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在府中留了人,別怕。”容澈這才笑著離開,心裏還惦記著,忙完這茬就迴來哄芸娘。


    深怕被人捷足先登。


    陸朝朝看了看,果然,府中增加了許多護衛。


    許氏還在笑著打趣:“我一個半老徐娘,哪裏還用得著如此陣仗?”


    “采花大盜,難道還能看上我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


    登枝一邊給許氏拆卸頭上發飾,一邊道:“夫人,您說這話,奴婢可不服。”


    “您在忠勇侯府時,被他們蹉跎,被熬的麵色蠟黃。”


    “可和離後,您這麵容可一日勝過一日。”


    “再說,奴婢可聽說……”


    “這迴的采花大盜,有些不同。他不入妙齡女子房門,隻挑年輕婦人。”


    “據說,遇害的女子已有四人,每個都是三十四歲左右。”甚至外界猜測,對方是在找尋什麽。


    登枝有些憂心。


    許氏今年正好三十四。


    “放心吧,府上有朝朝的暗衛,還有容將軍的人。”


    登枝不放心,徹夜守在門外。


    隻昨夜除夕,熬了整夜,後半夜便開始打瞌睡。


    陸朝朝打了個哈欠,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屋外吹著唿唿寒風。


    屋內暖洋洋的,小家夥眼睛都睜不開。


    不知何時,又下起暴雪。


    暴雪落下,撲簌撲簌的雪花落在樹梢,入目一片雪白。


    天地間,好似都靜謐下來。


    陸朝朝唿唿大睡。


    屋內似乎有些涼,小家夥蜷縮在一團。


    睡著睡著……


    陸朝朝猛地睜開眼睛,從睡夢中驚醒。


    小家夥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中滿是驚慌。


    不知何時,屋內的燭火已經熄滅,連屋內的炭火都已經熄滅。


    這在往常,是從不可能發生之事。


    陸朝朝穿著一件單薄的裏衣,整個世界好似都靜謐下來。


    她從床上滑下:“玉書姐姐?”


    毫無反應。


    陸朝朝抿了抿唇:“暗衛叔叔?”


    依舊毫無反應。


    陸朝朝麵色發白,慌忙搬來凳子,打開房門。


    屋外暴雪,白茫茫一片,巡邏的侍衛也不曾看見,整座宅子都透著詭異的寂靜。


    陸朝朝赤著腳踩在雪地裏,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她一踩下去,艱難的提起腳。


    積雪太深,她太矮,近乎跌跌撞撞的朝許氏房間而去。


    “娘親,娘親,娘親……”


    果然,在雪地裏見到了被打暈在地。


    早已凍死的小丫鬟。


    陸朝朝著急慌忙的往主院跑,院內丫鬟倒了滿地,幸好隻是打暈。


    而侍衛脖頸處,皆有一條細細的血線。


    好似被瞬間封喉。


    此刻的主院,亦是氣氛緊繃。


    登枝死死壓住喉嚨間的恐懼,攔在許氏跟前,神色哀求道:“我比夫人年輕,我來伺候您好不好?”


    “求您饒過夫人。”


    “登枝,不必如此!咱們不求他!”許氏手腳冰涼,緊緊攥著登枝,不許她上前。


    渾身籠罩在黑衣中的男人,手段極其殘忍,許氏明白。


    他能走到這裏,代表外麵的防守近乎全破。


    男人聲音沙啞,手中長刀滴血。


    “你今年三十四?”他直指許氏。


    許氏深吸一口氣:“是。”


    許氏心頭徹骨的涼。


    “三十四,又生在冬季。你……可見過這個東西?”男人手指蒼白,掏出一張紙,紙上竟畫著一塊玉佩。


    許氏眼神落於畫上。


    龍紋祥雲佩,是許家那枚祖傳的玉佩。


    眼神微縮,隨即很快低下頭:“不曾。”


    登枝唿吸微緊,隻亂了唿吸,便被男人覺察。


    還來不及說話,男人瞬間出現在她眼前,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你見過玉佩?對嗎?在哪裏?”


    登枝被死死掐住喉嚨,雙腳離地,艱難的拍打男人的手臂。


    可男人絲毫不為所動。


    “玉佩,是你的,對嗎?”他緩緩看向許氏,眼神透著瘋狂。


    “跑……夫……跑……”登枝雙目瞪大,雙眼滿是血絲。


    “終於找到你了!”


    “終於找到你了!”


    “原來你竟躲在這裏!”男人神色癲狂,頭上黑色連體帽落下,麵色不正常的泛著白。


    許氏瘋了一般朝門外跑。


    可還未碰到大門。


    男人便將登枝狠狠甩出去,砸在她身上。


    直接將許氏砸倒在地。


    “登枝,登枝!”許氏痛得低唿,不顧疼痛,抱著登枝淚流滿麵。


    “你到底是誰?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我?”許氏見登枝脖子上觸目驚心的傷痕直落淚。


    “我一生向善,從不與人結仇,你到底是誰!”許氏如今哪裏不明白。


    對方,恐怕本就為她而來。


    前幾日遇害之人,都做了她的墊背。


    男人聲音陰沉,滿是森冷。


    “為何?隻因,你原本就該死,你不該出生!將玉佩給我!”男人提著刀,步步緊逼。


    “尋你多年,原來,你竟藏在這兒!”


    “可讓我好找呀。”


    許氏倒在地上,一步步後退。


    “你與許家有仇?”許氏壓住心頭恐懼,冷靜的問道。她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渾身發涼。


    男人嗤笑一聲。


    “許家?許家算什麽?他也配與我們為敵?”


    “看來,許家將你瞞的極好。許家,從未告訴你,你是養女吧?”男人低笑一聲。


    許氏微怔,養女?


    她竟不是許家親生女兒?


    許家三子一女,她是唯一的女兒,爹娘疼她,超過三個哥哥!


    “怎麽,怎麽可能?絕不可能!”許氏瘋狂搖頭。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今夜,你都不可能活著踏出大門!”男人嘴角噙著殘忍的笑意。


    “交出玉佩,我讓你死個痛快。”


    許氏緊咬著唇,玉佩已經給了朝朝,她斷不能將人引過去!


    男人眼神打量著許氏姣好的身形,眼底湧動著瘋狂。


    “既然如此,那便別怪我!”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能睡到如此高貴的血脈……”男人肆意的打量著許氏,抓起許氏,便狠狠撕開她肩頭衣裳。


    露出雪白的香肩。


    許氏尖叫的聲音即將溢出口,突的,聽得門外傳來細細的敲門聲。


    “娘親……”


    “娘親,你睡了嗎?”陸朝朝稚嫩的聲音,夾雜著風聲,讓許氏猛地打了個寒顫。


    她不再尖叫,不再反抗,她緊緊攥住男人的手。


    原本還能保持冷靜的她,眼神露出惶恐。


    這是她唯一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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