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段文彧平安歸來,冷亦葶長久以來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了下來。(..tw棉、花‘糖’小‘說’)然而兄長告訴她,段文彧計劃借“癆病”這個借口親自處理一些事情,並不打算現身,很快就要啟程去南方。這讓冷亦葶又有些心浮氣躁,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那個男子了,對方這一走,起碼也要一個多月。


    深埋心底的思念,已快要將她逼瘋。


    於是,她決定在段文彧離開前去見他一麵。當然,由於是出於私心的決定,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段文彧在內。


    這一日,在確定段文宵不會來找她後,一入夜她便以要早點休息為由,吩咐宮女們不要打擾,接著換了身輕便的衣服,悄悄出了寢宮,一路施展輕功,駕輕就熟地避開宮中巡邏的侍衛,無聲無息地離開了皇宮。


    大隱隱於市,段文彧這段時間一直住在京城的某家客棧內,並未刻意藏匿起來,客棧雖未處於鬧市,可他這舉動也夠也明目張膽了。不過,對於他的決定,冷繕一向不會懷疑。住到客棧後,冷繕和冷亦鳴隻分別去來過他一次,其中冷亦鳴那次還帶著段文卿,隻為讓他們兄妹多謝見麵的機會。多數時候,他們都是以書信交流,這也是為了不引人注意。而他在這家客棧已住了將近十日,該打聽的消息,該安排的事宜,已經全部妥當,不日,就打算啟程南下了。


    夜已深,段文彧向掌櫃要了酒,正獨自酌飲。


    其實,在這個當下是不應該喝酒的,畢竟情況特殊,要時刻保持警惕。然而段文彧卻也任性了一迴,隻因,心中無法抑製的思念。


    沒錯,也是思念。


    他完全沒有想到,隻要腦袋一空閑下來,就會不受控製的想起那個女子,想起她隱藏在冷漠之下的善良,想起她卸下偽裝後的可愛,想起她依賴自己信任自己的模樣,也會想起她最後離開自己的背影。(..tw$>>>棉、花‘糖’小‘說’)各種畫麵,接踵而來,應接不暇。


    段文彧苦笑,明明才兩個月的時光,為何會有這麽多可以迴憶的東西。


    他也不知道,喝酒是為了麻痹自己不再想念,還是為了能更加肆無忌憚的想念。總之,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這時,窗外傳來一陣輕微動向,令微醺的段文彧立刻警惕了起來。


    抓起桌上的一個酒杯扔向窗戶的方向,同時一個轉身,人已來到窗邊,準備給這不速之客出其不意的一擊。但下一刻,當來人一出聲,他便放下了戒心。


    “王爺,是我。”破窗而入的冷亦葶接住對方擲來空酒杯,趕緊出聲,避免了二人不必要的交手。


    “你怎麽來了?”見來人是她,段文彧重新迴到桌邊坐下,繼續喝酒。


    “我……”冷亦葶正要說什麽,卻因段文彧的舉動頓住,不太確定地看著他,“王爺,您在喝酒?”


    “對啊。”段文彧滿不在乎地說著,為已經空掉的酒杯重新倒滿。冷亦葶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段文彧並沒有刻意收斂,也或許是喝了酒的關係,反正他表現的較為隨意。


    他看起來好像很失意,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在冷亦葶的記憶中,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段文彧。


    “王爺,發生什麽事了嗎?”她不解,以為出了事情。


    “出事?沒有啊?出事的話,喝酒有何用。”段文彧的聲音聽起來已與平時不太一樣,看樣子,是有些醉了。


    “那王爺為何喝酒?”


    “怎麽,我不能喝酒嗎?”還記得,上一次喝酒還是在山穀中,和那個女子在一起,不過那時他幾乎沒怎麽喝,都讓那個女子喝了。.tw[]


    嗬嗬,迴憶這東西真是可怕,某些明明不想記起的片段,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猛然出現在腦海中,猝不及防。


    冷亦葶望了眼桌上的酒瓶,一個已經空了,還有一個也差不多了。她有些擔憂,眼看段文彧拿起酒杯又要一口灌下,便想也沒想的上前,一把奪過對方手中的酒杯,“王爺,少喝一點吧,喝多傷身。”


    這句話,好耳熟。


    不過你要少喝一點,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


    抬眼望向麵前的女子,對方那滿臉憂慮的樣子,朦朧中,似乎漸漸變成了另外一張臉。


    站起身,他步履虛浮的靠近著女子。


    段文彧的行為有些奇怪,臉上也幾乎沒什麽表情,叫冷亦葶感到不明所以。但她並未後退,在她看來,不管段文彧要做什麽,都不會傷害她。可是,段文彧接下來的舉動,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在離女子隻有一步的距離後,段文彧居然毫無預警的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裏,霸道的唇隨即落下,吻上了女子毫無準備的雙唇。這一吻並不溫柔,反倒略顯野蠻,仿佛在發泄內心無處宣泄的情緒,彌漫著苦澀滋味。


    這突如其來的吻令冷亦葶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全然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可震驚與怔忪隻有一刹那,對她而言,無論段文彧的初衷是什麽,無論對方是不是因為酒醉神誌不清,這樣的場景都是她長久以來夢寐以求的。過去她甚至連想都不敢想,但如今卻成了現實,這叫她哪裏還能理智思考,很快就被男子帶進了意亂情迷的世界中,完全配合著男子,沒有掙紮,極盡享受。


    冷亦葶並非不經世事的小姑娘,對於如何取悅男人,深諳其道。因此,這一晚段文彧享盡了溫柔。


    夜,旖旎**。


    ……


    天還未大亮,但是段文彧已經清醒。他坐在房間的角落中,望著被紗帳遮擋住的床榻,神情凝重。


    因為宿醉,頭還有些痛,然而昨夜的記憶,卻異常清晰。最諷刺的是,昨夜他腦中的女子,至始至終都是冷幻依。


    嗬,酒還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說不清昨夜的行為是出於什麽心態。僅是喝醉嗎?還是因為冷亦葶是冷幻依的姐姐,所以把對方當做了替身,來釋放無處安放的想念?總而言之,自己真的太衝動了。


    他和冷亦葶之間,一直存在著一份似有若無的曖mei,這是因為他看出冷亦葶喜歡自己,便利用這一點,叫對方心甘情願替自己賣命。但那些都是逢場作戲,不管冷亦葶怎麽想,他並不喜歡這個女子,也從沒打算和對方有什麽,因此始終將分寸把握得很好,最多就是偶爾撩撥對方,不會有過激的行為,為的就是不給自己留麻煩。


    這下可好,情況變得複雜了起來。


    哎,感情真是一記容易令人失控的毒藥。


    依依,如果你知道我和你姐姐發生了關係,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呢?最可笑的是,從頭到尾,我心裏想的人都是你。


    思及此,段文彧苦笑了一下,為這不知算不算孽緣的緣分感到無可奈何。


    這時候,床榻上的女子也悠悠轉醒。發現身邊沒有人,她披了件衣服起身,掀開紗帳,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男子。天際已開始泛白,可她依舊看不清對方的神情,而對方的沉默不語,也令她微微感到忐忑。


    “王爺……”冷亦葶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麽。事實上,她此時的心情也很複雜,不是因為段文彧對她做的事,而是因為,昨夜段文彧口中一直喊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依依?


    如果她沒有記錯,她爹之前告訴過她,那個出現在青木山莊的神秘女子,就叫做白依依。隻是,這個白依依令青木山莊一夕盡毀,應該是他們的仇人才對,為何段文彧和她在一起時會叫著這個女人的名字呢?難道說,是發生了什麽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嗎?


    不過此時此刻,冷亦葶是沒心思去想這麽多的。按理她其實是受害者,可麵對著不說話的段文彧,她卻沒來由的心虛,不知該如何應對。


    “你醒了。”終於,段文彧開了口,卻不帶什麽感情,“昨夜的事,很抱歉。”


    聽到這語氣,冷亦葶的心瞬間涼了一截。


    “王爺昨晚喝醉了,亦葶不會放在心上的。”她也是驕傲的,何況麵對心愛的男子,更不能有卑微之態。


    從以前開始,她一直很清楚,段文彧會對她另眼相看,不是因為男女之情,而是因為自己可以幫到這個男子。盡管她也曾想過,有一天對方的目光會落到自己身上,卻從不會過分奢望。昨夜,她本以為是等待終於有了迴應,豈料對方一整晚都在喊著別人的名字。這也就算了,今晨對方這漠然的態度,更是無言的告訴她,要自己別想太多。但最可悲的是,即便如此,她也依然會繼續去幫助這個男子,誰叫她的心,在還是少女的時候就已經被這個男子俘獲了。


    女人啊,一旦動了情,就猶如跌入萬丈深淵,難以自拔。


    “你能這麽想就好,本王不希望因為昨晚的事,影響我們之間原本的關係。好了,天也快亮了,你趕緊迴宮吧,免得被發現。”盡管話語中仍有對女子的關心,可這一次,他卻是以“本王”自稱。


    在冷家三人麵前,段文彧從未以“本王”自居過,這一句“本王”,徹底劃清了他與冷亦葶之間的界限。這麽做很傷人,可他本就是心狠之人,能讓他破例的少之又少,冷亦葶並不在其中。


    簡單的兩個字,已足以說明一切。冷亦葶苦笑,默默接受了這結果。


    然而,這時候的二人誰也不會想到,這**露水情緣所帶來的影響,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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