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鄭聞悟瞬間驚愕不已,內心深處湧起一股怒意,這個家夥竟然敢以此為威脅手段?這家夥在我麵前肆無忌憚,敢拱火挑事,來要挾我?我又何懼之有?即便我的確曾說出那樣的話又如何?


    人們常說“空口無憑”,即便我真的曾有過類似言論,你拿不出確鑿證據,也是無法以此來威脅或攻擊我的。空口無憑。


    然而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大隊長鄭聞悟轉念一想,又覺得不能因小失大。


    他意識到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而影響未來的發展前景,因此他不能讓別人抓住任何可能對他不利的把柄。


    尤其是如今正處於關鍵階段,現在自己正在謀求職位升遷,再不濟也要謀得大隊教導員一職,不能留下把柄給人。


    朱熊彪這家夥滿世界嚷嚷的話,四處大放厥詞,那麽自己就被動了。黃泥巴掉在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


    想到這裏,大隊長鄭聞悟眼珠子微微轉動起來,目光如炬地緊盯著麵前的朱熊彪。


    他說道:“朱熊彪!你聽著,別打我什麽主意。我不會受你誘迫的。”


    說到這裏,他的話鋒突然轉變,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對方,“但是你家的情況我是心知肚明的。你老母親年老體弱,沒有退休工資。”


    “你的妻子亦是疾病纏身,早早病退,退休金並不豐厚,退休工資很少。還要負擔婆婆的醫藥費,還要為婆婆到藥店買中藥煎熬,早就所剩無幾。”


    “孩子又小,一家人的生計都壓在你一個人的肩頭上,一家幾口靠你的工資生活,你也是壓力山大。”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仿佛在給朱熊彪一些時間來消化這些信息。然後他繼續說:“考慮到你家的困難情況,我現在決定將你家列入救助對象。你現在隻需要填寫一張困難職工家庭補助申請表,就可以申請救助了。”


    說完,大隊長鄭聞悟坐在辦公桌後麵,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麵。


    然後大隊長鄭聞悟從辦公桌子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張困難職工家庭救助申請表,讓朱熊彪當場填寫。


    朱熊彪心中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依言坐下來,拿起筆開始認真填寫那張表格。每一欄,每一個問題,他都鄭重其事地填寫,生怕出一點差錯。


    填寫完畢,朱熊彪抬起頭,看著鄭聞悟,他迷惑不解地問道:“大隊長,這份表格不是應該在年底之時才會要求進行填寫與申報的嗎?現在不是年終的時候吧?”


    鄭聞悟沉吟片刻,“現在情況特殊,我們要特事特辦。”他拿起筆,在意見欄裏快速地寫下了自己的意見,“考慮到該同誌家庭的特殊情況,批準馬上發放年度家庭困難救助二千元整。”


    大隊長鄭聞悟將“困難職工家庭救助申請表”交給朱熊彪說道:“去吧,拿著這個去財務室領二千元吧。”


    朱熊彪接過大隊長鄭聞悟手中的困難職工家庭救助申請表,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心中暗道,這個老狐狸,到底在打什麽主意?怕我鬧?給了錢,他明明知道這筆錢是用來封口的,還不肯言明是封口費。


    這個老狐狸,真狡猾。


    算了,錢到手就行。


    他轉身要走,大隊長鄭聞悟叫道,“別走!”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朱熊彪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鄭聞悟,不明白這位大隊長已說完話,為什麽又會改變主意突然叫住他。


    這個狡猾的家夥,不知道又有什麽花招?


    大隊長鄭聞悟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玩味的神情,“我要告訴你,這是你的家庭困難救助金,至於你用在何處我管不著。”


    “但是我要告訴你,這筆錢與剛才你說的完全沾不上邊,這筆錢與你的言論並無任何關聯。這一點你要明白。”


    大隊長鄭聞悟他的話每一個字都如同一塊石頭,重重地壓在朱熊彪的心頭。


    朱熊彪暗中罵道,這個鄭聞悟果然是個慣會推卸責任的家夥。明明是自己出的壞主意,卻將責任全推到了他身上。


    大隊長鄭聞悟這家夥真是個道貌岸然的家夥,真是虛偽,又當失足女又立牌坊,將自己的責任撇得一幹二淨。


    他當然明白大隊長鄭聞悟的意思,這筆錢是用來填補他剛才所說的那個“了難費”的。


    壞事都是我幹的,壞事都是我背黑鍋。


    “你頭上的傷,臉上的傷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不是摔的吧?是人打的?”大隊長鄭聞悟的嘴角浮現出一絲陰險的笑容,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朱熊彪,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內心。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兇狠,然後他從辦公桌前走了過來。


    鄭聞悟俯身向前,目光直視朱熊彪,似乎想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什麽端倪。


    “告訴我,是不是周雲振打的?如果是他打的,你盡管與我說,我為你做主。”鄭聞悟的目光中透著一絲陰險,他步步緊逼,試圖揭開隱藏在傷痕背後的秘密。


    “不要怕,大膽地說。”大隊長鄭聞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他進一步慫恿道。他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狠辣,仿佛在告訴朱熊彪,隻要說出來,就會為他主持公道。


    大隊長鄭聞悟的如意算盤是,隻要朱熊彪承認是周雲振打傷的他,那麽自己就大有文章可做。


    “倘若周雲振目無法紀,氣焰囂張,敢毆打職工的話,我一定按照相關管理規定,從嚴懲處,絕不手軟,並且要求他賠償你的醫藥費及相關營養補助、誤工費等等。”


    “我要讓他過不了見習關,轉正不了。我要給受害者一個交代,給幹警職工一個說法,一個警醒。”


    朱熊彪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他心裏清楚,這個大隊長鄭聞悟並不想真正關心他的傷勢,而是想要利用這些傷勢來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朱熊彪知道,隻要自己說出是周雲振所為的話,大隊長鄭聞悟顯然會大做文章,要往死裏整周雲振。


    不明白他為什麽對周雲振似乎恨之入骨。


    那麽自己就會變成大隊長鄭聞悟手裏的槍,為他火中取栗,如果自己與周雲振兩敗俱傷的話,得利的隻會是大隊長鄭聞悟。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自己不能做這個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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