來往的三姑。


    “我女兒是個婦道人家,哪有本事幫你找人,還有我那個女婿,人家在學院裏讀書,十天才回來一天,家裏的事都不夠他忙活的就要趕著回去,今年要靠秀才了,我瞧著他壓力也挺大的,他怕是也無法幫忙了。”


    三姑一愣,定定看著蘇氏,不敢置信地說:“大丫,你忘了我們小時候一起的感情了?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怎麽能發達了就變得這麽冷漠無情了?”


    蘇氏掙脫開了三姑的手,垂下眼簾低聲說:“不是我不幫,是我不能自作主張給我女兒找事。你還是去報官府吧,官府的人去查才更快些。”


    三姑還要再說,桑嬸從後麵穿堂走了進來,她冷著臉道:“你這女人好生無禮,我們家又不是官府,又不是有權有勢的人家,這種事你讓我們怎麽幫你?是幫你去官府報官,還是幫你去滿世界尋人?”


    三姑訥訥不語,半晌才道:“我想請秦荽幫忙去一趟縣衙,畢竟她姓秦,縣老爺也會給一點麵子的。”


    此話一出,就連蘇氏都猛地抬頭瞪著三姑:“我跟你說過我家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荽兒和秦家的關係。恕我直言,我們實在是不能幫你。”


    李四娘走了進來,對著蘇氏行了禮,又對桑嬸客氣點頭,這才看向劉三姑,道:“三姑,我家太太請你去說話。”


    說完,又朝蘇氏道:“太太說此事交給她即可,讓老太太不用擔心。”


    三姑此次來,本就是為了找秦荽,隻是她和秦荽並不熟,便想通過蘇氏來說通秦荽。


    此時正主要找自己,她便樂得跟著走,走前還是對蘇氏道:“大丫,我也是病急亂投醫,說錯話你也莫要往心裏去,啊!”


    蘇氏點頭安慰道:“不要著急,慢慢找總能找到的!”


    秦荽讓三姑在花園的亭子裏等了半個時辰,這才從香房裏出來見她。


    小梅如今跟著秦荽,算是她的大丫鬟了。


    在秦荽走過去落座前,先將一塊墊子放在石凳上,這才讓那個秦荽坐下,隨後又跪坐一旁開始泡茶。


    秦荽看著三姑,笑了笑,道:“三姑,我沒想到你拖到今天才來找兒子。”


    三姑一愣,瞬間明白了點什麽?


    稍後才瞪大了眼睛,下耷的眼皮也立了起來,一隻粗糙黑黃的手指頭指著秦荽,微微顫抖,聲音也變得尖利:“秦荽,我兒子是不是被你抓走了?”


    秦荽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分,卻搖頭道:“三姑的兒子失蹤關我何事?三姑且說說,我為何要抓三姑的兒子?難不成,是我在家無聊了,便派人去賭場將三姑的兒子抓走了?”


    秦荽越是輕鬆,卻讓三姑越是心驚膽顫。


    “他年紀還小,又是要成親的人了,你好心放了他吧!”三姑眼神躲閃了幾下,又哀求道。


    “三姑好生奇怪,我都說了你兒子不是我綁了關在黑屋子裏的,你怎麽就是不聽呢?”


    泡茶的小梅差點兒將滾燙的開水倒在手背上,她還未曾見過這樣的說法,一邊說不是我,偏又明晃晃地表示其實就是我。


    “黑屋子?”三姑臉色大變,怒道:“他從小就怕黑,你還將他關進了黑屋子,你這是要害死他啊,你這麽心狠毒辣,就不怕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哈哈哈哈!”秦荽抬頭看了看亭子外的碧空如洗的天空,笑得格外開懷:“若是真有天打雷劈,我看先劈了誰還不一定呢?三姑,你說呢?”


    說完,秦荽便冷了臉,緩緩補了一句:“三姑,救不救錢狗兒,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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