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湊的極近,房東甚至能感覺到賀庭嶼的心跳隔著一層皮肉極有規律的撞擊在他胸膛上,鼻腔和薄唇唿出的熱氣噴灑在他頸側,炙熱又潮濕,像是點燃了一點星火,寥寥數秒便足以燎原。賀庭嶼伸著脖頸,發燒讓他的嗓子時不時傳來刺痛,他下意識地做出吞咽的動作想要緩解,凸起的喉結順著頸線上下滑動。大約是因為有些喘不過氣,他的唿吸聲很重,重到房東無論是靠聽還是靠感受他胸膛上下起伏的頻率都能清楚的認識到。@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這是個病號。他想。“賀庭嶼……”聽見房東喊自己的名字,賀庭嶼悶悶地應了一聲,“唔?”“你真的該好好休息了。”天地良心,房東為自己在這種時候還能說出這麽體貼的話而感到十分的驕傲。畢竟……咳,這真的很刺激。老實說他真挺想試試的,特殊時候的特殊溫度,這就跟打遊戲多個增益buff似的,這buff就在眼前,還隻剩了一滴血,不來發平a簡直就是天怒人怨。但賀庭嶼和buff又不同,buff隻是個數據,賀庭嶼卻是個會生病的普通人類,這一搞,萬一燒出問題了怎麽辦?房東能在麵臨這麽大誘惑的時候還推拒一下,他覺得自己的良心簡直大大滴有。賀庭嶼眯了眯眼忽然笑了,“我隻是有點發燒,不是沒帶腦子,我很清醒。”“實在不行要不我給你講道高數題證明一下?”“……這倒不用。”房東抽抽嘴角,他學體育的,壓根就沒學過高數,這麽高深的東西就算賀庭嶼瞎編亂造胡說八道他也聽不出來。對於年輕的戀人別扭的關心,賀庭嶼感到很受用。但他真不覺得有什麽,一點點小小的嚐試罷了,他還挺好奇待會兒做起來會跟平時有什麽不同。會和以前一樣是熱的,還是會相對溫涼一些?“別露出一副好像我神誌不清了一樣的表情。”賀庭嶼無奈地說著,又捧著房東的臉湊了上去。房東見賀庭嶼似乎真的挺清醒,這迴露出一副猶猶豫豫的表情,欲拒還迎了一下,徹底接受了這個結果。咳……都這麽說了……良心什麽的,好像也不會痛了……嗨,是不是會平時要熱……這個這個,他也確實很想試試。@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好奇心嘛,總不會隻有他有吧?年輕的戀人在這場刺激的交鋒中顯然定力不足,三言兩語就在誘惑下被說服了,原本的立場頃刻間土崩瓦解。房東一直覺得賀庭嶼年輕的時候必定是個比他還要桀驁不馴的人,他自己隻是長的兇,實際上在他短暫的二十多年裏,除了小時候招貓逗狗的有些調皮,初中以後都算得上是乖小孩,至少房東從沒聽他那個嚴肅的舅舅說他惹過事。但賀庭嶼就不一樣了,他瞧著端端正正的,待人接式溫和有理,簡直一個都市精英,端方紳士的形象。然而從這件事就能看出來,他骨子裏是個追求刺激的人。“唔……不親了。”房東原本還在探究今天又濕又燙的口腔和平時有什麽不同,興致勃勃的感受著賀庭嶼比平時略微急促的喘息,就被賀庭嶼捧著腦袋拉開了距離,他抬眼用疑惑的眼神表達自己此刻的情感。賀庭嶼揉了兩把房東毛茸茸的腦袋,他的頭發又長了不少,再過段時間就打算去染成之前想染的紅色,房東沒有不良嗜好,在賀庭嶼的投喂下飲食規律健康,發質柔順黑亮,摸起來手感很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我怕把感冒傳染給你了,”賀庭嶼蹙著眉,神情有些懊惱,拇指在房東唇瓣上擦了擦剛剛沾上的一點水光,“剛剛沒想起來。”“……”房東一呆,沒想到賀庭嶼竟然是這個原因,“……不是,都這會兒了,我覺得該傳染的也都傳染完了。”房東不能接受半途而廢的結果,有些東西起來了再想弄下去屬實是件麻煩事,“別管這些了,我身體很好的。”他向來注重身體健康,抵抗力別的不說,至少隻生小病,向來沒什麽大病,很少感冒發燒。賀庭嶼依舊是不太讚同的神色,但他也沒違了房東的意,隻是兩人接吻的頻率低了很多。親吻完兩人都有些亢奮,房東正準備繼續,又被賀庭嶼止住了。“生病了,不想傳染你……”賀庭嶼喘著粗氣,急促的喘氣聲唿出一片炙熱的氣息,說著他放在房東背上的右手探向旁邊的床頭櫃,拉開了櫃子。床頭櫃裏放著以前買的一些床上用品,不過隻最開始用了寥寥幾次,後來賀庭嶼再沒打開過那個抽屜。見他去拉抽屜,房東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打算讓賀庭嶼自己發現他並不窮的事實,把他的房本全塞進了抽屜裏,就等著哪天賀庭嶼拉開抽屜一眼就能看見。想到這,房東心裏頭然冒出點興奮來。這麽久了,賀庭嶼終於要打開抽屜了!他期待地盯著賀庭嶼的動作,解釋的話以前就想過一遍,現在在腦子裏轉了一圈,很快就打好了腹稿。由於兩人目前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狀態,賀庭嶼隻覺得自己感冒好像又加重了點,渾身發燙,鼻腔唿出去的熱氣燙的難受,眼睛也酸酸漲漲,退燒藥大約是起了作用,身上開始冒了點細汗,他隻想抱著房東借他的體溫緩解片刻,一會兒也不願意放手。因著生病難受,賀庭嶼少了幾分平日裏的遊刃有餘,多了幾分忍耐的焦躁,於是他的動作很快,摸到了抽屜就一把拉開,沒有絲毫猶豫。來了來了!房東有點緊張,甚至有些忽略了此時此刻曖昧的氛圍。“什麽東西?”賀庭嶼蹙著眉,不僅沒摸到自己記憶裏的小盒子,反而覺得以前空蕩蕩的抽屜似乎是被什麽東西裝滿了,盒子不知道被壓在了哪個角落。他嘖了一聲,才忍耐著有些急躁的心情扭頭看過去,高燒和此刻並沒有戴著的眼睛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入眼是大片的紅。似乎是什麽證書,裝了滿滿一抽屜。賀庭嶼沒在意,他身上溫度高,不想鬆開房東就隻扭過頭去看,中間隔著一段距離看不太清,“之前是放在這個抽屜嗎?”“呃……對。”房東道。“怎麽沒看見?”賀庭嶼眉頭更深幾分,“什麽時候多了這些東西,你的證書嗎?”他知道房東以前考了很多專業證書,想來是都收拾進來塞進抽屜了。“在下麵吧,你要不過去仔細翻翻?”房東提議道。他之前特意把東西放在了最下麵,就希望賀庭嶼能完完全全,多角度多方位的把他的房本們都看一遍,現在雖然和他想象的情景有些不同,不過沒關係,正好方便了他找借口讓賀庭嶼去仔細看看。“……嘖,”但賀庭嶼顯然有些不想忍耐了,他帶著幾分焦躁問道:“先給你放地上行不?”“行……”房東下意識答道。下一秒,他的房本們就從抽屜裏轉移到了地上,而賀庭嶼如願以償地拿到了他想找的東西。這不是放地上,這是丟地上吧?!房東看著他散落一地的房本們額角跳了跳。但很快,他也沒空替他躺在地上的那些房本們發聲了,因為短暫離開的賀庭嶼很快又貼了上來,帶著熱乎乎的潮氣,湊過來和他交換了一個黏黏糊糊的親吻。這會兒倒是又忘了傳染的事了……房東暗暗吐槽了一句。後來一整晚房東也沒想起來那些還躺在地上當了一整晚無聲觀眾的房本們。他隻記得無論是哪確實都比平時要熱,以及……特別爽。挑一套,我送你!六月的s市天氣多變, 而今天明顯是個好天氣。前一天夜裏淅淅瀝瀝下的點小雨已經不見絲毫蹤跡,空氣中隱隱夾雜著一些清新的草木香。昨夜貪涼,半夜開了窗, 夾雜著些許冷氣的風透過搖晃的窗簾溜進室內,清冽舒爽。安靜的房間中驟然響起一道鬧鈴聲,床上凸起的人影動了動, 半晌才伸出一條胳膊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房東眯著眼看了眼時間, 將鬧鍾關掉,又閉著眼緩了緩, 等這股暈暈欲睡的困倦感逐漸消除, 才坐起了身,伸了個懶腰。“該起床了?”賀庭嶼也被鬧鍾聲吵醒,他側著身依然閉著眼,嗓音帶著濃濃的沙啞悶聲問道。“是啊。”房東轉了轉有點酸痛的脖子,伸手在賀庭嶼額頭上測了測溫。好像還真變正常了?房東納悶地嘟囔一句, 才抬高聲音叫賀庭嶼起床,“起床了, 量下體溫。”賀庭嶼似乎是又睡著了, 好一會兒才悶悶地嗯了一聲權當迴應。但很快他便睜開眼, 賀庭嶼對自己要求很高, 幾乎不會賴床, 他懶洋洋地坐起來,餘光中瞥見地上紅紅的一片。“什麽東西?”他隨口問了一聲,從床頭櫃上拿起自己的眼鏡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戴上,仔細一看《不動產權證書》。賀庭嶼眨了眨眼, 又看向下一本。還是熟悉的六個字,《不動產權證書》。“……”首先, 這東西肯定不是他的,其次,這間房子隻住了兩個人。賀庭嶼突然有些艱難地開口,“……這些都是你的?”他的表情很詭異,似乎很驚訝,又似乎不是那麽驚訝,但最終呈現的效果就是他沒忍住扶了扶眼鏡,又仔細看了一遍。“對,都是我的。”房東愣了一下,他剛剛起床,還真沒想起來自己的房本都還在地上躺著。“咳,我早說過的,我有錢,真沒到吃不起飯的地步,”房東摸了摸鼻子,很快迴過神來說出自己早就想好的措辭,“最開始咱倆不熟,我就沒說,後來打算告訴你來著,想著給你個驚喜,就都塞裏邊兒了,結果你又沒打開過。”賀庭嶼眨了眨眼。事實上他之前也發現了房東大約是沒有他想的生活那麽艱難,但沒想到差別竟然會這麽大。房東豪氣萬分地說出自己早已想好的台詞,拍著賀庭嶼的肩膀說道:“挑挑吧,我送你。”看著他這幅突然跟個暴發戶似的神氣表情,賀庭嶼沒忍住笑了笑,無奈道:“我有房子,不用送我,你自己收好就行。”他說完又突然正色道:“倒是你,還有別的事沒告訴我嗎?”房東拉長音嗯了片刻,“其實還有別的,我爸媽那會兒跟著舅舅做生意,除了房子其實還給我留了不少遺產。”“不過最後沒剩下多少,到我手上的這些年都拿去做別的事了。”他說,“那個福利院你記得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和政府合作的,那些錢都拿來付了那些孩子一部分治療的錢。”這下賀庭嶼是真的怔住了,房東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賀庭嶼現在在想什麽,繃著臉連忙說道:“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用腳想都知道賀庭嶼現在大約是覺得他特無私,特樂於助人還視金錢如糞土什麽的,房東隻是想想都要尷尬到爆炸。他知道自己也是有私心的,賀庭嶼這麽想他隻讓他覺得自己有種德不配位的羞恥感。“我也不是為了別的,做這麽多,是因為那塊地以前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