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絕師太臉色陡變,倚天劍的秘密在峨眉派代代相傳,除了掌門外無人可以得知,今天居然在天下英雄前漏了陷,她手持斷劍攻向白元秋,一改之前的輕柔靈動,瞬間變得狠辣凜冽起來,招招都帶著殺意。[.tw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白元秋肩膀連晃,對手所有劍招頓時落空,她的輕功於在場所有人中可稱第一,若是執意要走,沒人能攔得住她。白元秋任憑滅絕師太在身後追趕,繞著全場蹦來跳去,如同一隻碩大的鬆鼠。


    白元秋邊跑邊笑道:“我看完了便還給師太,師太急什麽?”


    滅絕師太臉色鐵青,峨眉劍法源源不絕,隻是連白元秋的一絲衣角也沾不到。


    此時白元秋倏然轉身,身子一矮,雙足鏟向滅絕師太下盤,滅絕師太劍勢下轉,向白元秋削去,可倚天劍斷了一截,未免有所不及,劍還未到,白元秋招式已改,腰間弓起縮成球狀,彈撞向對手腰腹部,右掌在對方丹田處按下,滅絕師太但覺渾身內力紊亂不受控製,經脈中仿佛有火焰在灼燒一般,總算她修為高深,不至於像華山派那樣連手中兵器都掉了,但也無力再戰。


    白元秋拾起倚天劍的斷片,並不下殺手,笑道:“壞了師太兵刃之事,吾與曾公子各算一半,師太若不嫌棄,在下願接續此劍。圖冊觀完之後,吾亦會原樣歸還峨眉派,不知師太意下如何?”


    滅絕師太麵色鐵青,她性子高傲至極,此事簡直為平生未有之恥辱,但倚天劍乃峨眉之寶,雖不信任白元秋有接劍之能,但亦無法可想。滅絕師太將斷劍怒擲於地上,竟帶著峨眉弟子拂袖而去,不再攙和明教之事。


    白元秋將斷劍撿起,並不以為意,峨眉派既然沒拒絕,那就算是答應了。


    場上又一次安靜了下來,曾阿牛將劍胚還給白元秋,後者接過笑道:“此劍並未竟工,公子且寬容幾日,待吾完成後,再贈與公子。”


    白元秋能厚著臉皮稱其為劍,卻實在不好意思載厚著臉皮將它就這麽送人。


    曾阿牛急忙推辭,白元秋擺了擺手,道:“它於劍胚時已沾了公子的氣息,除你之外,再難被第二個人駕馭了。”


    曾阿牛曾聽聞世間身懷絕技之人大多有副獨特的脾氣,不好拒絕,便道:“那曾阿牛便愧受了。”


    白元秋笑道:“張公子不必客氣。.tw[]”


    曾阿牛麵色大變,看著白元秋,仿佛她是個妖怪一般。


    白元秋恍若未覺,接著道:“我雖不知張公子的姓名,但你既然是張翠山大俠的後人,想必該隨父姓張才是。”


    場上剩下之人,僅有武當派沒有和曾阿牛動過手,白元秋既然已經猜到他和雙方皆有關聯,便索性把此事點明,瞧一瞧此事之後會如何發展。


    宋遠橋仔細打量著張無忌和張翠山足有七八分肖似的模樣,驚喜之意驀然湧上心頭,殷天正摸著下巴上的胡須,開懷大笑,可惜之前連場爭鬥,耗力過巨,大喜之下,心神鬆弛,反而站不起身。


    眾人相認之後,白元秋方知道曾阿牛的真名叫張無忌。


    武當派宋遠橋見到師侄決意維護明教,又聽聞明教現狀乃是由成昆設計而來,到底憐惜張無忌的心情占了上風,且他與殷天正間有血緣親情,旁人難以隔阻,明教又已經元氣大傷,便到此收手,不叫師侄難做。


    俞蓮舟接到師兄示意,略作思索,覺得也無不可。他本就是外冷內熱之人,昔日與張翠山兄弟情深,愛屋及烏,自然將張無忌視作子侄。此事論私,無忌孩兒到底得喊殷天正一聲外公。若論公,明教百年傳承,縱然教統能被覆滅,也難保其門下沒有漏網之魚,倒不如全數整合於無忌孩兒麾下,若能成功勸導他們棄惡從善,自也是功德一件。


    其餘勢力中,少林派空智,崆峒五老等人與張無忌都不打不相識,此刻很願意賣他個麵子,立場最堅定的峨眉派已經離開,華山昆侖倒是想放幾句狠話,叫白元秋眼風一掃便戰戰兢兢,偃旗息鼓。


    武當派本來想帶張無忌迴去,但殷天正捂住胸口直叫難受,宋遠橋畢竟君子,隻得讓張無忌留下來照顧外公。


    張無忌蠻不好意思的問白元秋道:“白姑娘是怎麽知道我是誰的?”


    白元秋抿嘴一笑:“你一來這我便在觀察你,從你看武當派的大俠和殷教主的眼神裏,就能推測出七八分了。”


    莫聲穀是武當七俠中年紀最小的一位,性子頗為活潑,插口問道:“姑娘為何一直瞧我師侄?”


    莫聲穀此言本無深意,但在旁人聽來,卻似暗指白元秋對張無忌有意,莫七俠話一出口,自己也反應過來,不由得暗暗後悔。


    白元秋恍若未覺,笑道:“張公子的武藝乃是在場之人中最高的一個,我不瞧他又瞧誰呢?”


    張無忌到底年輕,在場前輩高人又多,忙謙辭道:“我才學了幾年功夫,怎麽敢當,就算隻在少年人中,白姑娘的武藝也高出我許多。(..tw無彈窗廣告)”


    白元秋定定的瞧著他,發覺對方神色誠懇不似作偽,倒被這老實孩子逗笑了:“張公子不必如此謙虛。”接著溫和道,“在下聽說明教銳金旗下有鑄煉之所,可否借地數日?”


    張無忌略有些不明白,五行旗下的產業,自然該由明教首腦做主,白元秋為何要來詢問他的意思?


    楊逍等人卻是心知肚明,張無忌既然救得教統傳承,又是鷹王之孫,獅王之子,明教上下歸心,遠近鹹服,教主之位自然不做第二人想。


    “張公子盡管答允白姑娘無妨。”楊逍笑道。


    白元秋欠身以示承情,之後不再插手明教內室,於鑄劍爐閉關而去,再出來已經是七天之後。


    一切皆如意料――明教眾人感念張無忌救命之恩,真心實意的推選他為明教教主,張無忌本來不從,奈何他一個初出茅廬傻小子,論起心眼怎麽會是這群老江湖的對手,到底是被迫答應了下來。


    萬裏無雲,陽光直射下來,空中不時驚起一道鳥鳴。


    白元秋和張無忌並肩漫步於昆侖山上,張無忌苦著臉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的告訴了白元秋,後者大笑。


    “多少人窮盡一生就是為了你現在的位子,張教主反而視之如毒蛇猛獸,卻要旁人情何以堪?”


    張無忌搖頭道:“我是真的不想接這個位子,按陽教主的遺命,教主之位本該是我義父來坐。唉,我現在隻想去武當看我太師父,然後再不理會這些武林俗事。”


    白元秋深表理解,武功但凡練至一定境界,便難以為外物所動,越是追尋天道,便越想擺脫俗事桎梏歸隱江川湖海。


    張無忌忽然道:“白姑娘也是武功高強,聰明美貌,不如你來代掌這教主之位如何?”


    白元秋驚愕的住足,定定的看著張無忌一會,發現對方不是開玩笑,完全是真心打算以教主之位相讓時,終於忍不住在他腦門上重重戳了一指,歎罵:“小孩子胡說八道,異想天開。”


    張無忌低頭躲閃道:“我看姑娘年紀也不比我大。”


    白元秋好氣又好笑:“你既然答允了做這個教主,便好好坐下去,就算要走,也要將位子交給能擔起責任之人才對,門派傳承豈可如你這般兒戲?”


    張無忌辯解道:“我看白姑娘就能擔起責任,比我合適許多……”


    白元秋睨視張無忌一眼,道:“張教主除了知道我的姓名之外,又清楚我些什麽,我若心懷歹意,你豈非是親手將明教推進了火坑?到時候可沒第二個張無忌出來救人了。”


    頓了一會,又道:“別人服氣你當這個教主,救命之恩隻是其一,另一點是因為你乃武當派和天鷹教的後人。明教分裂已久,就算老天真的準備了第二個武功高強的少年俠士給他們做教主,正道人士難道便真的願意看明教慢慢恢複元氣不成?也隻有張教主這名門之後方才合適。有你在,武當派便不會為難明教。六大派缺了一個,就都不好對明教輕舉妄動。”明教需要一個中心團結在一起,至於庶務,有楊逍白眉鷹王五散人五行旗輔座,他垂拱而治即可。


    張無忌還不肯放棄,掙紮道:“那……不做教主,白姑娘留在明教裏幫幫我可好?”


    白元秋斜睨,喂,小子,你何德何能讓我服之?


    張無忌猜到不可能,歎氣,微微有些悶悶不樂,白元秋安靜的陪了他片刻,笑道:“張公子若還是氣悶,不如與我打一場如何?”


    張無忌看了她一眼,默默拔出劍來。


    白元秋頗感被坑,張無忌手中之劍,正是她按倚天劍圖譜親手所鑄。因為選擇了劍主,白元秋便將此劍以更合適張無忌的方式加以改造,正式賜名為“川鋏”。


    真是天道好輪迴。


    空地方圓二十丈,白元秋停在東麵,張無忌麵對站定。


    他性格醇厚,不願搶先動手,而白元秋也不肯占小輩便宜,二人心有默契,同時出招。


    女子抬手之時,劍意便生。


    清光離匣而去,猶似騰龍冷電,白元秋手腕抖出數十點劍花,如同鬆風吹驟急雨成片,點點皆向張無忌周身要穴之間落去。


    後者不避不讓,川鋏出鞘,正麵迎敵。


    雙方激鬥之地劍氣縱橫而起,周邊草木紛紛為之摧折粉碎,張無忌雖未曾研習劍法,但他九陽神功臻至圓滿,天下招數慧心所至信手拈來。而白元秋之劍術如羚羊掛角不著痕跡,重若驚雷輕如細雨,張無忌到底不及,劍法上稍弱半籌。但他武功已至先天之境,內力浩然綿延不絕,白元秋每出一劍皆有損耗,久戰必然不利。


    白元秋清嘯一聲,三光融合,太微一劍朝張無忌驟然壓下。張無忌看到對手掌中青鋒直逼眉睫,甚至隱隱帶著精神威壓,一時竟然生出一種難以抗拒的情緒。


    張無忌年幼之時父母見背,在江湖上顛沛流離,磨出一身傲骨,此時被白元秋以劍意相欺,心中倔強之氣全數迸發,川鋏橫掃,當麵擊破白元秋劍勢!


    雙劍相交,鏘然巨響,白元秋手中戚紅菊所贈長劍被川鋏所斷,她人亦被九陽之氣擊中,身子後飛,重重撞在一棵巨木之上。白元秋周身氣血翻騰,噴出一口鮮血,巨木也斷成兩截。


    白元秋但覺被之前中和下來的陰寒內力脫韁失控,寒意遍布全身,一股寒流從心髒蔓至指尖。


    張無忌驚唿道:“白姑娘!”他雖無傷人之意,但白元秋這等高手盡力施為時,又豈容他稍作留手。


    “再戰!”


    白元秋在胸口疾點數指,勉強壓下傷勢,翻身躍起,泉中玉赫然在握,陰寒內力於周身經脈中左衝右突,她欲以劍為口,全數宣泄出去。


    白元秋劍勢大改,如朔九寒風,凜冽刺骨。一柄劍化身千萬,劍影蘆飛,雷動而至。


    張無忌但覺劍意森冷入骨,九陽神功運作極致,飛身而上,雙劍再次相交。


    白元秋所鑄川鋏之寒鐵世間罕有,泉中玉的材質又非金非石,兩者碰撞之聲居然如同珠落玉盤,悅耳至極。


    兩人內力相撞,陰寒之氣受到九陽內力衝擊,兩者本來便是一者先天一者後天,差距極大,白元秋又是有意消融,體內失控的部分內力不一會便被對方衝散。


    白元秋“咦”了一聲,發覺對方的九陽內力對自己紊亂的內息竟有融合安順之用,張無忌乃是醫道高手,雙方同時察覺,先天高手不必可惜內力,當下毫不藏私的將九陽之氣從雙劍之處源源灌入。


    白元秋的內力本以冰心訣為基石,此法脫胎於《太清五訣》,大半由她自創,威力固然巨大,卻也同樣深藏著極大的隱患。


    她年少之時,性狂而妄為,竟敢自己胡亂篡改功法,而等到武功弊端終於顯露之後,白元秋又根基早固。


    幸虧她對於武道的見解極高,兼之修為深厚,不但沒出意外,反而修成當世宗師。


    然而這結果半靠白元秋自己努力,半靠運氣,重來一遍未必可以複製,她重新修正《冰心訣》,如今雖有些許成效,然而冰凍三尺並非一日之寒,尚需耐下性子來慢慢消磨。


    張無忌九陽之氣溫厚剛正,恰是她冰心訣之克星,寒冰遇到烈日,自然融化,蜿蜒入水,溪流漸成江河之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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