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行至,風行草偃!


    雷動萬方,萬物皆苦!


    陳淮生緩緩收功,感受到體內奔湧的氣息。


    他仍然用了陽關三疊咒法。


    若是在與妖屍一戰之前,陽關三疊咒法與雷法十重春雷驚蟄相疊加,自己內腑再怎麽都會有損傷。


    而這一次自己用了陽光三疊與雷法十一重雷動萬物混合發動,威力更大,耗用靈力更甚,但也隻是體內肺腑經脈滾蕩發熱,有些耗用過甚的跡象,但是經脈骨骼卻沒有了損傷。


    這意味著,經曆了與妖鬼一戰和自己這幾日的淬骨藥沐內養外修,自己不但道骨上已經有所強化,經得起十一重雷法與咒法的疊加發動的衝擊,而且在靈境也有所提升了。


    隻不過這種提升幅度還不太明顯,自己在內觀鼎爐變化時也隻能知曉有了提升,具體如何還不好確定,用這法術的全力發動就能觀察出來了。


    閔青鬱興奮無比地奔行到樹木、石堆、草地周遭,躬下身子,仔細觀察。


    整個樹木斷裂開來,樹心漆黑,用手一觸,糜爛成粉,甚至還有些隱隱的灼熱感。


    再看石堆,石堆上用六塊標準羅林石疊加,從上至下,成金字塔壘砌好。


    最上一塊已經碎裂成手指頭大小的顆粒,而中間層甚至成了黃豆大小的碎粒,在最底層,則成了一堆沙礫。


    草地上,方圓三丈,成橢圓形的三連環,這意味著陽關三疊以三個不同方位在最短時間內暴擊而出,每一丈為一個中心,草木皆枯,泥地三尺以內有如被滾水翻騰了一般,散發著嫋嫋白霧。


    看著這一起,閔青鬱忍不住喜悅高興地雀躍而起:“道師,您有進境了,這雷動萬物您已經遊刃有餘了,其威力已至極致。”


    如果說在剛經曆妖屍一戰之後恢複過來時,陳淮生雷法雖然突破了第十一重,但是還有些勉強,但是在經曆了三日淬骨修行之後,這一坎兒已經被徹底抹平了。


    他甚至可以意動神至地隨意發動雷法,提聚靈力的反應速度也更為快捷了。


    陳淮生緩步走到近前,也看了看,比較滿意。


    基本上符合自己的預測,的確有了不小的進境。


    這並非完全是藥沐內養外修而成,而是與妖屍一戰之後諸般因素結合而成。


    怨靈的反哺,雷法的強行使用,再加上這一番淬骨,但無論如何藥沐之功不可小覷。


    值得繼續。


    等到閔青鬱退開之後,陳淮生祭起倚天劍。


    劍氣淩霄漢,鋒芒已橫空。


    攜帶這淩厲無匹的氣勢,隻見這一道青芒沿著地麵唿嘯而過,迅即在臨近樹林時突然炸裂開來,整個樹木藤蘿連帶著半壁山崖盡皆在這一擊下碎裂開來,轟然坍塌。


    這一劍,可謂開天辟地。


    煙塵之後,一劍開山,半崖墜地。


    陳淮生同樣也相當滿意。


    雖然這麽久來他沒有再刻意修習劍修之術,但隨著靈境提升,道骨強化,這種潛移默化的實力增長,依然能給劍修之術帶來一些變化。


    閔青鬱祭起長劍,一口氣發動十七劍,劍氣縱橫,彌漫浮空。


    但在陳淮生天羅法盾的遮擋下,這一切毫無用處,根本擊不破這法盾遮護。


    而陳淮生隨手一記陰冥鬼箭,哪怕是收斂了七成勁力,依然輕易將閔青鬱擊倒。


    幫助閔青鬱恢複之後,陳淮生琢磨著,自己這陰冥鬼箭可能隻有與趙嗣天或者黎昆陽、姚隸蔚他們來過招才能看得出真實水準了,煉氣六重以下,已經很難判斷自己究竟提升了多少。


    在確定了自己進境狀況後,既然宗門給自己特別安排什麽事務,陳淮生就沉徹底沉浸在這一輪淬骨中去了。


    連續六個三日,二十多天過去,當最後一次三日淬骨行功結束,陳淮生才終於解定。


    這種感覺真好。


    不需要去考慮其他,充裕的靈食和調息保證,心無旁騖,完全沉浸修行其中,純粹通透地琢磨探索修行路徑和路徑,昔日很多因為庶務或者其他龐雜事情分心帶來的負麵影響被徹底排除,可以說這一個月裏,陳淮生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空靈剔透地修行悟道了。


    雖然隻有短短一個月時間,但陳淮生什麽人都沒見。


    無論是吳天恩的歸來,還是趙嗣天的拜訪,也還有王垚的登門,他都沒有理睬,甚至也沒有詢問,就是怕這些因素導致自己分心而影響到修行的效果。


    他希望這一個月的效果能達到極致,而這一個月也的確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


    這一個月的靈境修行,起碼相當於平素的半年提升。


    如果說之前他對自己能不能在年末晉階煉氣八重還有些懷疑,但是現在他覺得把握起碼有八成了,就需要尋找一個機會。


    同樣,雷法十一重已經達至圓滿境界,他甚至可以連續發動三輪陽光三疊混合雷動萬物或者春雷驚蟄。


    春雷驚蟄在針對單點打擊的威力比雷動萬物略強,但是在片狀帶狀的大範圍打擊上卻遠不及雷動萬物,但這也提供了更多的選擇項。


    閔青鬱能感受到眼前男人氣息的變化。


    雖然從靈境上似乎仍然是煉氣七重,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壺酒,酒液已經到了壺口,而酒意卻已經提前溢了出來,讓人能真切感受到了。


    一邊替他整理著衣衫,一邊忍不住把自己的身體靠得更近一些,唿吸著那種靈體帶來的溫熱和氣息,總能讓人有一種安穩和活力。


    “道師,您變化很大。”


    “是麽?我也感覺如此。”陳淮生笑了笑,“我試驗完畢,下一個就該輪到你了,你比我更需要這一層,我會盯著你完成。我也相信一旦你的淬骨試驗完畢,也許煉氣四重就近在咫尺了。”


    閔青鬱最希望聽到的話就是這個。


    淬骨的艱辛和危險她很清楚,自己不比對方,有足夠的定力來嚐試和突破,自己一旦陷入藥力中不能自拔,可能就是骨損經萎,甚至死亡。


    這裏邊幾乎不可逆。


    她發現自己有越來越無法離開對方的趨勢,對方的一切就像是一個漩渦正在把自己一點一點地吸入進去,無法自拔。


    如果說以前她還有點兒其他別樣心思,但現在她隻想一直追隨對方,一切會變得更美好。


    “道師,青鬱很感激……”


    “好了,你和我再說這個就有點兒不合時宜了。”


    陳淮生親昵地替閔青鬱把額際垂落的發絲拂弄繞過耳際,吹彈得破的香腮如雪,明媚的秀眸宛如浸泡在水中的黑鑽,鼻根挺直而泛著桃色,柔媚細潤的唇瓣在陽光下透露出一份豆蔻年華的獨有嬌嫩來。


    “道師!”猛然間正在替陳淮生係著汗巾的閔青鬱感受到了一些什麽,全身一顫,但又有幾分驚怕和莫名的喜悅。


    素得太久了,尤其是這一個月的苦修,對方的精心伺候,更是讓自己心無旁騖,從內心來說,如果沒有半點感情,不可能做得這麽好。


    或許有了這一層鋪墊,原本一直覺得也許兩人就是最普通不過的伴侍關係,在經曆了這麽久的相處之後,也就有了一層感情羈絆了,或許不那麽純粹,但修真宗門中,哪來那麽純粹的東西?


    就像現在,緊張之後突然鬆弛下來,各種雜念旖思像春雨後的野草,瘋長起來,根本無法控製。


    這不很好麽?


    有感情,有欲望,這不就是最正常的男歡女愛麽?


    尤其是閔青鬱的樣貌身段都很符合他的審美,自己何須隱瞞或者藏掖?


    喜歡就是喜歡,陳淮生一隻手抬起對方下頜,對方怡然不懼,坦然對視。


    清冷中帶著嫵媚,左眼角那顆淚痣透露出幾分魅惑,或者說眼底那份妖嬈入骨的熾熱隻能自己才看得到。


    兩人就是如此對視,陳淮生終於一笑,似乎已經明曉對方的心意:“不後悔?”


    “絕不。”閔青鬱抿嘴,越發顯得倔強。


    “我是說,也許你沒有必要,你的資質稟賦絕佳,就這樣跟著我,我相信你五十歲,不,四十歲之前築基,大有可為,伱應該相信我的心胸,不是那種囿於感情,或者會被這些因素影響的人,……”


    陳淮生目光清朗中帶著幾分赤誠,並沒有掩飾自己對她的渴望,但語氣裏卻一樣冷靜。


    他說的是內心話。


    他固然願意得到這個女人,但他更希望能得到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人,而非帶著幾分勉強。


    那樣他寧肯不要她的身子,而願意將他培養成自己看重的身邊人,無論是何種身份。


    至於說伴侍身份,解除便是,他甚至可以去為她求一個掌門親傳弟子身份。


    閔青鬱斷然點頭:“青鬱相信道師,但是青鬱還是更願意……”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陳淮生若真的還要一味壓抑或者藏掖,那就未免太虛偽了。


    “好,希望你不會後悔。”陳淮生欣然一笑,攬起閔青鬱腰肢,另一隻手滑入閔青鬱膝彎,一把抱起,昂然而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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