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叔出去了一趟遠門,不曉得去了哪裏,跟蘇氏說是有件要事要辦。


    而秦荽知道的時候,奇叔已經走了三日了。


    麵對秦荽的詢問,蘇氏笑眯眯地說:“男人的事,我一個婦道人家多嘴多舌的問什麽?總之,他不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也不是沒有分寸的男人,他說了,我生孩子之前,他是一定會回來的。”


    秦荽皺眉,看著挺著大肚子還一臉喜色的母親,不由得有些抱怨起來:“他說什麽您都信,那要是他不回來,咱們去何處找人?”


    蘇氏佯裝生氣,拍了一下女兒的肩膀,道:“你少口沒遮攔的渾說一氣,快呸掉!”


    秦荽無奈,隻能跟著母親“呸呸呸”了幾聲,就好像不好的話都隨著這三聲呸呸呸給呸掉了。


    叮囑一旁玩耍的兒子不要鬧到外祖母,孩子還沒有說什麽,蘇氏倒是不耐煩起來,直讓她快去忙自己的去,休要多管他們婆孫的相處。


    秦荽無奈,隻能離開,一出來就冷下臉吩咐人去喊孫冀飛來見她。


    孫冀飛來的很快,看樣子是剛從練武場過來,頭發還有些許亂。


    秦荽也不多廢話,直接問奇叔去了哪裏?


    孫冀飛一愣,隨後說:“不知道,不過,他走之前說了,很快就會回來。”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們是不願意告訴我是嗎?”秦荽逼問的緣故,是猜到大概是跟自己那次受刺殺之事有關,所以心裏惶恐不安,怕奇叔遭遇不測。


    可孫冀飛不再言語,秦荽也不好逼問,總不能將人攆走吧?


    不要說孫冀飛是奇叔的好友這層關係,就說上次救命之恩,秦荽也都還無以回報,所以,便也隻能道:“你如果能通知他,你告訴他一聲,我不需要他幫我查凶手,更不需要他幫我報仇。我隻想他能平安回來,我母親不能失去丈夫,母親腹中孩子不能說失去父親。”


    孫冀飛拱了拱手,大概算是應下了。


    又過了十日,奇叔回來了。


    秦荽特意去看他,等他和蘇氏說完話,這才找奇叔說話。


    奇叔說:“我去找了很早以前認識的人,想要打聽一下那夥人究竟是什麽人,隻要找到這些人的來曆,再打聽背後指使的人就更容易了。”


    秦荽沉默了一陣,才說道:“我從淇江縣回了京城,甚至沒有提前告知你們,所以,能知曉我們的行程的人,我想應該不是京城的人。”


    奇叔皺眉:“難道是鄲城的人?”


    “我並未在鄲城停留,誰知道我的行程呢?”這也是秦荽想不通的地方。


    那日的事情,少了銀子可幹不下來。


    奇叔懷疑張家,道:“鄲城張家有這個財力和理由。”


    見秦荽皺眉,奇叔又道:“如果,張家早就有了殺你之心,那麽在鄲城恐怕就有人盯著你了。隨後便是一路尾隨到淇江縣,然後從淇江縣到京城,若是在京城動手,你或許想不到是鄲城的人幹的。”


    “可是,我與張家不至於有如此深的仇恨吧?”秦荽重生以來,一直是非常低調的,她懂做出頭鳥的下場,更曉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仔細想了想和張家的幾次衝突,倒是不至於要她的命啊。


    可奇叔並不樂觀,最恨秦荽的,大概是鄲城張家和京城李家。


    而李家早就落魄,李棟梁也已經死了,李家顧及自家的生存都成問題,哪裏會拿出大筆銀子請殺手殺秦荽呢?


    要殺,大概也是李四娘。


    謝家當然也有一定的嫌疑,可也不至於弄出那麽大的陣仗和付出大筆財力。秦荽是曉得的,說謝家老太爺是個雁過拔毛的鐵公雞也不為過。


    奇叔道:“我這段時間,回了一趟鄲城,讓人查了查張家。結果發現,本來是鄲城四大家族之首的張家這兩年每況愈下,到如今也是日漸西山的模樣了。”


    秦荽和魯九的合作,導致了魯家的冉冉升起,張家的敗落開始有了跡象。


    香露一事,將鄲城四家人攪合了一場,而摧毀張家的,卻是張家張劭華陷入公公醜聞一事。


    此事將魯家和秦家、秦荽都得了好處,黃家不沾邊,所以無功無過,也未曾得到好處。


    可張家就不一樣了,張家直接被太後派人來訓斥了一場,並且拒絕張家送女兒去宮裏的資格。


    張家送了一大筆銀子進京城打通關卡,不知道啟動了多少關係,最後終於在一段時間後,將張家嫡女送入京城太後身邊做了一名宮女,隻期望能得了太後和皇上的青睞,一朝爬上皇上的龍榻,得了個位份好幫襯幫襯娘家。


    秦荽還是第一次聽說張家女進了宮裏,心裏倒是有些不妙的感覺。


    “既然張家女都進了宮,遲早是要受寵的,為何現在要來殺我?如果鬧開來,對張家可沒有什麽好處。”


    這也是奇叔想不通的地方,所以才跑回去找人詢問,可也是一無所知。


    “唉,不曉得那些殺手如今還有沒有活口,或者,那九王府的人定然知曉些。”奇叔歎氣道。


    秦荽卻再次想起那雙深邃眼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爹,此事暫時告一段落,您不要再繼續追查,我怕到時候未必查出所以然,反而給家裏招來更大災禍。”


    反正,秦荽少出門便是,出門也帶足了人即可。


    秦荽不是個膽小怕事的,可她更不願意看見李四娘身上的悲劇在母親身上再次上演,所以,必須叫停奇叔的行為。


    見奇叔不情不願的模樣,秦荽又勸道:“我知道您是擔心我,可我也擔心你們啊!如今,我隻願意一家人齊齊整整的過日子,我以前做事太過激進,所以才樹敵較多,也留下許多隱患,以後我盡量將事情做得更圓滿妥當些。”


    忽然,門口小丫鬟進來稟告:“太太,舅太太來了,說是有急事見太太。”


    所謂的舅太太,就是柳氏。


    秦荽和奇叔對視一眼,柳氏能有什麽急事?


    見奇叔站起身出去,秦荽說道:“有請!”


    “我的妹子啊,你可要替我想想該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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