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楓,你知道柏謙的兒子當年被派出去了麽?聽說死在研究基地了?”


    “嗯,這個事兒隻要稍微一查就能知道,他的兒子和當年的傅行舟一樣,都是被派出去執行秘密任務,但是沒有迴來,連屍骨都沒有。”


    “當年派出去的人,有資料記載麽?”


    “這個是秘密,而且人一旦死亡,他們的身份信息就會被銷毀。”


    這樣看來,想要在這個地方做文章就很容易了。


    她的嘴角彎了彎,“我在想,現在我們不清楚柏謙的目的,那就不妨把時間往追溯,假如當年柏謙的兒子並不是死在研究基地,而是在那之前就已經死了,他想通過這種人體實驗,將他兒子的記憶在另一個人的腦海裏複活,你們覺得這個說法說得通麽?”


    她的話一說完,現場的人就陷入了沉默。


    盛眠每一次的猜想都很大膽,都會顛覆人的認知。


    在場坐著的人都沒說話,倒是不遠處一直沉默的賀舟,發出了輕嗤聲。


    這個嗤聲讓桑祈很不得勁兒,他站了起來,用手指頭戳了戳賀舟的臉頰。


    “嘿,我說你個階下囚,你在這裏嗤什麽嗤,待會兒喂你嗤小白的粑粑信不信?”


    賀舟的臉色頓時黑了,但他的雙手被反綁著,而且還被拷在了一旁牢固的鐵架上,根本動彈不得。


    “滾開!”


    他抬腿要去踢桑祈。


    桑祈往後一躲,語氣欠扁,“哎?你就是踢不著!”


    盛眠看著這一幕,抬手揉著眉心。


    她覺得當初傅燕城會和桑祈打架,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傅燕城表麵矜貴,死要麵子,骨子裏其實有點兒賤賤的。


    桑祈表麵上花心大蘿卜,心思卻是桑家最單純的那個,也有點兒賤賤的。


    難怪這兩人會打架。


    “二哥,別玩了。”


    桑祈這才轉身,打算迴去坐下。


    盛眠看著賀舟,語氣很淡,“你剛剛笑什麽?”


    賀舟對上她的視線,喉結滾動了幾下,眼眶頓時紅了。


    蠕動了好久的唇瓣,才吐出一句,“關你......關你什麽事!”


    盛眠居然從這裏麵聽出了一絲的委屈,一絲的惶恐,還有不甘心。


    她也就突然想起來,當初傅行舟還在的時候,賀舟一直跟她作對,一直想要弄死傅行舟,獨占這副身體。


    他認為他是獨立的人格,而傅行舟應該消失。


    那時候的賀舟確實發現了不對勁兒,但他問及自己的身份時,傅行舟總是很沉默,隻說了一句,你以後會後悔傷害她。


    為什麽傅行舟這麽篤定?


    因為他早就知道賀舟隻是自己弟弟傅燕城的一段記憶,隻是這段記憶暫時還沒想起自己叫什麽而已。


    既然傅燕城會愛上盛眠,那這段記憶衍生出來的人格,早晚也會被盛眠動心。


    所以他篤定賀舟會後悔,隻要有一天他想清楚了自己的來曆,就會後悔。


    盛眠走近,仔仔細細的看著這張臉。


    少年時候的心動已經徹底消失了,現在她看這張臉時,十分的平靜。


    她隻看了幾眼,就轉身看向沙發上的那群人。


    “大哥,二哥,我大概捋清楚這其中的細節了,柏謙說過,他要帶走的不隻是傅燕城,還有賀舟,因為賀舟是被做過實驗的,而且成功了,柏謙想做的也是同樣的事情,將他兒子的記憶移植到某個人的身體裏,刺激這段記憶蘇醒,這樣以來,他的兒子也就重新活過來了,他應該在某個地方保留了他兒子的記憶,隻等著做手術了,難道傅燕城是他挑選到的合適的人麽?”


    準確的說不是人,而是合適的軀殼。


    柏謙還要帶走賀舟,不就是為了在賀舟身上得到更完美的數據?


    這就是盛眠的推理,她把自己的觀點說完,沙發上的一群人都沒有說話。


    隻有身後的賀舟沉默了幾秒,才緩緩扯唇。


    “你倒是聰明。”


    盛眠就當他是在誇自己。


    她想要走迴沙發上,卻聽到賀舟說:“給我倒杯水。”


    盛眠的腳步一頓,眉心皺緊,“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是傅燕城吧?”


    賀舟的臉色一白,直勾勾的盯著她,“所以呢,那我是誰?”


    這不是盛眠第一次跟他說這種話,在禁閉島的時候,他突然傻了,那時候他就想起了那些記憶。


    當時盛眠就總是問他,該不會真以為自己是傅燕城了吧?


    可他能怎麽辦呢?這就是他能想出來的東西?


    他到底是誰,他在外麵流浪了這麽久,還是沒想清楚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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