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迴家,醫生說燒退了就行。”


    江柳的語氣很淡,又問,“能自己走路嗎?”


    他點頭,緩緩掀開被子,站了起來。


    幾天沒吃東西,就算被輸入了營養液,他還是覺得一陣無力。


    想開口讓江柳攙扶一下,又想著她不踹他一腳就已經是大發慈悲,於是強撐著,自己緩緩走到了門口。


    江柳拿過旁邊的包包,拎著便跟上了。


    他走得很慢,到了電梯裏,他便見到了鏡子裏自己的臉。


    慘白的有些嚇人,嘴唇還以為發燒,有些幹裂。


    他下意識的便抓了抓頭發,想讓額前的劉海垂下來一些,把自己的臉色遮一遮。


    等到了汽車上,前排開車的是孟持。


    孟持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沈牧野坐進去之後,就開始在車內低頭摸索。


    最終他找出了一個墨鏡,戴在自己臉上。


    江柳關上車門,讓孟持開車。


    等車開到一半的時候,她終於沒忍住。


    “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戴什麽墨鏡?”


    沈牧野沒說什麽,隻是抿了一下唇。


    江柳都有些懷疑,這人是不是被燒傻了。


    汽車最終在江家別墅外麵停下,她自己率先下車,看到他戴著墨鏡,磨磨蹭蹭的下來。


    她懶得等了,開門便在玄關處換鞋,因為太困,還打了一個哈欠。


    沈牧野身體虛,換鞋的動作也慢吞吞的。


    但是那墨鏡始終戴在他的臉上的。


    江柳躺到床上的時候,又聽到他的腳步聲走向衣櫃,看樣子是打算拿睡衣去洗衣服。


    “現在半夜三點,你折騰什麽,睡醒了再洗。”


    沈牧野沒應,自己拿著衣服去了浴室。


    江柳氣得臉色有些沉,算了,冷死他也是活該。


    二十分鍾後,她聽到浴室裏傳來吹頭發的聲音,終於繃不住了。


    “沈牧野,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你吹頭發?”


    她拉開浴室的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的嘴唇似乎也被什麽東西潤過了,不幹了。


    這幾天他又是淋雨,又是住院的,頭發確實髒了,而且澡也沒時間洗,被酒精擦拭之後,一股味兒。


    這會兒他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頭發也變幹淨了。


    江柳的火氣瞬間降了下去。


    媽的,算了,至少看在這張臉的份上。


    她深吸一口氣,自己迴到床上,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另一半邊的床陷了下去,男人躺在她身邊,把她攬進懷裏。


    江柳的鼻尖嗅到了一股沐浴露的香味兒,在是睡夢裏心情都變好了不少。


    隔天一早,她起床之後,看向旁邊。


    沈牧野已經不在了。


    她打了一個哈欠,這才有空去浴室收拾自己。


    洗完澡出來,她下樓,看到他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正在視頻開會。


    自從管理江氏之後,他是真的忙,前幾天跪外麵,堆了一堆的事情沒做。


    早餐還沒好,她一個人去外麵散步,散完步迴來,看到飯菜已經被擺到了桌子上。


    傭人喊沈牧野來吃,他假裝沒聽到,繼續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傭人看向江柳,江柳也懶得搭理他,愛吃不吃。


    等吃完,她又跑去花園看花。


    等她沒在客廳了,沈牧野才問旁邊的孟持。


    “我的嗓子什麽時候才好?”


    現在的聲音有些難聽,跟破鑼嗓子沒什麽區別。


    “沈總,大概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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