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溫朝晏說的風輕雲淡,許多事情也是一掠而過。


    但是薑晚澄仍能想象到,他未說出口的那些,不知是多少艱辛萬難。


    要取得那張常欽的如此信賴,還給了他一個總旗之職,怕不隻是生死患難過了吧?


    薑晚澄心中有些後怕,她伸手一把拉開他的衣領,隻是入目之間而已,就有許多她未曾見過的新鮮疤痕。


    她心中一驚,正想再往下扒拉兩下瞧瞧,卻被溫朝晏緊緊捉住小手,再不讓她繼續了。


    他臉上帶著揶揄笑意:“澄兒已經急不可耐了?再等等,咱們成親後,我讓你瞧個夠可好?”


    薑晚澄:……


    要不要臉。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狠狠瞪著他,但不揭過,又能怎樣?


    溫朝晏也隻能無奈的笑。


    “我這不是,還好端端的在你眼前嗎?別擔心,都過去了,沒事的。”


    薑晚澄紅著眼眶,抬手給了他一拳頭。


    “怎麽不擔心!?我可不想還未過門就成了個寡婦!”


    溫朝晏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又親。


    “是我不好。我們不提此事了。把你腿上的傷給我瞧瞧。”


    其實,林白薇在下午時,已經給她換過藥了。


    但薑晚澄還是乖乖的伸出腿去,讓溫朝晏拆開又看了看。


    溫朝晏蹲在床邊,手握住她的小腿。


    指尖皮膚細膩柔滑,而他的手掌又大又粗。


    因為常年握刀拿劍,拎斧拉弓,所以溫朝晏的手掌,比尋常二十歲男子的手掌,更要粗糲數倍!


    便是如此握住她的腿而已,薑晚澄都覺得她的皮肉被他剌的生疼。


    不一會兒,如凝脂般又嫩又白的皮膚上,就有了些紅痕。


    溫朝晏根本不敢用力。


    他一隻手輕輕一圈,就能握住她的小腿,他心道:她怎麽這般瘦?好似他微微一個用力,便能折斷她的腿骨。


    所以,動作上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傷口,心裏也沒有心思什麽心猿意馬。


    “比昨日瞧著好些了。”


    查看後,溫朝晏意識到她才換過藥,便又仔細的替她重新包紮上。


    薑晚澄又咳了兩聲後,問他:“你去瞧過二郎沒有?”


    溫朝晏:“待會兒去,不急。”


    這個時辰溫二郎或許還在溫書,所以溫朝晏並未先去見他。


    溫朝晏又想到一事。


    “對了。南鎮撫司那幾人,中的什麽毒?”


    薑晚澄一驚:“仵作驗屍了?”


    她早猜到這幾人即便事死了,屍體上定會有所體現。


    溫朝晏也隻瞧了一眼,就知道是她做的。


    為了保命,她下狠手,自是應當。


    不過,他必須要知道,到底是什麽毒,才能想法遮掩此事。


    薑晚澄:“我也不太清楚具體成份,你知道的,師父從不教我這些毒藥配方。我隻是聞過,這次的毒藥,應該有河豚的毒素。”


    河豚?


    溫朝晏知道事情該如何引導了。


    這些上京京府衙門的仵作也根本察驗不出,這南鎮撫司的幾人,究竟中的是什麽毒。


    所以,他隻要稍微做點手腳,南鎮撫司那幫人就再懷疑不到她此出來。


    “好,我知道了。還有這個。”


    溫朝晏從懷裏摸了一個東西出來,塞到薑晚澄手中。


    薑晚澄攤開手掌一看,竟是一把鑰匙?


    這是何意?


    她抬頭看向溫朝晏,他才開口解釋:“我在城東,賃了一處房屋。隻有一個小院,三間房。不過,就在淮河邊。屋前有棵柳樹,還有一排種的花草。你何時去瞧瞧?”


    薑晚澄忍不住的笑,這是要將他的家,交給她了?


    她爽快的收下鑰匙,“好,我會去瞧瞧的。”


    溫朝晏溫柔的摸摸她的頭,開心的也笑起來,“澄兒,你聞一聞,這一迴,我身上還有沒有令你難受的味兒了?”


    今日出來尋她前,他特意從裏到外,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放過,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洗了兩遍澡。


    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換過幹淨的。


    但不知為何,心裏仍有一份忐忑。


    他隻怕再熏著她,像昨日那般,她若是再嫌棄嘔吐,他不怕尷尬,但怕被她拒於千裏之外。


    薑晚澄立即發動嗅覺,湊上前用力的聞了聞。


    左聞又聞,都聞不出昨日那般令她無法忍受的味道,而且……還有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屬於他的體香味。


    薑晚澄說不清的心安,情難自已的伸手投懷送抱,腦袋揉在他的懷中還溫柔的蹭來蹭去。


    “今日的你,真好聞。”


    這世上哪個男人受的住,她這般又美又嬌的人兒,如此嬌柔蜜意的撒嬌?


    溫朝晏隻覺得,自己的心,當真都要被她給掏出來了。


    再抵不住,將她用力的抱緊。


    “澄兒,我真想你。日日想,夜夜想。”


    她不知道,他這一迴又遭了一次,命懸一線。


    若不是迷迷糊糊之際一直想著他們姐弟三人,怕是很難這兒快就挺過勁兒來。


    薑晚澄也毫不吝嗇的表達著自己的思念,“我也是,溫朝晏。我很想你。”


    二人對著彼此,相視一笑。


    數月的隔閡,好似從未存在過。


    情到濃時,溫朝晏低頭,本還想再親親她的小嘴,卻被薑晚澄給捂住。


    “你明知我咳嗽,若是惹給溫大人,我可難辭其咎。”


    溫朝晏拿下她的小手,一聲低喃:“來不及了。”


    反正都已經吻過一次,還怕第二次嗎?


    笑著,他再次垂眸低頭,親了上去。


    這一次,雖然隻是淺嚐輒止,但對溫朝晏的折磨,可是匪淺。


    二人又擁抱了片刻後,溫朝晏才起身準備離去。


    翻窗時,薑晚澄憋著笑喊住他:“大郎君還是走門好了。我這後院,這會兒是不會有人來的!”


    林白薇怕雅姐兒和稚寶吵著薑晚澄養病,所以如今都將她們帶去三院住了。


    所以,這兩日一到晚上,薑晚澄這後院就寂靜的隻有蟲鳴蛙叫聲。


    溫朝晏翻窗的動作一僵,這才轉腳向門口走去。


    關門前,二人依依不舍的望著彼此。


    就在門要合上之際,薑晚澄才突然想到一事:“下一次,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要告訴你。”


    溫朝晏合門的動作一僵,強忍住再次迴來的衝動,他頷首隻說了一個‘好’字,然後才轉身不舍離去。


    溫朝晏見了溫二郎後,才緊忙趕迴他們北鎮撫司今晚的落腳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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