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完後,陸煊帶著木訥的清平與四處張望的清河,在兩兄妹的帶領下去到了他們家中。


    陳葉推開門,將屋內的燈光都打開,迴過頭揮了揮手道:


    “幾間客房裏床鋪都是鋪好了的,你們直接睡就行,其他不用管”


    說著,她有些好奇的看向少年身旁的那個木訥中年人,又笑道:


    “說起來,清平大叔怎麽話這麽少?”


    清平訥訥的抬了抬眼瞼,訥訥的開口:


    “吾常少於言。”


    陳葉、陳樹都是一愣,麵麵相覷。


    清河站出來打圓場,笑道:


    “他啊,就這樣.你們習慣了就好。”


    交談間,可以聽見窗外樓下有繁雜的腳步聲,陳樹走到窗戶邊上,探頭張望了片刻,道:


    “是隔壁的那個道場,好像準備開業了聽說道場主是一位大宗師呢。”


    “道場?”


    陸煊好奇的問道:


    “道場怎會設立在城市中?還是市中心”


    “多正常。”陳葉將窗簾都拉開,又參上幾杯熱水:“除了那些古老道統之外,這些年新建立的門派啊道統啊之類的,大都是在城市中,畢竟要向聯邦登記嘛”


    “喔?”


    陸煊來了興趣,老師囑托過,成天人後可以考慮在現世立下道統,雖然不知道緣由,但老師既然如此要求了,自己照著做便是.


    想著,


    陸煊發問道:


    “成立道統之類的,有什麽要求嗎?手續又需要什麽呢?”


    陳葉詫異側目,看著這個氣息圓融、眉目俊秀的少年,好奇道:


    “唔陸學弟,你莫非想要弄一個?”


    “有這個想法。”陸煊坦然迴答。


    這下換做一旁的清河、清平吃驚了,但卻也沒多說什麽,這位小祖宗雖然入了廣成宮,但廣成宮又不限製門人弟子在外頭開宗立派什麽的。


    此時,瞧望了窗外半晌的陳樹收迴腦袋,迴頭笑著道:


    “小陸哥,伱這想法還挺多成立一個道統那可得要天人,就算是臨時道場也需要宗師修為才行呢!”


    陸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幾人又寒暄了片刻,陳樹便在陳葉的指揮下,帶著陸煊他們去到各自的房間中。


    很快入夜。


    陸煊盤坐在床榻上,靜靜吐納天地至純元氣,引導其穿過五髒六腑,穿過周身竅穴,進入身軀和神魂的空隙,又順著太上玉階湧入真靈、魂魄,進行錘鍛。


    此時,真靈清明,魂魄如玉,又都纏繞著淡薄的先天元始祖炁,展現出部分先天生靈獨有的特征,


    而陸煊並未局限於此,吐納修行的同時,一心多用,又同時觀摩心靈大海中各個妙法玄奧的大道文字,如此這般。


    等到時間接近淩晨,他心頭忽然一動。


    “差不多儲存了三百縷菩提果皮,有清平清河在,最近也無需擔心遇到什麽大敵,我是否可以嚐試再次探索竅穴了?”


    這段時間,陸煊每次斡旋造化而生的菩提果皮,都會留下十分之一左右,用元氣包裹,儲存在胃部,以作為不時之需。


    而短時間內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大事兒


    想到就做,陸煊暫時收斂心神,停止修行,停止觀摩大道文字,更嚐試運轉進入【太上忘情】的特殊狀態,


    刹時間,他整個人身上多出了一絲極致冰冷的氣息,恰似巍峨蒼穹,不動不搖,不偏不倚。


    全副心神隨之在【太上忘情】狀態下變的沉靜,自身也變的絕對理智,心念沒入身軀最深處,三百七十顆竅穴恰若星辰。


    其中,三百六十顆竅穴都是自然洗練而出的,五顆是來自於五處內髒,又五顆說是竅穴,但與前三百六十五者絕不類同,沒有實體,是至妙而至玄的不可言說之事物。


    暫時沒有去管通神五竅,全副心神沉入最開始嚐試開辟的那枚位於左手的竅穴,


    這顆竅穴表麵的模糊混沌似乎愈合了些許,但裂縫仍存,透過裂縫可以看到其中的空蕩、虛無、死寂等。


    恍惚間,陸煊覺得竅穴中的景象,居然和【原點】有一絲絲的類同。


    “奇怪.”


    低語間,他嚐試將神念順著裂縫灌注入其中,弗一進入竅穴,陸煊心頭就生出了恍惚感,朦朦朧朧,似怪似奇。


    但旋即,【太上忘情】的極致冷靜狀態讓他收束了發散的心神,沒有猶豫,陸煊冷靜的引導自身氣血、元氣、精神意誌等,運轉斡旋造化。


    ‘轟隆隆!!’


    竅穴中炸起隻有他能聽見的巨大轟鳴,其上朦朧著的混沌殼再度崩裂,其中亦衍生浩浩震波,翻滾不休。


    氣血暴跌,元氣如同泄洪一般流逝,精神意誌亦在極速的虧損!


    胃部儲存的三百縷菩提果皮隨之消耗,補全虧損,維持斡旋造化的運轉。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陸煊有條不紊的運行斡旋造化,按照自身心念所構想,在這一粒竅穴中,嚐試造化太陽。


    是的,太陽。


    在他看來,大日之光華普照,為一切真本之一,為生命、天地發展的根源之一,在不知道如何開辟這枚竅穴的時候,先嚐試於其中誕出一枚大日,總沒錯。


    但.


    盡管隻是在極其渺小的竅穴中造化一粒近乎於微觀層麵的大日,其消耗也遠遠超過了陸煊的想象。


    這一粒近乎微觀層麵的大日,若是放在現世,甚至連一把椅子都無法灼毀,但對精氣神的消耗卻是如此的劇烈!


    三百縷菩提果皮瘋狂的被消化,精氣神卻依舊在瘋狂的流逝!


    陸煊意識到不對,但看著竅穴中,那一粒已然具備雛形的【超微觀先天大日】,咬了咬牙,繼續維持斡旋造化!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時間繼續流逝,精氣神也繼續流逝,等到三百縷菩提果皮消耗殆盡,等到自身精氣神再度虧損到冰點的時候,


    終於。


    那一粒處於超微觀狀態下的先天大日,完完整整的浮現在那枚竅穴中,潑灑出驚天光華,將整個竅穴照亮,將所有虛無、空洞、黑暗、死寂都一一驅散!


    大竅震動,表麵覆蓋著的混沌外殼徹底崩裂成了粉末,


    旋即,這一枚大竅綻放瑩瑩光華,由虛映實,將陸煊的體魄也都給照亮了!


    ‘哢嚓!’


    破碎聲中,陸煊神色巨變,是肉身在開裂!


    在【太上忘情】的狀態下他沒有動搖心神,極速的攝取外界的天地元氣,嚐試穩固住因為承受不了竅穴大威而開始崩塌的身體,


    方圓百米千米千裏!


    隔壁屋,陳葉、陳樹連同清河清平等,都各自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前二人不明所以,隻能勉強感應到元氣暴湧而帶起的狂風,


    後兩者則是驚疑不定的看向陸煊所在的方位,都疑惑。


    “這位小祖宗在幹什麽?修行嗎?”


    甚至城內許多大人物都被驚動了,一些天人都浮空,掃視了一眼,發現整個琅琊市上空的虛幻元氣都呈狂暴狀,朝著某個中心點狂湧而去!


    “是哪位大前輩在嚐試突破至地仙麽?”一尊天人膽戰心驚,感受著元氣之暴湧,臉上浮現出忌憚。


    遙遠處,琅琊大學的老校長亦騰空,對著附近的幾位天人道:


    “省府那邊沒做出反應,就不用管.”


    說著,他看向巨大的元氣漏鬥,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


    “至於這元氣所湧向的方位.算了,還是不要去探查了。”


    元氣漏鬥的範圍似乎還在擴張,天地元氣幾乎匯聚成了河,洶湧奔騰。


    老校長壓下心頭擔憂,沒記錯的話,自己給小陳葉分的房子就在那個方向不過應該不會有什麽吧?


    看元氣規模,應當是某位大天人在嚐試突破地仙,就算失敗,也不會引起什麽大變故。


    各方的天人都盯著那巨大元氣漏鬥看了片刻,亦各自放棄了去探查的想法,若是因此打擾到那尊大天人的突破,那罪過和仇怨可就大了。


    而與此同時,屋中。


    天地元氣繼續狂湧而來,嚐試將陸煊支離破碎的軀殼給粘合,他自身也在做出努力,運轉各般法,穩固自身。


    為何會如此?


    陸煊心頭生出疑惑,念頭轉動,下意識的運轉【形聲聞味觸】這通神五竅,嚐試洞悉緣由,但失敗了。


    他並未放棄,調動起【道生一】這門涉及根本因果的大神通,至冷的雙眸中泛起點滴星線,洞悉體魄,‘望’向那枚混沌褪盡、大日高懸的竅穴,


    陸煊順著軀殼崩塌之果,解析其因,很快找到緣由。


    陰陽對立而相生,孤陰不長,獨陽不生。


    陸煊咬牙,繼續運轉斡旋造化,精神意誌已然跌落至冰點,但有元始祖炁保護,並未出現異常或崩潰的現象,


    元氣也有方圓百裏中不斷洶湧而來的天地之息進行補充,暫時還不會出現大問題。


    至於體魄,雖然呈現出崩塌之象,但那是因為承受不住那那枚恐怖大竅的震鳴,倒地是被三師尊親自錘鍛過,氣血之渾厚超出想象,哪怕此刻強行運轉斡旋造化進行透支,卻也未傷及根本!


    在陸煊的極勉強的支撐之下,斡旋造化再度運轉,那枚竅穴中,與微觀先天大日遙遙相對之處,有一縷月華浮現。


    月華膨脹,分化出細密的四線,在斡旋造化的引導下彼此交織在一起,最後構築成比微觀大日還要小上十倍的微觀月亮。


    或者說,【先天太陰星】。


    盡管體量要比微觀大日小了十倍,但陽盛陰衰總好過獨陽,大竅停止震動,陸煊的體魄也不再崩塌,徹底恢複了穩固。


    隻是隨之洶湧席卷而來的極致疲憊感,給了他重重一擊。


    ‘啪!’


    他一頭栽倒在床榻上,陷入昏迷。


    昏迷中,陸煊左手微微放亮,先天之息湧動。


    而在其中,那枚被開辟的竅穴綻放大光華,內部的先天大日和先天太陰星彼此環繞轉動,映照諸方。


    混沌已形,陰陽已判。


    少年周身上方浮現出點滴玄妙光華,元始身進度暴漲,最後居然在身前三寸處,投映出極其微弱、極其虛幻的【法相】。


    【元始法相】。


    隻是片刻間,那極致虛幻、極致微弱的元始法相似乎因為修為或領悟不夠的緣故,轟然破裂了,大潑大潑的玄妙光華重新沉入少年軀體中。


    而少年對此一切並無任何察覺,隻是安靜的打著鼾聲。


    窗外月光照射進來,靜靜的灑在他身上。


    再醒來時,已然是在守藏史中。


    屋裏一如既往,藏書密布,清淨自然。


    陸煊晃了晃生疼的腦袋瓜子,默默苦笑:


    “看來還是過於勉強了不過應當不會有什麽大礙,陰陽已成。”


    說著,他陷入了費解,又是自言自語道:


    “奇怪.我所造化的那枚大日和還要小上十倍的月亮,連一縷果皮的萬萬分之一都不如,為何消耗會如此巨大?”


    “哪怕我在現世中將同等規模的大日給造化出來,其光輝甚至連一毫厘的地方都無法照亮,甚至連一粒灰塵都無法撼動吧?”


    自語間,陸煊拍了拍胸脯,有些心悸:


    “消耗居然大到這般地步.方才所耗的精氣神,恐怕都足夠造出一枚完整的蟠桃了吧?”


    晃了晃腦袋,他理了理略顯淩亂的衣裳,施施然起身,先是按照慣例,一絲不苟的將守藏史內的藏書都擦拭了一遍,


    旋即,陸煊又點燃了一根檀香,在香氣繚繞中參上一杯熱茶,一邊品茶,一邊靜靜思索那枚已然開辟大日和皓月的竅穴。


    思索中,這又周天子派人送來的檀香靜靜燃燒,香氣猶如實質一般流淌,安撫心神,又逐漸充盈整個守藏室,最好順著門縫,湧了出去。


    守藏室外,八十一甲各自凝重,又有上百軍馬位列其前,領頭者著黑服,佩玄玉,威嚴深邃。


    秦穆公看見門縫處流淌出來的有如實質一般的檀香氣,目光猛然鋒銳:


    “陸子迴來了?”


    他猛然踏步上前,八十一甲欲阻攔,卻被恐怖大品威嚴壓的無法動彈!


    秦穆公走至門前,輕輕叩響了這座八角四方樓的大門,朗聲道:


    “嬴任好,依張陵所托,特來拜訪陸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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