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間,唐經天和陳淮生才見到滿臉疲倦趕迴來的於鳳謙。


    見於鳳謙還要道歉,唐經天和陳淮生都趕緊製止。


    “於師姐,這等時候就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了吧,要說也該是我們給你添麻煩了才是,我們內心才有些不安呢。”陳淮生笑著道:“先前那位寧師兄已經和我們說了一個大概,說實話,我們此番本來就是出來遊曆,到哪兒都一樣,在你們桃花島靈氣濃鬱,寧師兄又說有各色海味和島上靈植大補,對修行大有好處,若真是在這裏呆幾個月,沒準兒唐師兄的煉氣九重就大成了。”


    一句話把於鳳謙也逗得心情放鬆許多.


    “唐兄,淮生,還真別說,弄不好還真有可能要呆上兩三個月呢,不過寧師弟說的也沒錯,咱們島上靈氣對修行的確大有好處,他說的靈植海味許多都是我們聖火宗獨有的,在陸地上很難見到,趁此機會你們也可以自我調息一番,包括我們宗門許多珍藥亦是用這些製成,對修煉法術也大有幫助。”


    “真要呆幾個月?”唐經天皺起眉頭:“很棘手?”


    “是有些麻煩,主要是赤螭活動規律飄忽不定,不好應對,加上那玄龜也是一直在往桃花島這邊來,我們擔心若是龍龜遇到一起,我們島上的壓力就有些大了,單單是龍龜也就罷了,它們一來,就會引來許多跟附而來的海獸,這些也是禍害,而且數量多,蟻多咬死象,還真不好對付。”


    於鳳謙很坦然地把情況說了出來:“你們都知道龍類和靈龜是鱗介之尊,它們走到哪裏,就必定會吸引許多水中異獸跟隨而來,赤螭和玄龜不過那麽幾頭,但是這些異獸數量就太驚人了,一旦靠近我們島嶼,就會帶來很大的麻煩。五十多年前,我們一艘大型海船就因為遭遇一群烏心盤鱔的圍攻,一名築基師叔,兩名煉氣九重的師叔,以及十餘名道種被這群烏心盤鱔給絞殺吞噬,……”


    一席話讓唐陳二人都嚇了一大跳,他們沒有聽說過這烏心盤鱔的名字,海中這些異獸妖獸他們也不了解,和陸地上的也不一樣。


    “這烏心盤鱔如此厲害?連築基都無法抵擋?”唐經天忍不住問道。


    “烏心盤鱔成年鱔體長達三丈,小的也有兩丈,皮韌肉厚,尋常法器法術難以致命,但其嘴的咬合力驚人,一口可以咬死一頭尋常牛虎,……”


    於鳳謙苦笑著解釋:“還有像海中的那些蝦蟹,與陸上江河湖沼中的蝦蟹也不一樣,一隻動輒麵盆木桶大小,壽命亦有二三十年,一旦出動就是數十隻來襲,尋常中初段的煉氣修士如果單獨遭遇,隻有被吞噬的結果,……”


    陳淮生和唐經天都是心中駭然,還以為這桃花島是世外桃源,仙境之地,沒想到一樣會有這麽多的危險。


    “於師姐,那這一次赤螭和玄龜都這麽湊巧都出現了,豈不是意味著局麵會更危險,貴宗可有應對之策?”陳淮生忍不住關心道:“貴宗紫府仙卿應該不在少數,應該能應對得了吧?”


    於鳳謙沒有正麵迴答:“我們桃花島中心有護島法陣,赤螭也好,玄龜也好,真的要來島上肆虐,沒那麽容易,至於說這周邊海域和海岸邊的一些區域,隻要我們不出去,倒也無虞,總之你們放心,不會有大事兒,……”


    於鳳謙走了,但唐經天和陳淮生都能看出來對方眉宇間的擔心。


    “島上是有護島法陣,但是桃花島這麽大,周邊海灘和礁石林立,他們的法陣不可能全數遮護到,隻能是在他們核心的山門內才有,像碼頭那一線,你法陣怎麽防護?看樣子咱們還真的來得不是時候啊。”


    唐經天皺著眉頭,來迴踱步。


    “唐師兄,事已至此,再說其他也沒有意義了,看樣子短期內的確走不掉,我們也隻能安下心來在這裏住下來了,好在這裏靈氣十足,修行正合適。”


    陳淮生倒是很看得開。


    反正都出來了,這桃花島靈材靈食豐富,靈氣比蟠山朗山和臥龍嶺似乎猶有過之。


    真要三五個月走不了,在這裏修行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呆上一段時間權當遊曆修行了,以往我在外遊曆時遇到合適的地方,也會住下來修行幾個月,桃花島不差,我是擔心聖火宗,感覺這一次龍龜齊至應該是以往聖火宗未曾遭遇過的情形,也許會有一些意外出現。”


    其實陳淮生也看出來了這一點,但是人家於鳳謙不願意多談,作為客人也隻能裝作不知曉。


    若是過多地過問,反而容易讓別人覺得不信任對方。


    一夜無事。


    他們住宿的道舍處於桃花島中部山中,環境宜人,現在正處於金秋時節,偌大的道舍就隻有他們幾人在這裏住下,而早中晚送上來的靈食飯菜亦是相當豐盛可口,尤其是各色海鮮海菜更是陸地上難以見到的。


    可以說,除了因為身處客地,略微顯得有些不太方便自由外,其他都稱得上是修行的好去處。


    一連三日,他們都沒見到於鳳謙的人影,從一旁負責侍候他們的道種口中也能知曉一些情況。


    大概是玄龜突然匿蹤,而赤螭似乎仍然在周遭戲水,已經開始逼近桃花島,帶來了很多海獸妖獸也在這附近海域肆虐。


    聖火宗正在全力以赴地警戒和應對。


    “定下心來,這些事情和你都沒有關係,也輪不到你來多操心。”


    陳淮生背負雙手看著眼前女子,指導點撥著對方。


    “伱應該有所感受,桃花島海中靈氣和陸地靈氣有些不同,水火靈氣更濃,木性靈氣一般,但金土屬性靈氣略淡,不過這對於隻有煉氣二重的你來說,影響不大,或者更有利,……”


    閔青鬱很認真地傾聽著陳淮生的教誨。


    “你現在就按照我所說的,每日半粒佐元丹,另外每日三餐的靈食吃夠,確保所需,暫時不必考慮法術修行,全力修行靈境,……”


    “從今日起,你摒棄外事,心無旁騖,就在這園中,每七日為一轉,我來檢查一次,所服用食用之物,會送到這裏,你定時取用,安心閉關,……”


    陳淮生目光炯炯,看得閔青鬱心神微顫。


    “我用神識感應過你的靈力氣機,已經相當渾厚,未能突破也有多方麵原因,沒有找到合適路徑,以及缺乏一個微妙的時機是主因,但我以為現在在這桃花島上反而是最合適的,你丟開一切,全心沉浸進去,不感覺到饑渴,不要從沉浸中走出來,……”


    “記住,氣從海出,行走九竅,……”


    “神遊太虛,悟青冥蒼穹之廣,鶩八極天荒之遠……”


    “心燈燃,天頂亮,……,一滴元落,浸漫丹海,……”


    閔青鬱如饑似渴地牢記著陳淮生的每一個字句,對於她來說,苦修反而是最簡單的,無跡可循才是她最痛苦的。


    之前在宗族中,雖然包括父親和祖父也都是煉氣高段了,但是每個人修行路徑和突破契機都完全不一樣。


    他們都是通過無數次嚐試,用時間熬出來的。


    老爹和祖父在煉氣二重時都已經是二十好幾,到煉氣三重時已經年過三十,像父親更是都三十五才突破煉氣三重,那也就意味著他們這一輩子也就那樣了,永遠不可能達到築基,煉氣高段就是極限。


    可看看眼前這一位,二十四歲都煉氣七重了。


    本來才煉氣六重的,結果出去走了一圈,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就突破煉氣高段晉階煉氣七重,你能想得通麽?


    都知道修行固然萬人萬象,但內裏必定有一些相通的奧義妙理,但如何領悟提煉歸納出來,進而能加以運用,這才是最關鍵的。


    “道師,我記住了,……”


    “記住了沒用,要領悟,再在修行過程中忘掉,如風行水上,不落窠臼,神意所至,無所不有,……”


    陳淮生在最後掩上門走出去之前,語氣堅定地道:“我希望這第一個七日你便有所得,……”


    看著陳淮生離去的背影,閔青鬱既感到無比興奮,又是惶恐中還有幾分擔心。


    她怕自己辜負了陳淮生對她的期望,三個七日,二十一日,這是陳淮生給自己定下要破境煉氣三重的時間,自己能做到麽?


    這一刻她緊握雙拳,手指甲已經刺入了手掌心,血跡浸染,緩緩滴落。


    讓閔青鬱閉關,陳淮生對自己也一樣沒有懈怠。


    於鳳謙忙於宗門事務,這邊雖然飲食住宿雖然安排得十分周到,但是卻隻能在島中山間,而且因為主人無法相陪,一行人也沒法在島上遊覽,隻能在這一隅之地駐留。


    陳淮生索性就和閔青鬱那邊一樣,以七日為限,自我閉關修行,也算是對自己晉階煉氣高段之後整個靈境積澱的一個彌補。


    另外則要在雷法上加以修行,以期迅速提升到更高層麵。


    雷法他那一戰之後,就已經晉階八重,但這不是極限,自己現在煉氣高段,還可以繼續在雷法上尋求突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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