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驚濤堂迴去,黎淵心事重重,整整一夜翻來覆去,天快亮才睡下,天大亮前就又爬了起來。


    嘩啦!


    一桶冷水兜頭澆下,黎淵身子微抖,震落滿身水珠。


    「陰魂不散啊。」


    黎淵歎氣,心中有些安定日子被打破的煩悶感。


    這幾年來,他雖然沒少打聽關於邪神教的情報,但對這個教派的手段還是嚴重的認知不足。


    「好在是龍虎寺,要是還在神兵穀……」


    幾套樁功站下來,黎淵默默換上衣服,快步下山,沒一會兒,已驅車拉著一口銅鑄香爐迴來。


    在不少人詫異的眼神中,直奔龍門而去。


    這是他囑咐劉錚快馬加鞭趕製出來的,用料都是上等銅鐵,還混雜了些微赤金,品階雖不高,賣相卻是很好。


    身為大龍門主未入門弟子,沒什麽波折,黎淵已來到了龍夕象所在的小廟外,守山的弟子甚至幫他一起搬運香爐。


    ……


    「嗯……」


    小廟內,龍夕象摸著下巴,陷入沉思,好一會兒才抬頭:


    「黎……」


    「黎淵。」


    黎淵躬身,見他果然把自己忘了,心中頓時更有底氣了。


    師父健忘似乎也不是壞事?


    「哦哦,黎淵,老夫剛收的親傳弟子。」


    滿臉稚嫩的龍老頭念叨了一遍,有些疑惑:「你說是老夫囑咐你來更換香爐?」


    「……是。」


    看著翻閱信箋的老龍頭,黎淵稍稍有些擔憂,這老頭不會什麽都記下來吧?


    「嗯……」


    好一會兒後,黎淵都有些提心吊膽了,龍夕象方才將信箋收起:


    「嗯,換吧。」


    「好嘞!」


    心頭大石落地,黎淵笑的燦爛,覺得自己前幾天擔心過度了,更換香爐這點小事,便宜師父根本不會在意。


    他忙出了廟宇,將那口大香爐提溜進來,並將裝滿爐灰的那口舊的搬出去。


    「嗯,不錯。」


    新香爐的賣相很好,一搬進來,有些昏暗的小廟都亮堂起來,龍夕象見此不由得點點頭。


    「還有小的。」


    黎淵準備很充分,大香爐內,足有四十七口拳頭大小的香爐,正對應小廟所有牌位前的香爐數。


    牌位前的小香爐雖然小,但蘊含的香火也不少,其中有幾口香爐裏甚至殘留著六階的香火,差的,那也是三階。


    黎淵自然不會忘記。


    很快,廟宇內的香爐已經煥然一新,黎淵很勤快的將所有牌位都擦拭一遍,並為所有祖師都上了香。


    十分感激的拜了又拜,發自內心。


    「嗯,有心了。」


    龍夕象很滿意,雖然他還是記不起自己這個弟子,但看起來是個有孝心的。


    「孝敬祖師是弟子應該做的。」


    黎道爺像是個模範弟子,拜了幾拜,見便宜師父心情不錯,順勢請教起關於龍禪金剛經與龍虎渾天錘。


    這兩門絕學,他先後都已入門,隻是對於學武,黎淵一向是慎之又慎,理解充分點不是壞事。


    龍夕象忘性很大,近些年的事根本記不住,但重傷之前的記憶卻不會消失半分,對於這兩門絕學的理解遠遠超過黎淵。


    他本想借著請教先熟絡一些,之後再詢問關於邪神教的情報的,但聽他講解竟有些入迷,很快,一個多時辰過去。


    「多謝師父解惑。」


    黎淵收獲不小,但還是稍稍克製了一下繼續請教的欲望,轉而問起


    了邪神教。


    「邪神教。」


    龍夕象稍稍迴想了一下:


    「邪神教源自於拜神法,那是一門絕世魔功,修持有成者不但可以延年益壽,甚至能返老還童,重活一世,自古以來就被無數人追捧,其中不乏帝王將相,道宗長老,甚至於,一道之主都有兼修拜神法的……」


    延年益壽,返老還童?


    看了一眼比自己還嫩的老爺子,黎淵思維發散。


    拜神法這樣傳播很廣,誘惑極大的絕世魔功,老龍頭怕是也看過,說不定也學過?


    「嗯,老夫當年也得到過幾篇,的確是疑惑極大,但也極為危險,這門魔功入門就要修持觀想法,涉及到陰陽變換之道理,沒有宗師底蘊,學之極可能走火入魔。」


    瞥了一眼黎淵,龍夕象頗坦蕩,或者說根本不在意。


    「您老也學過?」


    猜測是一迴事,真承認又是一迴事,黎淵有些吃驚。


    「益壽延年,長生久視,這世上追尋者眾,老夫也是俗人不是佛菩薩,隻是所學不深罷了。」


    龍夕象沒有糾結於此,繼續說起邪神教:


    「拜神法誘惑太大,五大道宗,天下宗門不乏有人耐不住誘惑加入此教的,故而,其勢力越來越大,加之有朝廷在後麵推波助瀾,哪怕我們幾家圍剿多次,也屢禁不絕……」


    龍夕象對於邪神教的理解很深,下到各地分舵分堂的人員結構,上到總壇的諸般高手,都如數家珍。


    「正副三個教主,左右兩大長老,其下,是四大法王,再次之,則是八大護法,這些人,這些人……」


    龍夕象冷笑一聲。


    有一半來自於五大道宗。


    他沒說,黎淵卻知道他的意思,赤焰龍王出身龍虎寺,其餘的護法、法王,長老,乃至於副教主裏,都有出身五大道宗的。


    正因這些叛徒在,五大道宗才始終無法絞殺邪神教,無他,知根知底。


    「見邪神教徒,格殺勿論!」


    龍夕象臉上有殺氣蒸騰,兩人距離太近,他一聲嗬斥,黎淵隻覺腦海嗡鳴一聲,差點魂都被震了出來。


    「弟子謹記!」


    黎淵強忍著不適,悄悄後退了一步:


    「師父,弟子聽說邪神教裏不乏有人精通卜算推演之道,這卜算推演之道,真能算出東西嗎?」


    「卜算推演?假的!」


    龍夕象冷哼一聲:「血祭儀式才是真!」


    「血祭儀式……」


    想到不知在什麽地方,有人在不斷血祭尋找自己,黎淵就有


    些心頭發毛。


    「以血祭祀,取悅邪神,以此獲得指引,這就是邪神教卜算的真諦,這世上就沒有掐指一算就知道天下事的武功。」


    龍夕象平靜下來,對於邪神教,他記憶太深了。


    「那邪神到底是什麽?」


    黎淵小心詢問。


    對於遍布大運王朝的寺廟諸神,他十分好奇且疑惑,朝廷為了香火而立廟,邪神教以血祭取悅諸神。


    他隱隱覺得,這其中有很大的隱秘。


    「你倒是什麽都敢問。」


    龍夕象瞥了這便宜弟子一眼,稍一思忖,沒有正麵迴答,隻是淡淡道:


    「血魄為陽,神魂為陰,魂與魄合,神與體交既是陰陽,陰陽為入道,經地煞、天罡之變者,神合天地,又稱陸地神仙。」


    「嗯?」


    黎淵稍稍一怔,品著龍夕象話中的意思。


    「行了,為師倦了,你且退下吧。」


    龍夕象抬手趕人。


    「弟子還有疑惑。」


    黎淵暫時放下猜測,說起昨日驚濤堂中事,在老龍頭麵前,他多少是大膽些的。


    畢竟他健忘,即便稍有些不愉快,明天也就忘了。


    「邪神教總壇傳出來的謠言……李元霸、裂海玄鯨錘?」


    龍夕象仔細打量了一眼黎淵:


    「你是李元霸嗎?」


    「不是!」


    好家夥,這一問,黎淵差點心髒驟停,好在他對肌肉掌控入微,臉上沒有什麽變化。


    「是也無妨。」


    龍夕象打了個哈欠,意有所指:


    「兩千多年前,天下人就知道養生爐在我龍虎寺了,又如何呢?」


    黎淵一怔,還在思忖時,一股雄渾氣浪已將他裹挾著丟出了小廟,落地還踉蹌幾下:


    「別天天來,影響老夫養傷。」


    「養生爐。」


    看著雲霧繚繞的龍山群峰,黎淵咀嚼著老龍頭的話。


    龍夕象的話,讓他心中安定不少,些微惶恐不安也頓時一掃而空,他對自己的身份認知出現了偏差。


    他如今可是大龍門主親傳弟子,有望真傳之位的龍虎新秀!


    不過……


    「穩妥起見,最好是再往上爬一爬,龍榜前十,真傳弟子……」


    好一會兒,黎淵才拉著滿滿一車的香爐迴返小院。


    他現在心裏有且隻有一個念頭。


    「合出七階重錘,一把不夠就兩把,兩把不夠就七把!然後,掌馭裂海玄鯨錘!」


    ……


    ……


    七天後。


    衡山城,鍛兵鋪後院。


    「都快著點!」


    「幾把錘子也拿不動嗎?麻利些!」


    院門口,劉錚高聲指揮著,數十個學徒忙碌著,將一把把或入階,或不入階的錘子搬進來。


    很快,院子裏就堆起了一座錘山。


    「繼續招人,趕工,但銀子要給足。」


    屋內,黎淵拿著厚厚一遝的金票遞給王佩瑤,吩咐著。


    「一萬兩黃金!」


    王佩瑤倒吸一口涼氣:「穀主他到底給了你多少銀子?」


    「沒多少……」


    黎淵嘴角一抽。


    公羊羽的讚助在購買靈獸王血時已經花的差不多了,這一萬兩金票,加上他身上的八千兩黃金,是他從辛文華處借來的。


    一年後,要還兩萬六千兩的。


    將幾人送走,黎淵關上院門,將數百上千把錘子收入掌兵空間,掌兵籙晉升七階後,灰色石台已頗為不小,可以容納。


    「唿!」


    迴到屋子裏,黎淵深吸一口氣,打坐入定,進入掌兵空間。


    點燃神火,開始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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