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發了一節,難怪兄弟們在說有些對不上,抱歉!


    “那溝中可有其他一些厲害的妖獸?”陳淮生慢慢將話題引到了這個問題上來。


    鹿照鄰既然是在野蜂溝遇害,現在也不確定他究竟是妖獸,還是邪祟,亦或是其他人殺死了鹿照鄰,偽作妖獸邪祟所為。


    而熊壯已經在野蜂溝中生活了幾十年,雖說少有出溝,但或許就能知曉一二。


    “無品妖獸倒是不少,平時我也偶爾獵獲,如短尾箭鹿和鐵角大奔羊,箭鹿肉還行,但奔羊膻味兒太重,不好吃,……”


    “厲害的妖獸,那一階妖獸以上的了,詭狼在溝南裏出現過,火鬃野豬也有,溝中我見過兩次雲騰金貓,二階妖獸在溝北出現過一次,……”


    熊壯似乎在迴憶,“有些年成了,五六年前吧,是一隻火眼藍翎鵟,展翅開來足有接近兩丈,輕而易舉就獵殺了一頭鐵角奔羊,……”


    “對了,溝北外,似乎還有一條冰鱗血蟒,但都是二十年前遇上過,這幾年沒見著了,也不知道是走了,還是被獵殺了,……”


    溝北?就算是鹿照鄰也不可能走到那裏去,都已經進入絕域了。


    雲騰金貓算是一階妖獸中的頂級兇獸了,要說獵殺鹿照鄰這個煉氣六重,不是不可能,但是隻有突襲才有可能。


    但鹿照鄰既然走到這野蜂溝口,似乎不可能不小心防範,金貓要偷襲的手可能性就不大了。


    更何況金貓真要獵殺了修真者,為何不講鹿照鄰肢體吃光?


    就算是一次吃不下,以金貓的習性,也會將屍體帶走才對。


    “那熊大哥這兩年裏可曾在溝口裏外遇見過什麽岔眼的人或事兒?”陳淮生感覺熊壯對岔眼二字有些不大能理解,又做了詳細解釋。


    熊壯這才明白,點點頭:“嗯,你是說不符合常理的情形,這幾年裏,來山裏的人倒是有日益增加的趨勢,最早來山裏多是你所說的那些道種,獵獲一些無品妖獸,或者挖草采藥,但這兩年,像今日追殺你那人水準的修真者就比較多了,一年我都能遇上那麽一兩迴,……”


    陳淮生一凜,隨即問道:“和追殺我那人修為差不多,還是更高?”


    熊壯遲疑了一下,隨即歪頭問道:“有差不多,也有高一些的,賢弟,你是不是想要打探什麽?”


    這一位學習適應速度還是不慢,陳淮生也不願意破壞自己好不容易和對方建立起來的脆弱信任,點了點頭。


    “去年春,我一位朋友在溝口被殺,他比我的修為高得多,比今日追殺我的人修為更高,為人也很警惕,但還是被殺了,屍體都被分屍了,但卻查不到是誰幹的,究竟是妖獸還是其他人,都無法判斷,所以我才會想來打探一下,誰曾想偶然獵殺一隻詭狼,卻還被人盯上了元丹,……”


    “去年春?”熊壯皺眉迴憶起來,許久才道:“倒是有些記憶,當時在溝口遠遠看見一個人,感覺他渾身上下陰氣比溝裏陰瘴還甚一般,另外他身邊還有兩個布袋,布袋還是站立起來的,很奇怪,似乎在溝口等什麽人,……”


    陰氣很濃,這有些寬泛。


    布袋?陳淮生有些茫然了,站立起來的布袋,裝的是什麽?這熊壯用站立這個詞語未免有些不合適了,等等……


    “熊大哥,你說這布袋是站立起來的,是什麽意思?”


    “我就覺得這布袋高矮和人差不多,而且感覺就像是裝了兩個人在裏邊一般,……”熊壯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但肯定不是人,活人的氣息我還是能感受到的,……”


    不是活人?難道是死人?


    邪祟妖鬼?!


    陳淮生立即追問:“熊大哥你看到那個陰氣很濃的人打扮如何,可有什麽特殊標誌?”


    “打扮?一身麻衣,而且是那種一片一片的麻布拚湊起來的,人模樣我眼睛不太好,看不清楚,但那人手裏拿著一根木杖,木杖杖頭上好像有些鈴鐺,……”


    熊壯的話讓陳淮生幾乎要喊出聲來了。


    不是邪祟,但是卻是屍鬼,而那個陰氣逼人的麻衣者,應該就是養鬼師,或者叫鬼修。


    養鬼師在大趙不多見,甚至還有些忌諱,但是在南楚卻不是。


    尤其是南楚有一兩個地方更是頗有盛名,養鬼師和養蠱師更是號稱南楚兩大特色修真。


    居然是養鬼師!


    雖然不確定是不是鬼修襲擊了鹿照鄰,但是單單是這個可能來自南楚的鬼修去年春這個時間節點上出現野蜂溝口,就是一大疑點了,還帶著兩具屍鬼。


    南方鬼修和北方的鬼修流派是完全不一樣的,雖然他們也都是修真者。


    南方鬼修一般是要依托死人屍體或者骸骨來修煉,而北方鬼修則主要是注重搜煉陰魂。


    靈修屍體對靈修沒有用處,但是屍鬼吞噬靈修的肢體是能提升屍鬼威能的。


    見陳淮生臉色驟變,熊壯估計自己所言肯定是對方有些價值,也很高興:“賢弟,可是這麻衣人有什麽古怪?”


    “嗯,還不好說,不過鬼修帶著屍鬼出現在這等荒山野嶺中,委實蹊蹺。”


    陳淮生見對方又有些迷惑,趕緊解釋了“蹊蹺”一詞的意思,並告知他和別人說話的時候,“蹊蹺”聽起來就要比“可疑”似乎要高級一些。


    這又讓熊壯長了一智。


    如何讓自己在和別人對話的時候顯得更高雅,更有文化人的味道,看來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可要想在人世間獲得那些修真者的尊重,這方麵又是必不可少的,眼前這一位似乎還真的是最適合自己的老師。


    某些心思也在熊壯心中活泛起來了,熊壯也有些喜悅,這說明自己越來越像一個人了,起碼能像人一樣思考許多問題了。


    不過陳淮生對鬼修和屍鬼的解釋也讓他感覺到人類世界的複雜和詭異,也難怪人類能高居五蟲之首,但是這一點已經遠遠超出其他所有種族了。


    陳淮生又問了其他一些細節,但熊壯隻是遠遠看了一眼,加之他本來視力就不是很好,所以也隻看到這些,也沒在意,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也一無所知。


    雖然有些遺憾,但是陳淮生覺得自己已經大有收獲了。


    這個帶著兩具鬼屍的鬼修無疑是最大的疑兇,來自南楚的可能性最大。


    至於什麽原因讓鹿照鄰走到這裏來,而對方又怎麽能選擇在這裏伏擊鹿照鄰,這些問題就不是陳淮生能調查得清楚的了。


    連鹿照鄰的來曆都頗為古怪,蔡晉陽都語焉不詳,陳淮生也不想去多打聽。


    得到這條線索交給吳天恩,已經能讓自己對宗門有一個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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