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明日就是我哥哥被灌醉的日子咯……二哥對她不設防,她端來那杯酒,下了料。】陸朝朝心裏看著好戲。


    而陸政越心底警覺不已。


    “來到侯府便當做自己家,就在家中祭拜吧。你救過我的命,應該的。明日,我過來陪你。”陸政越麵上毫無所覺。


    兩人又在雪中漫步好一會兒,陸政越才將她送迴院子。


    她站在雪中,淒婉的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隻要陸政越迴頭,便能瞧見她的模樣。


    果然,陸政越迴頭了。


    直到陸政越走遠,她臉上的笑容才陡然一垮。


    身後的小丫鬟上前道:“蘇姑娘,奴婢伺候您洗漱吧?身上浸雪,容易受寒。”


    蘇芷清輕輕點頭。


    洗漱完,迴到屋內,蘇芷清坐在銅鏡前,頭發披散。


    內室還有一張檀木桌子,桌上壓著些紙張,隱隱散發著墨香。


    “這是什麽?”她翻開一張,龍飛鳳舞的字跡躍入眼簾。


    與陸政越這種毛頭小子不同的是,這字跡極具張力,透著一股信手拈來的魄力。


    “是侯爺的字跡。”


    “這裏原本是侯爺書房,侯爺偶爾會在此小憩。這些都是侯爺的筆墨。”丫鬟恭順迴複道。


    蘇芷清麵色有些發燙,指尖從筆墨劃過,仿佛被燙了似的。


    躺在床榻之上,朦朧間,仿佛自己被一股強烈的異性氣息包裹。


    這是陸侯爺睡過的床。


    第二日,蘇芷清麵色極差。


    她穿著一身淺色長裙,整個人搖搖欲墜像一朵依附別人而生的小白花。


    陸政越過來時,便不由歎氣:“清清,不要難過,你還有我。我會替伯父伯母照顧好你。你相信我。”陸政越眼神真摯。


    蘇芷清紅著眼眶點頭。


    夜色將暗,丫鬟上了素齋。


    陸政越屏退左右,親自拿了銅盆,和蘇芷清在園中祭奠。


    紙錢打著旋兒的在空中飛舞,瘦弱的少女跪在雪地裏,無聲落淚。


    “爹娘……清清遇到了政越,政越哥哥是好人,您在天有靈,也能安心了。”蘇芷清輕聲啜泣,將地上的兩杯清酒倒在銅盆前。


    陸政越陪著她將紙錢燒完。


    蘇芷清已經凍的嘴皮發白。


    “用些晚膳吧,你身子不好,別凍壞了自己。”陸政越將她扶到室內,桌上已經擺滿了晚膳。


    他的眼神落在兩個酒杯上,微微移開了目光。


    “政越哥哥,謝謝你來到我身邊。”


    “我雖救了你,但清清,在世間孤身一人,是你讓清清有了活下去的勇氣。你,亦是救贖了清清。”


    “這杯酒,清清敬你。”蘇芷清親自將酒端到他身邊。


    陸政越麵色坦然:“清清,該我敬你才是。”他端起酒杯。


    與蘇芷清輕輕碰杯。


    兩人,一飲而盡。


    蘇芷清輕輕唿了口氣,好似放下心來。


    又勸著陸政越用了不少素齋。


    興許是銀炭用的太多,興許是酒醉人,她隻覺得屋內有些悶熱,眼前少年也出現了重影。


    連耳邊的聲音也漸漸恍惚,不再真切。


    她好似聽得少年歎道:“清清,你醉了。”


    可她隻覺渾身跟火爐一般,想要尋求一絲清爽。


    她好像被人抱到了軟塌之上,吹熄了蠟燭,好似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


    腳步漸行漸遠,她覺得自己胸腔有一團火,想要將她燒的灰飛煙滅,讓她理智全無。


    “熱……”她低聲呢喃。


    她攥開衣襟,隻剩一件裏衣,卻依舊覺得屋內燥熱不已。


    吱呀一聲,門開了。


    門開之時,屋內帶出一絲涼意。


    她微微迴神,身子比理智更快,她飛快的站起身,將來人緊緊抱在懷中。


    來人一愣。


    她緊緊貼著對方,沒有一絲縫隙,吸取那一絲涼意。


    她聲音都在發顫,熨帖的舒服的歎了口氣:“不要推開我。”


    聲音,讓人無法抗拒的嬌軟。


    來人死死掐著她的腰,眼眸發紅:“你可知,我是誰?”


    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成熟男人的儒雅和壓迫感。


    蘇芷清羞紅了臉。


    怎麽又做夢了?


    昨夜,自從知曉這是陸侯爺曾經的書房,是陸侯爺曾經睡過的床榻,她便羞澀不已。


    今夜,怎麽竟出現這般大膽的夢?


    蘇芷清聲音顫悠悠的,雙手在對方身上摸索,甚至解開對方衣裳時,都忍不住發顫。


    軟軟的倒在對方懷裏。


    “是……是侯爺。”她輕咬著下唇,眼神水光粼粼。


    “是陸侯爺。”


    “侯爺,不要推開我,不要推開清清。”她低聲呢喃,仿佛帶著一絲祈求。


    她墊著腳,勾著對方的脖子,一點點將自己送上去。


    陸遠澤額頭青筋鼓起,他這十幾年來如魚得水。


    近來卻被許時芸和裴姣姣折騰的心神俱疲。


    今夜與同僚多喝了兩杯,便有些犯迷糊,但作為男人,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蘇芷清不同於許氏高門嫡女的古板和端莊。


    也不同於裴姣姣的溫柔小意。


    這是年輕至極,帶著卑微祈求的生澀少女。


    這是十六歲正值風華正茂的少女。


    與她們都不同。


    少女靈巧的小舌鑽入口中,那根理智的弦當場繃斷。


    男人懶腰將女人抱起,女人驚唿一聲,便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小丫鬟提著燈迴來時。


    聽得屋內一陣高過一陣的婉轉之音,羞紅了臉頰。


    隨即嚇得麵色煞白,急忙迴主院稟報。


    “夫人,夫人……出事了。”小丫鬟語氣帶著哭腔。


    “不知哪個蠢貨,無意將侯爺帶迴原來的書房,進了蘇姑娘的屋子。”小丫鬟眼淚嘩嘩直掉,聽得屋內那放浪的聲音,半點無法將蘇姑娘聯係起來。


    怎會,如此放浪形骸。


    許氏捂住朝朝的耳朵,登枝立即將小家夥抱下去。


    “哭哭啼啼做什麽?大過年的莫要壞了喜氣。”


    許氏紅了雙眼,似乎咬著牙道:“侯爺守著我近二十年,已經夠了。我不能一人霸占侯爺的寵愛……”她似乎歎了口氣,眼眶通紅。


    話雖如此,可所有人都瞧見了夫人的落淚。


    許氏一夜未眠,站在院內,頂著滿身白雪,癡癡地看著遠方。


    那是書房的方向。


    背地裏,登枝給她狂灌了好幾次薑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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