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陽並沒在意,隻是覺得這女孩的情緒轉變也太快了。


    不過總之她願意聽進去,那就行了。


    等到餘可回來的時候,她直接坐在了江烈陽旁邊。


    江烈陽下意識的皺眉,他並不習慣跟陌生人坐的這麽近,可他旁邊昏睡餘然的頭已經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動彈不得。


    隻好這樣坐著,忍受著那股不適。


    餘珂把他的動作都收歸眼底,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笑,她就知道江烈陽之前的話都是暗示。


    看到她坐過來了,就連肩膀都挺直了,有必要在她麵前表現嗎?


    不過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混亂了,確認了江烈陽的心意是今天發生的唯一一件快樂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搶救是亮起的紅燈始終沒有滅掉,就連江烈陽也不安了起來。


    縱然他比同齡人要成熟的多,但他始終是個還沒有成年的男孩兒。


    與度是因為他才進了搶救室,如果當時不是他讓他帶著餘然淘寶的話,那麽現在躺在這裏的恐怕就是他了吧?


    想到這裏,他的眉頭皺得越發緊。


    他也在祈禱著希望男配能夠安然無恙的出來。


    隻是隨著時間越來越長,他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保佑……”


    餘珂有些神經質的咬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爸爸,你一定要平安出來,以後你還要繼續陪我們呢!”


    餘珂一直在自己的心裏默念著這句話,隻希望能用餘然的壽命去換她爸爸平安歸來。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


    當醫生門垂頭喪氣的走出來的時候,就連江烈陽也看出了不妙。


    “醫生……”


    餘然搖搖欲墜,甚至都是江烈陽撐著她去問的。


    更別說他左邊還有一個餘珂硬要抓著他的胳膊,他也不明白他是怎麽了,剛才隻是問他那麽一句,她就像兩個人很是熟稔似的,越發的貼近了他。


    “醫生,我……我爸爸是不是沒事了?你們搶救了這麽久,他應該能好好的出來了吧?”


    醫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將情況告訴他們,明明還是個半大孩子就要接受這樣的現實。


    可他麵對他們三個的眼神,最終他隻能無奈的搖搖頭。


    “非常抱歉,你們父親的傷勢實在太重了,送到醫院的時候情況已經不太好裏。


    我們用了所有的搶救能力,甚至幫他清除了腦內的淤血,最終抱住了他的命,但有可能再也不會醒過來了。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植物人。”


    醫生說完之後,便緊接著有護士將餘父推了出來。


    餘然跟餘珂還在恍惚之中……


    餘珂撲到醫生麵前,拽著他領口,“你說什麽?


    醫生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我爸爸送過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可能搶救了這麽久,你卻說他再也不會醒了?!


    是不是你沒有認真搶救?還是你的水平不行?


    快給我換個醫生,一定是你這個庸醫害了我爸爸,我爸爸怎麽可能不行了,你在撒謊!”


    醫生很是體諒這個孩子的心情,隻是他還有別的手術要做,今天來到這裏緊急參與救援,原本也是因為老夫人的麵子。


    他示意讓身邊的小護士照顧她,隨後便脫身一走了之。


    餘然也是痛不欲生,他竭盡全力走到餘珂的麵前,想要她拽起來,可結果隻是兩個人同時癱在了地上。


    “餘然,餘然……”


    “啊啊啊——


    你快告訴我這都是假的對不對?他們在騙我一定是這樣的,早上出門的時候一切還好好的,現在他們就說爸爸城植物人了,這都是他們在騙我,對不對?


    你快告訴我啊!”


    餘珂不斷的搖著餘然,她也隻是流淚,她自己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又該怎麽說服阿珂接受呢?


    雖然她表麵上一直氣爸爸,可是他們都清楚她其實很愛爸爸,每次做這些小動作也隻是希望引起餘父的注意。


    她就是一個調皮的孩子。


    現在她驟然麵對爸爸外爺不能醒來,肯定是痛苦不已。


    餘然慚愧的低著頭,她現在分外相信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才害得她爸爸變成這樣。


    她痛苦的靠在了餘珂的肩膀上,也不顧她的抗拒,現在她隻剩這樣一個可以依靠親人了。


    江烈陽沉默攥緊了拳頭,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事實。


    此情此景自己才是那個外人,他也是最沒有資格勸他們不要傷心的人。


    該怎麽辦呢?


    “很抱歉……”


    他的道歉淹沒在了兩姐妹的哭聲裏,直到最後也沒有人回應這聲道歉。


    原來人在成為植物人之後還有這麽多事情要做,從父親昏迷那天死,餘然臉上就失去了笑容。


    而江烈陽更是從頭到尾都在陪著她們去辦一切的程序,將他們的扶貧轉入了特護病房,請了專人照顧。


    這是他欠這一家人的。


    每每但病房裏探望一動不動的父親時,餘然的臉上就會有淌不完的淚水。


    餘珂則一臉冷漠的站在旁邊,從那天起,她就再也沒和自己的姐姐說過一句話。


    她埋怨過,她恨過,咬牙切齒過,但是最終老天爺還是殘忍的帶走了她的父親。


    也是在那一刻她才清晰的認識到,如果上天給不了她想要的,那她就自己動手。


    在安頓好父親如何護理之後姐妹兩個人更是形同陌路。


    餘然想要上前跟她說話,可看到他那冷漠的表情之後,又慢慢的落在了她的身後。


    最後就形成了餘珂在前麵走,餘然跟在她後麵的局麵。


    不過到了家門,餘珂就像是突然想開裏一般又搭理起了餘然。


    “你治療抑鬱症的藥還在吃嗎?”


    餘然見妹妹願意搭理自己,開心的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她有些手足無措的回答,“嗯!在吃呢!


    醫生說我現在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控製,還有點其他的心理問題,但是都是可控的,你放心,我肯定很快就把自己治好了!”


    從父親昏迷的那一天起,她就在看心理醫生。


    她也明白自己現在麵臨的問題是很嚴重的,甚至可能危及到她的性命。


    原本餘然的情緒就很低落,甚至想過離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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