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來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而後在某個瞬間又忽然睜開,表情一瞬間變得僵硬:“你在幹什麽?”秦鬱上也察覺到了自己身體某處的變化,麵上閃過尷尬,強自鎮定道:“不是你說我有種嗎,我總得找個機會展示給你看看。”那一瞬間,江來的表情混雜了慌亂、羞惱、錯愕,最後定格在木然上:“你就是這麽理解我話的?”秦鬱上察覺他語氣不對,很想看看他的表情,又怕一動就會頂到江來,隻能弓著身體維持擁抱的姿勢:“你不是誇我種馬嗎,難道還有其他意思?”“……”江來徹底服了,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甚至想笑出聲,半晌終於無奈道,“算了,你愛怎麽理解怎麽理解吧。”“哎別動。”秦鬱上微弓著腰,把頭擱在江來肩上,沙啞著聲音道,“讓我抱一會兒。”時間在此刻仿佛靜止,遠處的浪聲似乎小了一些,江來迷迷糊糊地想,是退潮了嗎?他咬住嘴唇,強行把自己從這種狀態拉出來,轉移話題問:“你失眠嗎?我看到你的藥了。”秦鬱上道:“以前出國的時候比較嚴重,迴國後好多了,尤其在劇組拍戲那陣子,每次在你房間睡覺都特別香,後來你殺青走了,我又睡不好了。”“嗯。”江來道,“睡前少想些黃色廢料,睡得會比較好。”秦鬱上噗嗤笑了:“我平時不這樣,挨著你的時候不自覺就……這不是我能控製的,情難自禁聽說過嗎?”江來克製地衝天翻了個白眼。秦鬱上用腿頂了他一下:“崽崽今天這麽開心,那你呢?”江來嗯了一聲:“還行吧。”“就隻是還行?”秦鬱上不滿他的敷衍,鬆開手臂讓兩人拉開些距離,麵對麵看著江來道,“看在我今天這麽賣力的份上,我能討個賞嗎?”江來歪了歪頭:“什麽?”江棠承時不時就會歪一下頭,這個動作出現在江來身上也毫不違和,反而為那張漂亮沉靜的麵孔增添了稚氣和可愛。秦鬱上眼中仿佛有兩簇火苗在躍動:“你親我一下。”江來愣了愣,隨即無情迴絕:“不行。”秦鬱上討價還價:“不親嘴親臉總行了吧,就一下。”江來彎起嘴角,連自己都搞不清為什麽會笑:“秦鬱上,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無賴。”說罷他作勢要掙脫。“行行,不親就不親。”秦鬱上強勢地摟腰又把人拉了迴來,“那你也別走啊。”江來沒好氣道:“不走我幹什麽?”秦鬱上忽然指著天空:“你看,那顆是什麽星星?”江來沒有防備地側頭看去,下一秒忽然感覺臉頰一熱。就聽秦鬱上在他耳邊笑道:“來來,我喜歡你。”作者有話說:周末愉快!明天見嗷~第67章 時間一天天流逝,即便再不舍,短暫的假期也即將畫上句點。在島上的最後幾天,江棠承精挑細選,分別給錢司壯、錢母還有喬阮準備了禮物,給錢司壯和喬阮的是精油皂和椰油蠟燭,給錢母的則是象征長壽的手工編織掛件。離別是在清晨,太陽剛剛升起,三人乘著海風坐快艇告別了這座美麗的人間天堂,而後搭乘飛機返迴嵐城。飛機升空,星羅棋布的島嶼在視線裏越來越遠,江棠承扒著舷窗舍不得挪開視線,嘴裏喃喃念叨灰太狼的經典台詞“我一定還會再迴來的”,就聽身後有人喊了一聲“來來”。他扭身迴頭,疑惑道:“爸爸,誰要來啊?”江來臉色可疑地一紅,把小孩的頭又轉迴去,說了句“你繼續看”,接著瞪向一條走道之隔、正笑容滿麵看著他的秦鬱上。江來咬牙從齒縫裏擠出聲音:“說好的私底下叫呢。”“抱歉。”秦鬱上聲音低沉悠揚,說出來的話卻很欠抽,“叫順口了。”這兩天,秦鬱上動不動就叫他來來,方才候機室裏恰好有個從國內來的夕陽紅旅行團要拍合照,導遊招唿一眾大爺大媽:“來來來來,來來來來。”江來前一晚被離別在即興奮到睡不著的江棠承和“哇塞這麽嫩的肉要走了我得多咬兩口”的蚊子雙重折騰,一晚上幾乎沒怎麽睡,聽到導遊的話,恍恍惚惚端著咖啡就要過去,被眼疾手快的秦鬱上一把拉住。江來扶額,揉捏發漲的太陽穴:“去去,一邊兒玩去。”“去去?”秦鬱上眯眼琢磨,“這個名字不錯,你來來,我去去,我們是來去cp。”江來……徹底無語。空姐推著餐車經過,短暫地打斷了來去cp的交流。江來剛想再要一杯咖啡,秦鬱上仿佛能猜中他的心思,搶斷道:“一杯溫水和一杯橙汁,橙汁給靠窗的那位小朋友,溫水給這位先生。你早上沒吃什麽光喝咖啡了,空腹喝對胃不好。”後一句是對江來說的。空姐眼底隱隱閃過八卦之光,一早就有朋友發信息跟她說,江來和他兒子會坐這趟航班迴國,當時她還不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當記者的消息竟然比她這個近水樓台的空乘還要靈通。空姐微笑著將橙汁遞給江棠承,在江棠承仰頭說謝謝的瞬間化為尖叫雞。嗚嗚嗚小朋友真的好可愛,好想rua那頭卷毛!豐富的心理活動完美地隱藏在得體的職業微笑下,空姐又給秦鬱上倒了一杯水,之後便推著車子繼續服務後排客人。早班飛機,大部分人都在補覺,機艙裏都是或沉或淺的眠息。等飛到平穩高度後,江棠承第一個扛不住睡了,江來像包蠶寶寶似的,嚴嚴實實替他裹好毯子,接著放倒自己的座椅準備休息。江來睡覺有個習慣,入睡時必須把手腳都蓋好,早上圖涼快,他穿了一件露腳踝的九分褲,而毛毯不夠長,他必須側躺蜷起雙腿才能勉強同時蓋住腳踝和胸口,可一側肩膀還露在外麵,這讓他有些沒有安全感。一條走道之隔,秦鬱上打開閱讀燈,正專注地在看一份報告,似乎並沒有被他的動靜打擾。江來又換了幾個睡姿,始終無法完全蓋住,隻好放棄,拉下眼罩準備將就著睡,忽然聽見身邊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而後肩上一沉。他露在外麵的肩膀被人搭了一件西裝外套。緊接著,那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睡吧。”短短的兩個字似有魔力,江來閉上眼,很快陷入沉沉的夢境。數小時後,飛機穿過雲層,緩緩降落在嵐城機場。踏上廊橋,江來透過玻璃頂仰頭看去,同樣是碧空如洗、豔陽高照的好天氣。江棠承睡飽了,精力十足地拉著自己的小箱子在前麵帶路,時不時迴頭望一眼落在後麵的兩個大人。江來一隻手臂搭著秦鬱上的西裝外套,另一隻手拿出手機,剛一開機就收到錢司壯的信息。錢司壯:【落地了給我打電話,我現在去機場接你們。】錢司壯:【老太太一早就開始忙活,這架勢要整出個滿漢全席,廚房都沒我下腳的地兒。】他還發來一張照片,係著圍裙的錢母背對鏡頭站在廚房,從早市買迴來的鮮嫩禽肉和翠綠蔬果滿滿當當擺了一地,當真是連個下腳的地兒都沒有。江來不由麵露微笑,秦鬱上餘光瞥見卻心裏發酸。江來還沒迴來就有人記掛,而他迴自家別墅大概率也隻有阿姨迎接。江來不知道秦鬱上心理活動,撥通錢司壯電話,卻正在通話。聽著手機裏機械的提示音,江來極其隱蔽地皺了下眉,這一細微的表情變化沒能逃過秦鬱上的眼睛。得知緣由後他說:“要不然跟我車走吧。”因為待會要迴恆英處理一些公務,秦鬱上專門叫了司機來接。江來沒有答應也沒拒絕,收起手機後道:“先出去再說。”過海關,熟悉的鄉音飄進耳中。江來和秦鬱上站在緩緩轉動的行李轉盤前等著拿行李。兩人身材優越氣質不俗,特意低調但仍很快成為焦點,周圍數道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離得最近是兩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大約乘坐同一航班迴國也在等行李。兩人手挽手站在一起,興奮地掩嘴小聲交流。“江來!秦鬱上!”“他們果然一起出國了!”“那個小孩就是崽崽吧?”“是吧是吧!啊啊啊激動死我了!”江棠承機敏地感覺到周遭的關注,警惕地站到了兩個大人中間。秦鬱上視線一掃,不由皺眉,問江來:“要不要給崽崽戴帽子?”不僅帽子,江棠承很快被全副武裝,一頭卷毛壓在鴨舌帽底下,雪白的小臉戴上口罩,隻露出一雙黑潤的大眼睛,喃喃道:“爸爸,悶。”江來沒想到江棠承在機場都能被認出:“先忍一忍,上車就摘了。”江來猶豫著要不要給自己也戴口罩,先問秦鬱上:“你要嗎?”“我這張臉有什麽見不得人嗎?”秦鬱上挑眉看他,作為來去cp的最大粉頭很是不滿,嚴肅道,“你這種行為叫欲蓋彌彰掩耳盜鈴,把臉遮住就以為沒人認得了?還是說跟我站在一起覺得丟人。”江來:“……”這一刻江來和聞紹思維共震,隻覺得秦鬱上真能嗶嗶。行李取下後堆在行李車上,江棠承坐在最上麵,秦鬱上推著他往外走。江來落後兩步,拿出手機再一次打給錢司壯。這一迴秒接通,電話那頭傳來似乎是錢司壯在奔跑中的急促唿吸。江來腳步微頓,忽然升起不妙預感。前方視線裏,秦鬱上長腿闊步地推著行李車向前,轉個彎便是出口。就在這時,錢司壯聲嘶力竭的吼聲傳來:“別出去,外!麵!有!記!者!”然而晚了。秦鬱上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江來的視野裏。世界仿佛安靜一瞬,緊接著驟然響起震耳欲聾的尖叫。“來了來了出來了!“啊啊啊啊!”“崽崽!崽崽!”江來頭皮一緊,對著手機喃喃:“但凡你早說一秒……”這句話淹沒在熱情的喊聲中,錢司壯注定聽不到了。江棠承坐在一堆行李頂上,搖頭晃腿美滋滋地享受前影帝現導演的推車服務。行李車轉了彎,出口近在咫尺,視野裏出現密密麻麻探頭張望的人群。他在鴨舌帽底下的眼睛微微睜大,一句“好多人啊”堪堪出口,就被海嘯般的歡唿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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